鬼鬼祟祟躲在屋里?温久心里暗忖,难道在她昨晚进去之前,这人就已经在她房中了,那他应该知道自己是捉鬼师才是。
叶子珩脸上写满了不信:“我看你早已是惯犯,此处恐怕一年到头也没有几个活人住客,而且你这身手,可一点都不像干些偷盗之事的人。”
温久沉思了片刻,开口道:“昨晚他是被你们抓出来的,还是趁你们睡觉自己出来的。”
周了然接过话茬:“我和师兄刚刚躺下呢,我才要睡过去,就听到了床底沙沙作响。我低下头想检查下床底,他也正看着我,吓了我一跳。”
叶子珩继续说道:“你究竟藏在我师妹房中做什么!”
那人满脸无奈:“我怎么说你们都不信,我从未想过害人,偷东西嘛肯定是想着谁的东西更好偷就去偷谁的,只是你们换了房间我也出不去,我来都来了,就只能偷你们的了。”
温久微皱起眉头:“来都来了?谁和你说这客栈来了三个人,可以偷?你那个双生兄弟?还是掌柜的?还是这赶尸人?”
那赶尸人面不改色:“姑娘,我只是途经此处,不日便会离开,没心思掺和你们的事情。”
谁不是途经此处呢?
温久笑了笑:“是我冒犯了,我只是奇怪他为何不偷你的,却要偷我的。”
那赶尸人放下茶杯,站起身:“你又如何知道他没偷过我的?他连尸体上的东西都要偷,更何况姑娘你身上的东西呢?”
掌柜的终于在一旁开了口,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我怜你们兄弟二人孤苦无依,收留了你们二人也算是积德,可没想到你屡教不改,这次又是如此。”
周了然想起昨晚二师兄说的话,这掌柜的好像特别喜欢积德。
原来昨日他们三人来到此处后,跑堂的早已给自己的弟弟,也就是此刻被抓的这个人递了信,等最后一个赶尸人到了他就连夜下了山,让弟弟来冒充自己。
跑堂的没有他弟弟机灵,胆子也没有他弟弟来的大,所以每到这个时候就让他弟弟来冒充他。
等到了第二天,他再来换走他弟弟,将偷来的东西送下山。
这样到时候若是查起来,这客栈里都找不到赃物。
他们上一次失手便是在这老道身上。
昨夜那跑堂的此时才匆匆忙忙从屋外跑了进来:“掌柜的我们错了,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吧,我们这次真的知道错了”
他见掌柜的没有半点心软,只能朝叶子珩一行人磕头:“求求各位,大人有大量,我家里还有弟弟等着吃饭,还有老父等着看病啊。”
温久撇开眼去,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若是昨晚没有换房间,这一夜估计要成为自己许久的阴影。
周了然看了一眼众人都无动于衷,也就收起了自己有些心软的念头。
最后还是叶子珩开了口:“我们没有什么损失,人也没事,还是掌柜的自己处置吧。今日是遇上了我们,下手也不重,也不想为难他,可是来日若是遇上了别人,拆了这店都是有可能,他能不能活着走出那个房间也是个问题。”
掌柜的脸瞬间骤变,叶子珩垂了眸,继续说道:“我知掌柜的在这荒郊野岭开了这么一家客栈就是为了行善积德,阳德也好阴德也罢,都是功劳一件,莫要因为一些人一些事,将自己的心血付诸东流。”
该说的话都说完了,叶子珩站起了身:“你们也回房间吧,等雨停了我们就出发。”
这天气山路泥泞的很,万一滑倒还要沾了一身的泥。
温久留意到那个跑堂的身上,竟没有一处是干净的,连鞋子都掉了一只,心中不免有些不忍,可是他们已经不是初犯了,上次已经有了一次教训却始终不改正,这种人,再给一次机会也是枉然。
掌柜的挥了挥手:“你们走吧,我此处庙小,实在经不起折腾。”
那跑堂的瘫坐在地上,也不跪着了:“掌柜的,此处你招不到跑堂的,没人愿意来的。”
掌柜的冷笑了一声:“这路边有很多快要饿死的乞丐,我只要给一些吃的,他们可以做的比你们还好,我也算积德了。”
又是积德,这掌柜的是要修炼成仙么?怎么事事都想着积德?
三人一前一后回到了房间,温久也去了周了然的房间。
有了昨晚之事,她下意识看了眼四周,没人,这才放心地开口道:“师兄,昨夜我还在此处贴了好多符纸呢,他岂不是都看到了?”
周了然指了指床底:“应该是不会,昨夜我看到那人的时候他就藏在此处,那处的视线几乎是完全遮挡了。”
温久点了点头,难怪,这样他都要出来偷东西,若是知道他们身怀武功,也不会如此轻举妄动。
叶子珩推开了窗户,看着窗外的雨淅淅沥沥,“我们这才刚到南疆就如此不顺利,看来此路漫漫,还要多加小心。”
周了然三两步走到叶子珩身边:“师兄不必丧气,昨日我与你配合的那叫天衣无缝,接下来我必定能帮你一把。”
“那我们就此处休息?”
叶子珩盯着窗外看了一会儿,不知在想什么。
半晌,终于听到了他的声音:“等雨停了再赶路吧,山路泥泞,怕是不好走,我们不必如此着急。”
周了然回头看了眼门外,声音里听不出喜怒:“看来还要与这尸体再待上一晚了,鬼见得多了,看到尸体倒是有些不习惯了。”
温久瘪了瘪嘴,谁说不是呢。她突然想起了陆叙,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等翻过这座山,应该就能见到他了吧。
叶子珩故意转移了话题:“不知这客栈有什么吃食,你们可有什么想吃的?”
说起吃的周了然可就来劲儿了,几乎是立刻站起了身:“我去厨房看看吧,此处应没什么菜可以点,若是我看到什么便回来和师兄师姐说。”
话音刚落,连人带影子都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