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朱月武的耐心显然也已经耗尽了,他只满不在意道“不就是要钱吗?你要多少报个数就是,搁我这演,我可不吃这一套。”
然而那青年却仍只是语气坚定的对朱月武道“我不要钱,我要你道歉!不然你今天别想从这里离开!”
朱月武当下也上火了“你什么东西?也敢这样跟我说话!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想那青年也是个倔强性子,他只瞪着朱月武道“我管你是谁!我只知道你推倒了这孩子,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给他道歉!”
朱月武听了青年的话,只差点没给对方气笑“行!你小子能耐!”
话音落下,他便想动手,然而看一看对方的人数,以及自己身边的这三两个人,朱月武便也意识到了自己在这方面的人数上,那是真的一点优势也没有啊。
故而为了让自己现在不吃亏,大不了等离开这里之后,他再秋后算账就是了。一旦意识到这一点,朱月武便也不再跟青年犟嘴,他只接言道“不就是道歉吗?当谁不会似的!”
说完这话,他只转头看向那小孩道“对不起!”
道完歉后,他只又看向青年道“我现在这个歉道的够诚恳了吧。”
虽然青年知道对方并非真心悔过,不过他也知道要让对方真心悔过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当下的那青年只对朱月武道了一句“嗯。”
话音落下之后,那青年便也示意众人给朱月武让
出了一条道路。
虽然有人觉得青年这样简单的就放过了朱月武实在是不伐算,可当下也没有人能说什么。
而朱月武离开之后,那被道歉的小孩却是明显有些不领青年的情,在青年将他的布娃娃还给他的时候,小孩只闹别扭一般道“我不要这个!我要钱!他刚才都要给我赔钱了,你为何要阻止我!”
青年面对孩童任性的话语,却是并没有生气,相反,他只还摸了摸孩童的脸颊道“孩子,他打了你便该认错,他们拿钱出来不是在道歉,他们只是在羞辱你。”
“人家羞辱你,你捡了他的钱,便只会更加助长他们的气焰,让他们以为这世上有几个臭钱就可以将一切摆平,长期如此他们只会更加嚣张,而你们的人格也会被他们的臭钱给污染!”
孩童听了青年的话,却是明显不解,他只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人格真有这样重要吗?它比钱还要重要吗?可是我的母亲快病死了,这人格能换多少钱呢?”
听到小孩的话,青年一时也顿住了,他以为自己是对小孩好,可显然小孩并不需要他这种方式的好。
没有物质上的平等,又哪里谈得上人格上的平等呢。
人家占据着社会高位,他就是可以肆无忌惮的犯错,就算被处罚了,那板子也不过是轻轻落下。
而那些身处社会底层的人,一次错误,便是终身的烙印,纵然是个完美受害者,想要维
权,却也需要耗尽半生心力。
在这样的现实之下,说人格平等,其实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虽然青年还不明白这个道理,不过他知道孩童不接受他这样的帮助。
所以青年只是默默叹了一口气。
随后他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十枚铜板递给小孩“那这个给你,你把娃娃给我,就当我同你把娃娃买下了好不好?”
听到青年的话,原本愁眉不展的孩子立刻便喜笑颜开了。
他立刻便十分痛快的将那布娃娃交给了青年。
随后他道了一声谢谢,便也匆匆离开了。
很显然这样的帮助才是这孩子想要的帮助。
比起那一声虚无缥缈的对不起,至少眼前的十枚铜板能换来他一顿饱饭,一副药钱。
看着小男孩匆匆离开的背影,一直以行侠仗义为宗旨的青年便也不禁在心中暗暗想着,难道自己这样做是错了吗?
