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姜念娇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的主意一般,她低声道“不如这样好了,你到周总管那里去当下手吧。如此一来这既不浪费你的能力,二来俸银月例也能高上许多。”
面对姜念娇的提议,诺雅的眼底里显出了一番疑虑,她费尽心思就为了留在姜念娇的身边,现在好不容易靠近了,她却又给自己安排了别的去处,她该不会是在耍自己吧?
或者说她已经觉察到了什么?
然而面对诺雅的顾虑,姜念娇根本就没有觉察出她的心思。
她将诺雅单独安排出来,除了想让她多赚一些钱傍身,还有另一层考虑便是她不想让诺雅现在就发现赵衍桢的事。
毕竟做自己的贴身丫鬟,便必然会发现赵衍桢就在这屋里。
像怜莺,翠翘她们都是知道的。
虽然颂雅也是她挑回来的人,可怜莺与翠翘毕竟是自己跟了多年的老人。对于她们姜念娇自然是能相信一些的。
而颂雅虽然是自己捡回来的人,然而不代表眼下的她能信用。
不过这层想法,她自然不可能告诉颂雅。
而诺雅虽然心中疑虑重重,可是在面对姜念娇的提议时,她却是没法拒绝。
故而诺雅在犹豫片刻后,她只对姜念娇道了一句“谢谢王妃的安排。”
……
马房里,那马房管事虽然口头上答应了要来拉磨,不过在诺雅与姜念娇离开后,他便企图蒙混过关。
只是不想余十三根本就没有让他蒙混过关的打算。
余十三看着马房管事,只低声道了一句“林管事,您不是说要拉磨吗?怎么都到这时辰了,您还不开始呢?”
听到这话,林管事只连忙低声道了一句“我这实在没时间啊,不仅要监督他们,我还得记录借调马匹的出入呢。”
余十三只继续问道“那林管事是有什么别的打算吗?”
见余十三主动问起自己的打算,那林管事立刻补充道“要不先让驴子拉一拉草料,等到我们寻找到了合适的人选,我们再换人。”
听了这话,余十三只故作惊讶道“林管事,您怎么能这么安排,那驴子拉的草料口感不细腻,这能吃吗?”
“当然能吃。”林管事立刻补充道。
“可我怎么记得林管事之前明明说过驴拉的磨口感不如人拉的磨,这马房里的马可都十分矜贵,若是吃出了什么毛病可就不好了。”
听到这话,林管事当下整个脸都黑了起来。
余十三随后只又接着补充道“况且林管事难道忘记了,夫人的意思是让我先代替林管事当一下管事,林管事便放心的去拉磨吧。”
一听这话,那林管事的脸色当即便变得十分难堪。
余十三却似乎还嫌刺激的不够,只又补充一句“怎么?林管事?不愿意过去?既然如此,那我可得去告诉王妃,好让王妃趁早安排其他人过来拉磨了,毕竟这草料可一刻都耽误不得。”
若非不知道余十三的来历,又被人反复威胁,这位林管事可能当场就发飙了。
他恨恨的瞪了一眼余十三,随后只咬牙切齿道“我去就是了,我倒要看你一个黄毛小子几天乱套!”
说完这话,他只将手中的长马鞭对着地面狠狠一抽,马房处的地面上瞬时尘土飞扬。
随后那林管事便往马棚去了。
看着他使出吃奶的劲来推那大磨,余十三只还看热闹不嫌事大道“林管事,您可得悠着点,可别把自己这副老骨头都压垮了。”
林管事只冷冷道“要你管!”
看着对方气鼓鼓的推磨,余十三终于也不再多说什么了,他只先是在院子里梭寻了一圈,之后他又径直往马棚那边去了,此时几名马官正在给马儿喂食草料。
不过这些人在见到余十三后,只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计来给余十三行礼,余十三只抬手示意对方不必多礼“你们继续干你们的活吧,不用管我。”
听了余十三的话,其他人自然也不再多言,他们只继续干着手里的活。
而余十三则在他们干活之时,装作检查马匹的毛色,实际上,却是在检查这些马儿是否有异常。
很快通过一番常规检查,余十三突然发现这些马儿的缰绳基本上都系的不够牢固,如果是在马儿烈性发狂的状态下拉缰绳,这些马儿很可能将人直接带下悬崖。
有了这个发现,余十三只不动声色的问一名正在洗刷马儿的马夫道“一般给马儿套缰绳的人是哪位?”
