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车夫本来也只是个局外人,此时经过这一连串的吓唬,已经是认怂了。
故而在倒在地面上的时候,那车夫只立刻对着朱赞郇道“大少爷,饶了我!我什么都说,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朱赞郇对于这车夫的求饶只是一副不置可否的姿态。
“你刚才不是告诉我你只是恰巧路过吗?现在你还要说什么?”
面对朱赞郇这话,那车夫立时也有些傻了眼,他只短暂的啊了一声。
随后他便又立刻道了一句“少爷。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我招,我什么都招,我刚才就是胡说八道。您就给我一个机会吧。”
见那车夫这副模样,朱赞郇这才冷冷道了一句“既然你要说,那便好好的交代,若是我从中听出你有一个假字,我可不会对你客气!对付你我有的是手段,你的机会只有一次,好好把握!”
听到朱赞郇的警告,那车夫并不清楚朱赞郇的性格,毕竟这位大少爷一直深居简出。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加上也见识过了朱家上面的人对下人的暴行,所以车夫当下只根本不敢在朱赞郇的面前托大。
他只连连应是,随后他只又迫不及待的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只都一股脑的说出来了。
“大少爷!指使我这么做的人是二少爷。”
对于这车夫的说辞,朱赞郇毫不意外,他只是点了点头,随后示意那车夫继续往下说。
那车夫为了活命,自然也只是继续开
口道“二少爷之前每月都会给我一笔银子,而且他不止是给我银子了,他还会给门卫,以及其他园林口子守着的婆子们每月一笔银子。”
“他给你们这些银子是想做什么?”虽然朱赞郇其实已经大概猜到了朱月武的意图,可他还是忍不住朝那车夫问了起来。
车夫在短暂的惊讶之后,便也低声开口道“他让我们监视各位少爷的动向,尤其是您与老爷的动向,至于他要这信息拿来干嘛,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从一周前他又特别拿了一笔钱给我,只让我着重关注您的事情,我接到命令,又恰好得知你们要去什么地方,所以便拿着这个消息去二少爷那里邀功了,我只是没想到二少爷听说了这件事后,会让我继续跟踪您,我当时看在银子的份上答应了他。”
说完这话,那车夫只又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朱赞郇“少爷,这接下来的事情,您便应该也知道了吧。”
听到车夫的话,朱赞郇只是配合着点了点头。
那车夫见朱赞郇点了头,随后便又小心翼翼的问道“那大少爷,您能放了我了吗?”
面对车夫的话,朱赞郇却是冷冷道了一句“放了你?我什么时候答应放了你,你偷偷跟踪我,我却放了你,那往后其他人岂不都要效仿于你?”
一听朱赞郇这话,那车夫当即便也傻了眼。
然而仔细回想起来,朱赞郇好像也确实从头到尾都没有承认过
要放了自己,瞬间他只在心中哀嚎,看来他这条小命怕是不保了。
然而就在他以为山重水复疑无路之时,却不想朱赞郇却又给了他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希望。
“不过鉴于你认错态度良好,所以我可以对你从轻发落,所以你今日便去院子里领二十杖,领完那二十杖,你便离开朱家吧。”
一听朱赞郇说的不是打死为止,那车夫倒也燃起了一丝希望,然而一想到自己还要挨二十棍,这自己可未必能受得住啊,要知道前一阵子那柳叶儿不是也才受了十棍,结果他还不是当天就一命呜呼了。
虽然自己作为男子可能皮糟肉厚一些,可自己却也比柳叶儿要多挨十棍啊。
故而想到此处,那车夫只又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大少爷,您这二十棍下去,小的还不是会被打死,小的请求大少爷再给我减轻一些刑罚吧!”
一听这车夫居然还与自家少爷讨价还价上了,一旁的小厮便也不免要出言训斥那车夫。
不想朱赞郇却是突然道了一句“你想减轻处罚?”
车夫自然点头应是。
而朱赞郇便在此时道了一句“要想减轻处罚也不是不可能,不过你要配合我演一场戏。”
“大少爷您说!我一定都配合。”为了活命,那车夫立刻高声道。
……
每日晌午时分,朱鹮志都会回家吃午饭。
虽然那朱夫人如今已经不在了,可朱鹮志这个习惯却是迟迟没有改变。
而因为
朱鹮志要在家吃午饭,所以他的这几个儿子不管是有什么事,也几乎都必须赶回来吃午饭。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今日都已经过了晌午,朱家所有人都几乎到了,朱赞郇却还迟迟没有现身。
故而朱鹮志的脸色只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沉了下去。
而那朱诚志虽然与朱赞郇是一母所生,可他们兄弟二人的关系显然并不好。
朱诚志当下只是冷嘲热讽的道了一句“我这好大哥怎么还没来?他该不会是去什么地方鬼混了吧?”
