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公主驸马

“娘,在你看来,身份地位定是十分重要吧。”

如今刚刚开春,府上的树大多还没有长出树叶,阳光可以整片整片地铺在地上,让人觉得有了些暖意。

“陆叙是长公主府的独子,长公主与驸马又是恩爱夫妻,京中佳话,娘亲也只是普通人,为娘当然也希望,你能有一个好去处,这辈子都无虑无忧。”

“你许是还在埋怨为娘为何如此狠心,可等你当了娘亲你便会知道,娘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

又是为我好温久心中有些无奈。

“娘,是女儿太不受管教了,总是让娘亲和爹爹受累。”

“你莫要如此说,无论如何,我与你爹爹都会将你捧在手里放在心里,绝对不会害你的。”

温久笑着点了点头,她怎么会不知道?

可是比起父母的庇护,她更想要外面肆意潇洒的自由。

爹爹与娘亲没有对不起她,是她对不起爹爹和娘亲,未能满足他们的期许罢了。

温久突然想到了昨夜的事情。

倒不是烟花,而是自己在公主和驸马的院中听到的那段对话

“娘,驸马为何会得癔症?”

温母脸色微微一变,赶紧掩住了温久一张一张的嘴。

“你又是哪里听来的,驸马没有癔症,你这话莫要让你爹爹听到。”

温久心下觉得奇怪,驸马得了癔症,哪怕她不是常年在京中她都听说了。

难道这还是不能提及的事情?

“娘,这算是什么秘密么?女儿在书院时,也听到有人在讨论。”

“荒唐,驸马只是精神不济甚少出门,你莫要跟他们嚼舌根,他可是驸马。”

温久不肯罢休,娘亲如此忌讳,公主府一定是有什么事情。

“为何驸马会精神不济呢?”

温母脚下一顿,“你今日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想要打听公主府的事情?”

温久一愣,赶紧想了个借口。

“啊我刚刚不是爹爹又提起了我与陆叙的婚事嘛,你又觉得长公主府是个顶好的去处,所以就想多问一嘴,长公主我自幼便见过,只是这驸马倒是不熟悉。”

她尽量让人看起来真诚。

“唉,这驸马的身子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为娘也不是很清楚。”

“平日里的宴会几乎是不出现了,连宫宴也是长公主三言两语就糊弄过去了。”

“皇上对驸马并不亲近,或者说,驸马对皇上并不亲近,如若他有心,当今皇上是长公主的亲弟弟,哪能没有一官半职的道理。”

“也是长公主对外宣称说是驸马身体不适,并非你说的癔症,你们日后还是少讨论这些。”

温母耐心地解释道。

虽是有些话未说出口,但温久要嫁入长公主府这件事情是大家心照不宣的。

她想知道驸马爷的病也是情理之中。

“娘亲,驸马是突然身子不适的么?”

若是一直身子不好,怎么轮得到做长公主的驸马。

先帝还在时,长公主也是与五公主六公主一般,是最尊贵最受宠的公主。

这样的人怎么会嫁给一个身体不济的驸马呢?

“那倒不是,只是从何处说起为娘也有些不记得了。”

三言两语温久便被打发了。

什么都没有问出来。

可是至少温久知道了,所谓癔症都是大家私底下讨论的。

越是掩瞒什么,什么就越是真的。

若是驸马有癔症,那他在陆叙生辰当日捅了他,这样尚且说的过去。

回到房中,温久听到窗外窸窣作响。

是师傅的回信。

“勿念勿回。”

这又是何意?不让自己回去?

可自己回京之时,师傅只说在京中完成捕鬼令,半年之后便可回青云山。

怎到了今日就变卦了呢

勿念勿回?

念是没念,但是想回啊。

于是她不甘心地又写了两封信。

一封送给姜瑶溪,一封送给自己的小师弟周了然。

他是师傅最小的徒弟,受师傅器重又得师傅亲近。

她倒要问问为什么不让自己回去。

至于姜瑶溪这封嘛,这已经是第三封信了。

往常师姐是有信必回,这段时间不知为何,竟是连一封信都没有写,也没有回。

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温久暗自皱眉。

也罢,既然爹娘不想自己走,而师傅也不让自己回。

陆叙又还在京中,伤势未愈。

自己这条小命还与他捆在一起呢。

还是先按兵不动吧。

明日总归还是要回书院去,不然又是少不了一顿骂。

不知不觉间,二月都快过去了。

似乎是在一夜之间,彻骨寒冷被真正到来的春天赶走了。

终于不用裹着厚重的棉服,连坐在马车上都觉得拥挤。

几人似乎都已经养成了提早到书斋的习惯。

只是见六公主身边的宫人在她的书案上收拾着东西。

“这是做什么?”

温久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她近日太忙了,居然忘记了六公主的事。

“温姑娘,皇后娘娘有令,六公主要回宫里准备待嫁,要学些规矩,日后便不来书院与各位一起念书了。”

宫人见是温久,赶紧起身回道。

“待嫁?嫁给谁?”

温久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千娇百宠的司淮安,被帝后捧在掌心的六公主,居然真的会被送去和亲。

“圣上赐婚,六公主被封为定安公主,前去大梁和亲。”

“大梁”

温久怔怔道,她听大师兄提起过,蛮荒之地,甚是野蛮。

那里的人生饮牛血,生吃牛肉,饶是听起来都让人觉得害怕。

司淮安贵为金枝玉叶,从小娇生惯养,又怎么受得了这等苦楚。

“公主现在何处?”

“大概是在房中收拾东西吧。”

温久转身出了书斋,叮嘱道:“若是先生来了,就说我在与六公主告别,稍后便到。”

刚到院子,门口四个宫人都垂首站立,脸色不算好看。

温久从院子外面走了进来,轻轻问了声:“公主可有在里面?”

最近的宫人点了点头,有些担心地说道:“在里面,也不准奴婢们进去收拾。”

温久一听便觉得心里难受。

她虽不算陪着司淮安一同长大,但有情分却不假。

司淮安处处维护她,为她着想。

可如今却看着圣上在朝堂之上允诺了大梁来的使臣,毫不犹豫的将她像物品那般许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