不过没等青年想明白什么,很快其他的孩子一见青年掏出了铜板,他们便也立刻围着青年恳求起可青年能将财产也分一些给他们。
看着这一张张稚嫩却饱经苦难的脸容,青年当下便也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而朱月武在离开了包围圈之后,自然便也立刻往吉祥的家里走去。
而当下的他不过刚刚走到吉祥家中,不想他随后便听到那大门里只传来一阵鸡飞狗跳的怒骂声。
“你这没用的小娼妇,我花二两银子买你过来可不是为了让你当少奶奶的
!你不就是怀了个身孕吗?怎么矫情的像是病重要死了似的,老娘当年怀着孩子时,不也是给一大家子的人洗衣做饭,怎么到你这儿便是不行了,你少给我找借口!赶紧去将衣服洗了。”
听着对方的骂声,一时之间,朱月武甚至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不过听到自己身边的侍从肯定的回答,所以他最终便还是敲了敲那薄薄的木门,然而也不知是他的敲门声太过斯文,还是那妇人的骂声太过洪亮。
所以他敲了一阵之后竟也没有人来给他开门。
无奈之下,他便也只能默默等着那怒骂声消了下去。
好在等过一阵之后,那怒骂声便也渐渐消失了,接着他便只又听到一阵年轻女子的哭泣声。
不过此时声音小了,他便也示意自己的仆从去敲门,仆从有了自己主子的教训,自然只也将这门板敲得震天响。
屋里的妇人听到这敲门声,便也没好气的骂道“敲什么敲!不会轻点嘛?门板敲坏了你赔啊!”
话音落下,那妇人到底还是过来开门了。
只是看着门口站了几名男子,而且为首那男人只还一身锦衣华服,瞬间这妇人便也不禁噤了声。
她上下打量着对方,眼里有几分畏惧,又有几分贪婪与讨好。
“几位有什么事吗?”她换了一种语气问话,这和风细雨的方式简直要让人怀疑刚才门外听到的那一顿怒骂,其实不过是众人的错觉。
朱
月武身边的随从只首先开口问道“这里是吉祥的家吗?”
妇人听到吉祥这个名字,先还是愣了一下,随后她只谨慎的点了点头“几位找吉祥那丫头有什么事?”
听到妇人的问话,朱月武只低声道“我们是朱家的人。”
一听这话,那妇人立刻便也露出了几分谄媚的笑容“原来是朱老爷啊。朱老爷好,朱老爷快请进。”
说完这话,那妇人只一个劲的将众人往里面请。
朱月武也觉得站在门口不大好看,故而在妇人的盛情邀请之下,朱月武最后还是跟随着妇人进入了内室。
此时这屋里也只有一名瘦弱的女子正在搓洗着堆积如山的衣物。那些衣物分外的肮脏,想来是很难洗干净的,而那年轻妇人则只是挺着个大肚子,她只时不时便艰难的锤一锤自己的后背。
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儿媳妇的肚子上,妇人倒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磋磨多少有些过火了。
故而她只又立刻朝着那除了肚子高高挺起,其他部位都骨瘦如柴的年轻女子斥骂道“平日里也没见你多勤快,现在在客人面前装什么装,你还不赶紧给我滚回屋里去。”
年轻的妇人闻言只无力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婆婆。
随后她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当下的她只独自一人默默回到了自己屋里。
等到自己那儿媳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她还不忘数落对方“这婆娘懒惯了,从他爹娘手里开始就是
懒鬼一个!让你们看笑话了。”
虽然妇人嘴上这样说着,可看一看她那干干净净的一双手,与崭新的衣服,明眼人便都知道这妇人说的话不但不能信,可能还需要当反面教材来听。
不过朱月武显然对这些家长里短不感兴趣,他也不是来管这些的,故而他只对那妇人道了一句“我们是来找吉祥姑娘的。”
听到这话,那妇人只惊讶的道了一句“那丫头不是已经完全被卖到朱家了吗?我上次去找她,她还不肯搭理我呢。”
妇人信誓旦旦道,不过她可不会告诉人家,其实她上次去朱家找吉祥其实是为了问吉祥要银子花。
毕竟她可是听说隔壁二丫头被父亲卖到附近大户家里,每月也还能有一两银子回来呢。
故而虽然他们为了给儿子娶媳妇,而将吉祥完全卖给了牙婆。
可在每个月一两银子的诱惑下,他们便也又想去找回那吉祥。
只是他们大约怎么也没想到吉祥会比他们想的还要心狠。
第一次她去找吉祥,倒是见到了吉祥。
可吉祥对于那妇人却是直接道了一句“我已经被卖给了朱家,以后就是朱家的人,你们是什么人,我不认识!”
说完这丫头便直接进去了。
他们见状自然也想进去闹上一闹,然而还没等进去,他们便被门卫拦住了,而且那些门卫只还抓着他们打了一顿。
从那之后,他们自然不敢再在朱家门口造次了,他们只能远远守
在朱家附近等着那女娃子出来,可那吉祥却是一次也没有出来过。
不过他们后来倒是有从其他人嘴里打听到自己女儿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