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前因后果

三人慢慢靠近,突然那木床上传来了阴测测地冷笑。

那干尸猛地坐了起来,口中呜呜作响。

吓得温久往后退了好几步。

那声音凄厉,穿过地窖甚至连屋里的赵氏父女也可以听到。

那女子瞪着一双眸子死死看着苏时。

是的,她全身干瘪,却还有眼睛,鼻子,心脏

苏时额间闪过一道金光,周身符纸逐渐升起。

姜瑶溪也后撤了几步,她倒不是害怕,而是担心自己影响师兄发挥。

女鬼刚想作势而起,却被苏时打出的符纸紧紧束缚住。

她兀自拼命挣扎,五官几乎都要脱落下来,眼睛已经突出了眼眶,甚至有一只已经摇摇欲坠了。

温久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苏时却见怪不怪,口中急急念咒,女鬼身上的符纸发出一阵阵的杏色光芒。

没想到是心脏先掉落了下来,上面还带着些血,湿漉漉的。

“啪嗒”一声从木床上掉落下来,滚到了温久的脚下。

温久瞬间一滞,猛地挥出了手中的符纸,还伴随着尖叫。

姜瑶溪被吓了一跳。

“师妹!淡定!”

“不要——”

是赵聋子的声音!

只见他匆匆从地窖的入口爬了下来。

身后还跟着赵昭婷。

姜瑶溪下意识护在温久身前。

“你们利用邪术复活死去的人,已经是违反天道了。”

“若是你们再敢阻拦,我们就不客气了。”

“我们不过是用那些已经死去的人的东西这样也不行么?”

赵昭婷双眸盛满了泪水,她和爹爹辛辛苦苦为娘亲找到了重生的办法,明明就只差一点点了!

“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不是你们凑齐了这些东西就能复活她?你的娘亲需要吸收大量的怨气,鬼一旦吸食了大量的怨气,就会变成恶鬼,否则我们为何会接到捕鬼令?”

“她想过,所以才在入口施加了六张符纸,恐怕还故意捉了不少恶鬼丢到这个地窖中,供她娘亲吸食。”

苏时看似并未分心,却还是将他们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

赵昭婷既研究了这邪术,是将它摸透了。

听到这话,温久心中最后的不忍也都消散了。

眼见着她的娘亲身上的怨气被散的差不多了,赵昭婷眼中的狠戾代替了原本的柔弱。

“既然你们还是不肯放过我,那我就只能拼个鱼死网破了。”

“我打不过赵聋子。”

温久低声跟姜瑶溪坦白。

“那你对付赵昭婷。”

温久心里一怔,其实也不一定打得过赵昭婷。

四人在狭小的地窖里打的不可开交。

苏时回头看了眼战况,还来得及。

赵聋子拿起挂在地窖墙上的长刀,眼看便要将姜瑶溪当场砍死。

温久面色一凌,单脚踩上了一旁的石凳上跳跃出去一脚踹在了赵聋子的胸口。

看来他有些失智了,连昨晚一半的内力都没有。

温久故意刺激他:“赵大哥,你的内力呢?”

赵昭婷趁机祭出符纸,企图打断苏时的动作,却被他设下的禁制挡了出来。

原来苏时早就担心赵昭婷会利用符纸从屋里逃了出来,刚刚早已在自己与女鬼之间设下了禁制。

温久忙飞快地退回到赵昭婷面前,苏时刚回来时说过,赵昭婷符咒之术在温久之上,但是武功却不一定。

那就不拼符咒拼武功吧。

赵昭婷似乎知道了温久的用意,想再次抽出符纸之时却被温久一掌击飞。

她企图拉远与温久之间的距离,可温久却始终如影随形。

木床上的女鬼突然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众人皆看了过去,濒临灰飞烟灭了

“夫人!”赵聋子眼睛猩红,哪里还有刚刚房中那般斯文儒雅的样子。

盛怒之下,他的内力突然回来了一般。

刀刀劈向了姜瑶溪的要害,想要摆脱姜瑶溪好去打断苏时的施咒。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姜瑶溪被一掌击飞,可木床那个女鬼逐渐化成了一滩腥臭的黄水。

整个地窖都弥漫着令人作呕的味道,比刚刚来时不知浓了多少倍。

赵聋子木木地丢下了手中的刀,发疯似的跑到了木床前,用手兜着那恶臭的黄水。

赵昭婷手下一顿,被温久一掌击中,当场吐了口血

温久看着自己的手,微微发颤。

她没想到赵昭婷会不接招

“对不起啊”她有些愧疚。

“笨蛋,你道什么歉,她作恶多端!”

姜瑶溪狠狠地瞪了温久一眼。

三对二,赵家父女没有胜算。

二人又被绑回了屋内。

人总是有生老病死,赵昭婷的娘就是病死的。

赵聋子原名赵梓隆,是江南有名的富商。

他家财万贯却喜好念书,见多识广,为人谦逊有礼。

而赵昭婷的娘亲也是大户人家的嫡女,与赵梓隆门当户对。

二人难得一见钟情,相濡以沫。

生下了赵昭婷之后感情日益深厚,哪怕旁人皆让他纳妾生子,赵梓隆却当作自己从未听到。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赵昭婷的娘亲得了好的家世好的姻缘,必定有一处不顺。

只是没想到这不顺竟是要了她的命。

赵梓隆爱妻心切,而赵昭婷又天赋异禀。

拜了云游的道士为师,那道士虽道行一般,可赵昭婷天资聪慧,勤学苦练,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二人看中了长乐镇的地理位置,便乔装打扮来了长乐镇。

一人在街上算命物色,若是有人来询问捉鬼之事便趁机将那些恶鬼捉回到地窖中。

而赵梓隆也是难得,从儒雅的富家少爷变成了日日对着尸体缝缝补补的缝尸人。

可那赵夫人到底是吸食了怨气的恶鬼,且随着重生的日子越来越近,怨气也越来越重。

最终引来了捕鬼令。

赵梓隆十分平静地讲完了这个故事,像是在讲别人的事一般。

丝毫看不出刚刚在地窖中发狂的人竟然是他。

温久不经意瞥到了姜瑶溪的眼神,是羡慕,还有落寞。

她最好是在羡慕这感天动地的爱情,而不是在想林初霁。

“如今她已经魂飞魄散,你们也应当吸取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