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行。”他低声道了一句,他可不想让胡医师看到姜念娇。
“既然不行,那你让不让我起身?”姜念娇继续开口问道。
赵衍桢闻言只能妥协的点了点头。
因为姜念娇是背对着胡太医的,而且胡太医跪在地上连头都没有抬,故而他根本不知道姜念娇与赵衍桢就起身这件事又经历了怎样的极限拉扯。
而待姜念娇起了身后,胡太医便也立刻起了身,随后开始替赵衍桢查看伤口。
赵衍桢脸上的伤口其实并不大,留下的也不过是一个浅浅的伤疤,等过几日其实也就好了。
这伤口正如有人调侃的那句话一般,医生,快来!我受伤了,你再不过来我的伤口便要愈合了。
胡太医不明白自己一把年纪了,为何还要在这里吃一嘴狗粮。
故而胡太医一见这情形,便当机立断只给姜念娇一盒舒痕胶道“王妃,殿下伤的不重,您只用给他早晚两次涂一涂舒痕胶就好了。过不了几日这脸上的疤痕都不会留。”
一听这胡太医的话,姜念娇直接无语“胡太医,您帮着再检查检查,而且既然您都来了,您的手法要好一些,要不您给殿下涂一涂这舒痕胶,我也好学着点。”
听到姜念娇这话,再看姜念娇这诚恳的眼神,胡太医差点真的接过了姜念娇手里的盒子,直到赵衍桢突然咳嗽了一声。
那胡太医方才如梦初醒的缩了手。
他看了看正在死死盯着他的胡太医,与一脸诚恳的姜念娇只暗暗想到:
如果他有罪,请让老天直接惩罚他,而不是让他在这两夫妻秀恩爱的夹缝中生存。
好在姜念娇与赵衍桢的较量,很快便在赵衍桢的一句“胡太医,你下去吧,这里不需要你了”中结束。
胡太医来时就没有放下药箱,此时更是马不停蹄的离开。
……
翌日,天光不过刚刚破晓,王留坊门外仍是一片冷清。
然而晋王府门前却是聚集了几十人,虽然姜念娇与赵衍桢只一致决定轻车简行,可即使如此,此时王府门前也仍是停着三辆马车,一辆马车是座王爷王妃的,另一辆则是乘装货物的,剩下的一辆便是随行的丫鬟奴才们的位置。
至于护卫与马匹还得另外计数,毕竟上京到安西快马加鞭日夜不休也需要一日半才能到达。
加上安西以外的地段多山与丘陵,这些地方是最容易遇到山匪的,故而这一路上护卫反而是必不可少的。
如此一来,这一行倒是少说也有几十人了。
因为姜念娇也要同去,所以原本带十几名护卫骑马前去的赵衍桢只也能选择陪着姜念娇一起乘坐马车了。
而且原本的日夜兼程,只也换成了白日前行,晚上休息。
毕竟这样的马车车队很容易被贼人盯上,虽然他们带去的护卫能将贼人搞定,但赵衍桢也不想姜念娇受到半点惊吓,故而他的选择是晚上休息。
车马准备妥当之后,二人便上了马车,至于府里的事务,姜念娇只将之全部交给了怜莺来管,如果还有更重要的事,老太太也是答应帮他们解决的,故而姜念娇之后便随着赵衍桢离开了上京。
马车在这之后果然便行了整整一日,几人到达就近的一座小镇时,镇子里已经没什么人了。
故而当这三辆马车行到镇上时,但有一点风吹草动,却也是十分明显的。
之后几人不知行了多久,很快便见到一块牌匾上面写着鸿来客栈的店门前。
一见了客栈,一名侍卫便前去敲门。
然而那门却是迟迟未开,而且在听到敲门声后,那烛火只再一次熄灭了。
侍卫便又道了一句“屋里有人吗?”
屋里并没有人回答。
就在侍卫以为这屋里应当是没人了,而准备离开时,却听屋里突然传来什么东西滚落地面骨碌碌的响声。
侍卫不免又重重拍了拍门道“屋里是不是有人!有人就赶紧开门!!!”
说完侍卫又重重的拍了拍门板。
听到侍卫一直在敲门,许久之后,终于屋里响起一个似乎声音有些颤抖的男声“有……有人,客官想要做什么?”
他这话音不过刚落下,便又传来一声呜的痛呼。
侍卫们很快便警觉到了屋里有些不对劲,不过那侍卫还是没有直接冲进去,他只道了一句“我们想要住宿。”
“客官多少人?”屋里的人弱弱的问道。
“几人个人吧。”侍卫低声答道。
听了侍卫的话,屋里静默了片刻,随后就在侍卫等不耐烦之前,那声音便再次响了起来“小店……客满了,还请……还请客人去别处投宿。”
“那别的地方还有投宿的地方吗?”
