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指着那几处值钱的道“你的腰带,发簪上面的金玉珠宝,都是值钱的东西,你可以将这些值钱的交给我们与当铺兑物。”
一听那掌柜的话,陈唤安立刻便捂紧了自己的口袋。
钱他是没有的,但当自己的衣物他显然也不愿意,毕竟虽然眼下已经证实自己父亲应当是的确锒铛入狱了。可他这公子哥的习性却还一时改换不过来。
故而对于那掌柜的提议,陈唤安只不悦的道了一句“我现在身上是没多少钱,可这不代表我给不起你们钱!不就是这几个小钱吗!我去找我舅舅,让他给你们结清就是了。”
话音落下,陈唤安便想甩袖离开,然而还没走上几步,他的去路便被人阻拦了“公子,这是要去哪里?”
店家当下只出言问道,听到店家的话,陈唤安只道了一句“去我舅舅家!”
“那不如让我们家小二随公子一起过去吧?”店家笑着提议道。
听到这话,陈唤安不悦的道“怎么?你还怕我拖欠你这点小钱不成?”
若是从前,这店家一见陈唤安不高兴了,定然是不会再追问了,然而今日那店家却颇有些不依不挠的意味。
陈唤安虽然心有不满,却也清楚,眼下的一切便是现实。
“陈公子这说的是哪里话,我们这不是怕公子难走吗?所以我们让小二亲自去接,公子便也能轻松许多啊。”
陈唤安刚想发脾气,可想了想最终还是忍住了,他只冷声道了一句“你倒是想的周到。”
说完这话,他一甩袖,便往前方走了出去,店家见状,连忙唤了一名店小二,赶紧跟上了陈唤安的步伐,陈唤安与小厮出去的时候,那小二便连忙不紧不慢的跟了过去。
陈唤安的舅舅在这安西州府附近开了一家饭馆,还开了一家丝绸铺,茶叶铺子,米店。当下的这位舅舅也算是有些家产的大商贾了。
他并没有急着去他舅舅家,当下的他只在舅舅家附近的丝绸铺子而去。
当是时,这丝绸铺子里也算有客盈门,伙计们此时正忙着看顾生意,那掌柜的便在上面只将算盘打的噼啪响。
他一进门,便对着那掌柜的道了一句“周掌柜,我舅舅去了哪里你知道吗?”
听到陈唤安的话,那掌柜的只是一抬头,看到陈唤安,他先是一愣,随后他只又扬起那有些过度的笑容道“原来是陈少爷来了!”
说完,他只又立刻朝着屋外的伙计喊道“快给陈少爷泡茶!”
一听这话,马上便有店里的伙计去端茶水过来了。
于此同时那掌柜的便立刻示意陈唤安坐在此处,不过这掌柜的虽然招待的挺周到的,然而当下的他却半字也不提自家老爷去了哪里,相反当下的他反而只对着陈唤安道“少爷此番过来也不知是所为何事?”
陈唤安自然不可能理会那掌柜的,他只道了一句“我舅舅在哪?你让他过来!”
听到陈唤安的话,那店家这才笑着道“陈少爷,这实在是不巧了,我当下也不知道老爷去哪里了,要不我派人给你去找找?”
陈唤安没有吭声,恰好此时那端茶倒水的小二过来了,那店家便立刻让小二来到自己身边,随后他嘀嘀咕咕同店小二说了一些什么,接着小二点了点头便脚步匆匆的离开了。
店家当下便继续招待着陈唤安道“少爷别急,且先喝喝茶,等过一会儿老爷便过来了。”
陈唤安当下自然点了点头,那被自己老板安排过来讨要欠款的店伙计虽然心下多少有些不满,可眼下的他却也别无他法,他只能继续陪着陈唤安耗费时间,以达到要回欠款的目的。
而这掌柜的一闲下来,便立刻同陈唤安聊起最近传到安西州府的一桩关于耒阳城的八卦。
“少爷,我听说陈大人因为私卖军火,还杀了朝廷派来检查的巡检员,如今正在被人通缉,不知这消息可是真的?”
一听这掌柜的哪壶不开提哪壶,陈唤安立刻瞪向对方道“我怎么知道是真是假?你这么想去打听,自己去耒阳城啊!”
一听这话,那掌柜的便立刻笑着道“少爷这说的哪里话,我不就是看在少爷的面子上,问问罢了。”
听到这掌柜的话,陈唤安只冷哼一声道“你问什么?你要是不会问,便干脆给我闭嘴!我不想听到你说的这些。”
那掌柜的显然就是这个目的,故而被陈唤安回怼了,他也不生气,当下,他甚至还温柔的劝说道“少爷何必发这么大的火?咱们不会说话,您见谅,不过既然是陈少爷让我离开,那我便回去工作了,少爷且在这后面慢慢等!”