听到余十三的问询,那人只抬头看了余十三一眼,随后在发现余十三是新来的管事后,那人立刻殷勤的道了一句“套缰绳的是李长乐,他可是养马养了十多年的老师傅了,养马很有一套的。”
听到这话余十三瞬时眸光沉沉,如果是一个新手便罢了,一个老师傅却还犯这样的错误,这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而这也越发说明这其中只怕是有一些猫腻的。
故而余十三只道了一句“不知那位李师傅在哪儿?”
听到余十三的问询,伙计只也将目光四处梭寻,随后他很快便发现了那位李师傅,他只指着一处草棚子道了一句“喏,李师傅就在那草棚子里。”
听了对方的话,余十三很快便看到了那处草棚子,草棚子里一名年过半百,身穿灰布衣衫的老者正在调制捣鼓着什么东西。
余十三见状便也朝那草棚子走了过去。
“请问阁下可是李师傅。”余十三客客气气的问道。
那李师傅眉眼冷淡的看了一眼余十三,他也没有吭声。
余十三便又接着道“我有件事想要同您请教一下。”
听到这话,那老者方才懒散的道了一句“说。”
既然对方都这样开口了,余十三自然也就不会再客气,他低声道“我能问一下这缰绳是怎么回事吗?”
老者听闻此言,只又一次缓缓抬头看向余十三“缰绳怎么了?我系的缰绳还从来没有出过问题呢。”
“是吗?”余十三也不用言语反驳。
他只对一名马夫道“牵一匹马出来。”
听到余十三的话,很快便有一名马夫将一匹马牵了出来。
余十三随后又道了一句“给我一条马鞭。”
听到余十三的话,底下的人自然只是照办。
随后余十三接过马鞭,随后翻身上马只拉着那缰绳,接着又对着那马的屁股狠狠一抽,
马儿受惊,自然狂奔起来,余十三紧拉缰绳,然而也无效用,没过多久的功夫,那缰绳便被直接拉断了,没了缰绳的马儿,当下只越加放肆,马儿只朝着石磨的方向横冲直撞了过去,若非余十三及时夹住马肚子,又做了一番安抚,那马儿只怕已经直接将那个放着石磨的草棚子破坏了,不止如此,想来那林管事只怕也要遭殃。
看着与自己只有一点点距离,甚至还能感觉到马儿打响鼻的气流,林管事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若非是余十三的驯马技术高超,刚才林管事只怕都要交待在这马儿手里了。
而余十三在展示完这缰绳的作用后,便将视线落在了李长乐得身上。
“李师傅,这马儿的缰绳一拉就断,若非是我曾做过训马的特殊训练。今日只怕我早都交待在此了。”余十三低声道。
听到余十三这话,李长乐原本捣药的手也开始出现微微的颤抖。
余十三只又接着道“而且这里的不止这一个有问题,其他的缰绳也是有问题的。”
“那日殿下出事时,这马儿除了被射了一箭受惊以外,殿下只还拉不住缰绳。我一直在想,殿下出事的缘故,除了那箭矢是不是还有其他原因。”
听到这话,那李长乐手里的捣药锤子彻底吧嗒掉落在地上,还好那捣药的木头做的,故而那捣药的虽然摔在了地上。却并没有摔得四分五裂。
不过这位李长乐李师傅的一颗心却是七上八下。
“管事饶命,我并非要刻意谋害殿下,我只是想卖些便宜的缰绳,省几个钱罢了。”
听到这话,那林管事终于回过神来了,一听李老头说省钱,他只立刻反驳道“省钱?我可没有克扣你的钱,也没见你将钱还回来过,不知李师傅的所谓省钱都省到了什么地方。”
李师傅闻言只能脸上一红道“钱没有了。”
“怎么会没有了,这笔钱可不是小数目呢。”一想到自己每次垂涎那笔钱,却不敢贪图的往事,林管事便是一阵痛心疾首。
早知道对方要这么贪,他怎么没有想到从中分一笔钱出来呢?
李师傅却是垂下头,一副羞愧模样“钱都用完了。”
在众人惊讶的视线里,李师傅只小声道“我之前便有个小爱好,喜欢没事赌点小钱,之前的刘师傅与我也是臭味相投,之后他带我去了赌场,只是没想到,一到了赌场,我的钱财老是输,而且我还欠了赌场一大笔银子,他们说我不还钱便要砍了我,我不想死,所以就对这笔钱动了心思,我本来想着赌了回来再换好的缰绳,我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
一听到这话,所有人的眉头都皱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