“有的,就在邻街不远处。”那屋里再次低声回答道。
听到这话,那侍卫倒是不再拍门了。
于此同时,他转身离去,不过在离去之前他似乎听到屋里传来一个救字,只可惜,那人没能来得及将最后那个名字说出来,便被人捂了嘴。
而侍卫虽然听到了这声音,却也没有回头,他只来到了赵衍桢的车前道了一句“殿下,这客栈看样子似乎遭遇了劫持,咱们还要继续住下吗?”
赵衍桢出言问道“别处还有投宿的店面吗?”
侍卫答了一句“有。”
“那就去别处……”
不想赵衍桢话还没完,姜念娇却是拉住赵衍桢的手臂道“去了别处,谁知道这伙强人还会不会又一次对我们实行惩罚呢?我觉得这事咱们不能不管。”
听到姜念娇这话,赵衍桢嘴角噙笑道“那依王妃的意思,咱们应该怎么个管法呢?”
“先假装离开,之后再派侍卫们大概查探一下屋里的情形。等弄明白了屋里的情况再去救援也可以避免伤亡。”
听了姜念娇的话,赵衍桢点了点头。
随后他朝底下的人道了一句“听到王妃的话了吗?这就是我们王妃的指示。你们还不快去照办。”
这些护卫显然都习惯了赵衍桢万事听老婆的作风。
故而那侍卫也不惊讶,他随后只挥了挥手道“咱们走。”
这一声倒是足够那客栈里的人听到了。
于此同时,马车也开始重新启动。
听着马车辘辘离开。
那屋里的歹徒似乎也松了一口气,然而屋里的其他人却也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之中。
没有人救他们,他们或许今夜便都会死于这伙贼人的手下,明日留给人知晓的多半也只有他们的尸首。
想到这些,众人便觉得一阵绝望。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那三辆乘着十几人的马车并没有走远,他们就停在了拐角处,于此同时,几十名护卫翻身下马,随后悄无声息的潜入那鸿来客栈里开始了打探。
鸿来客栈里的众人果然是被人挟持了。
不过被挟持的人数大约也有几十人,然而真正的歹徒却才不过七八个人而已。
此时他们的桌上摆满了各色的包袱,一名歹徒,只将这些包袱扯开,随后在里面搜刮值钱之物。另一名歹徒则在柜台里搜刮钱财。
剩下的这五六个人才是看守这群人的,此时如果这群人能联手起来,这些歹徒也不是不能制服。
然而这群人显然都有彼此的顾虑,他们都怕其他人不会跟他们一起出手,他们怕自己会受伤,毕竟歹徒虽然只有七八个人,可他们身强体壮,而且手里还拿着大刀,故而当下没有人敢出手,也没有人敢反抗。
另一边店老板也已经浑身是窟窿的倒在了血泊里,这些情形显然已经吓破了他们的胆。
人并非怕弱,毕竟即使是弱者,历史上也不是没有以弱胜强的例子。
可眼下一旦一个人若是没有了胆量,没有了反抗的勇气,那便就只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他们这群人显然就是如此,越是怕被杀害,反而越是会被杀害。
侍卫只看了一眼屋里的情形,便已经大概心里有了数。
他只轻轻一挥手,随后一群侍卫便都开始朝着那屋子的各个暗处布局了过去。
于此同时门外只再次响起了拍门声“开门!开门!快开门!”
此时店老板已经被他们捅死了,当下外面拍门拍的凶,这几人一时找不到顶替回答的,只能粗着嗓子道“什么人!”
“住宿的!”
“几个人!”
“两个人!”
一听只有两个人,那歹徒立刻朝一名已经吓得腿软的店小二使了个眼色。
而他自己则藏在门后,只打算将门外之人一击制服,然而当店小二将大门打开时,大门外却是什么人也没有的。
那两个歹徒一见这情形,立刻警惕的想出门去看。
谁知道他们不过刚刚出门,便被那两名侍卫直接一个手刀劈晕在地,另外几名匪徒一见情形不对,当即便想将大门合上,然而大门没有合上。他们便被一群人直接联手将大门踢开了。
于此同时早已经埋伏在店里的另外两名侍卫则直接将那些搜刮钱财的歹徒直接出手制服。
剩下的另外三名歹徒,一见屋里这情形,立刻便想劫持人质。
而且当下他们竟还真劫持了两名人质。
同时他们用大刀架着那人的脖子高声道“你们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