说完这话那掌柜的便溜之大吉了。
而陈唤安显然还没意识到这是那掌柜的套路的,他不想陪陈唤安一起在此浪费时间,而依照这位掌柜对自己老板的了解。
这位老板就是无利不起早,从前陈唤安父亲还在世的时候,他为了能在耒阳那边进货得到优待,自然会好吃好喝的供着这位大外甥。
然而如今外甥的父亲都没了,他凭什么还要装孙子。
所以也正是因为拿捏了自己东家的心思,这位掌柜的才对陈唤安的态度也与一开始不一样了。
而当下这事实也果然如同掌柜的所想的一般,陈唤安之后只等到时近中午也没有等来自己的舅舅。
至于那位舅舅,他其实就在不远处的酒铺里,而那掌柜的也早早便安排伙计将这消息告诉了这位大舅,只可惜大舅显然并不想与自己的外甥见面。
故而当下即使得了消息。这位大舅也无动于衷。
“他来了便来了罢,你告诉你们掌柜的,让他随便找个理由,将这小子打发了得了。”
“可老板跟他一起过来的还有苏家酒楼的伙计,我看那架势,只怕是这位小公子又欠了钱,想让您替他还款呢。”店里的伙计只小声道了一句。
听到这话时,那老板正在用手帕擦拭自己的手,一听完这话,他只直接将那白色的帕子往水盆里一扔。
“笑话!我替他还款?他算个什么东西?往日看在他父亲面子上厚待他几分,他还真当我是提款机了不成?他也不看看他如今的德性!他还是陈少爷吗?”
说完这番话,那掌柜的随后又对自己的伙计道了一句“行了,这小子若是继续不肯走,你们便告诉他我出远门去了,实在不行,你们打发一二十两银子就行了。”
听到掌柜的话,那小伙计这才姗姗而迟的过去了。
另一边那位大老板只又招来一名小厮,他同那小厮嘀咕了一阵,最后道了一句“行了,你把我刚才说的那番话,一字不落的赶紧告诉太太。”
听了大老板的话,小厮立刻点了点头。
而眼见着近午时,那苏家酒楼的伙计只也忍不住同陈唤安道了一句“陈少爷,您大舅到底来不来啊?咱们这都等一上午了。小的还得回去照料生意呢。”
陈唤安心下也有些不安,难道舅舅也不要自己了。
好在几人等了一阵,刚才去找人的伙计终于回来了。
一见那伙计回来,陈唤安只比掌柜的还激动“怎么样?我舅在哪里?他回来了吗?”
然而对于陈唤安的话,那伙计却只一律摇头。
“少爷这可实在不巧,老爷今日去湖州进货去了,恐怕没个三五月怕是不能回来了。”
一听这话,陈唤安当下便也跟着神色阴郁了起来。
“你说我舅去湖州了。”
“是啊!”
掌柜的见状,对于这个答案那是一点也不奇怪,不过此时他仍是假惺惺的走上来道一句“这可实在太不巧了。”
听到掌柜的话。那苏家酒楼的伙计也不禁将视线看向陈唤安道“陈少爷,要不,您先跟掌柜的预支一些钱财吧,咱在此久侯,老板知道了恐怕还要与我们生气。”
听到这话,那丝绸铺的老板不禁瞪向这苏家酒馆的伙计,不过那伙计只做不知。
陈唤安听到那伙计的话,只也顺势看向丝绸铺老板道“掌柜的,我还欠苏家酒馆一些钱,您看要不您先让我舅舅替我垫付一下酒钱。”
听到陈唤安的话,那掌柜的只在心里冷笑一声,看来这位主还搞不清楚自己如今的状况呢,只以为自己还是过去那个一呼百应的小少爷呢。
不过那掌柜的心中虽然冷笑不止,甚至觉得陈唤安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可当下他也不好直接将陈家少爷扫地出门,故而他只笑着道“少爷这事,我恐怕不好出面来办,老爷都没发话,我私自挪用银钱,怕是工作都要不保了。”
一听掌柜的说出这种话来,陈唤安的脸色也是瞬间大变。可他当下也确实说不出什么话来。
掌柜的随后便又笑着道了一句“小公子,不如这样好了,我私下给公子二十两银子。”
说完这话,那掌柜的便让人拿了二十两过来,他本是想用这二十两将陈唤安打发走。
不想陈唤安也是个性子傲的,他一见这二十两银子,当即便气愤的将那银子掷在了掌柜的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