听到朱诚志这话,一旁的朱月武却是在这里装好人道“诚志,那可是大哥,大哥今日虽然出去了,可大嫂都回来了,大哥怎么也该回来了,想来他是有事耽搁了吧。”
听到朱月武的话,那朱鹮志便也终于将目光落在了自己这未来的儿媳的身上。
“今日你跟赞郇去哪里了?”
听到朱鹮志的问话,沈芳慧便也只能低声道“回老爷的话,我与大少爷去了胭脂铺子和成衣店,他说要给我备一些女子用的东西。”
听到此处,朱鹮志面色稍霁,不过他随后只又继续问道“那他现在在哪里?”
沈芳慧自然只极力配合着朱赞郇道“他大约是去换衣服了吧。”
不过她面上的表情显然还是有些不自然。
那朱诚志便也立刻见缝插针一般道了一句“嫂嫂,您就别给我大哥打掩护了,我瞧着我大哥只怕根本就不是去换衣服了,而是出去鬼混
还没回来吧。”
然而他这话音不过刚落,不想朱鹮志的怒火便落到了他的头上“你给我闭嘴!你别把你自己做的事赖到你哥头上。”
而在朱鹮志正训斥自己这不懂事的儿子时,不想朱赞郇却也在此时出现了,只是他的身后只还押着一个人,这样的组合看在其他人眼里自然十分怪异。
不过因为有朱鹮志在,所以谁也不敢先开口,而朱鹮志当下自然也看到了自己这里的情形,故而他只在朱赞郇到达大堂的时候看了一眼他身后押着的人道“这是发生了什么?”
见自己父亲出言问询自己,朱赞郇只踢了一脚那被绑成粽子的车夫。
而也是在这时,朱月武方才看清楚那被捆绑着的车夫生的什么模样。
一旦看清楚了对方的脸容,这下倒轮到朱月武冷脸相对了。
他说他这好大哥怎么迟迟不现身,原来这是又准备给自己整活了呢。
不过他此刻也不好说什么,而朱赞郇则在此时对那人道了一句“父亲问你话呢,你还不赶紧给他回答?”
听到朱赞郇的话,那车夫便也立刻道了一句“老爷饶恕,小的不该,小的有罪。小的再也不敢再跟踪大少爷了。”
一听说跟踪的字眼,朱鹮志的脸色显然变得十分难堪了起来。
“跟踪?你为何要跟踪大少爷?”朱鹮志冷声问道。
被朱鹮志问话的车夫只偷偷看了一眼朱月武,随后在朱月武警告的眼神亮起之前,他
方才立刻道了一句“小人,小人也是受人指使。”
一听这话,朱月武掐死他的心都有了,他想着这小子该不会将他给暴露出去吧。
而此时朱鹮志显然也意识到了什么,他只立刻追问道“你受谁人指使?”
在这短短一瞬间,他只几乎将所有从前与他作对的人都回想了一遍。
然而这些人不是死的死,便是伤的伤,他实在想不到有什么人还有这个胆量派人来自己家卧底。
而不想就在朱鹮志疑心重重,朱月武如此担心的时候。那车夫忽然低声道了一句“指使小人的人是程管家。”
这话一落,朱鹮志立刻便安排自己身边的小厮赶紧将那管理外院事务的程管家给叫了进来。
很快,一名留着长须,看起来斯文模样的瘦弱中年男人便从外院走了进来。
一见到那车夫,在看看上首坐着的人,他其实心中便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
可他嘴上却仍是道“老爷,您找我有什么事?”
朱鹮志只冷冷看着那管家道“你觉得我找你能有什么事情呢?”
程管家不解的摇了摇头“小人不知。”
“那这车夫你认识吗?”朱赞郇突然开口问道。
程管家看了一眼那车夫,随后笑道“大少爷说笑了,这车夫是我管的人,我自然认识。”
“那你可知这奴才刚才做了什么?”朱赞郇随后又出言问道
那程管家自然摇头。
朱赞郇便道“他跟踪我。”
话音落下,他只又接着补充
道“他还说他跟踪我的命令是你下达的。”
一听这话,那程管家只立刻尴尬的笑着道“这可不敢胡说,小人怎么敢跟踪大少爷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