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只见人说自己银两少了的,也没见有人嫌自己银子多的。
那位发月银的管事只又看了看那人的记录,随后低声道“是每月三钱银子。没有发财啊。”
于此同时,人群里只也陆续听到其他人也在说“我的月银是不是多发了啊。”
那管事只帮着一一看过,随后肯定的道“没有多发,就是这个数。”
“那……难不成是涨工钱了?”其中一人一拍脑袋瓜子,随后语气欢喜的主动道。
然而那管事却是低声道“这钱一直是按这个数发的,从晋王妃来到府上后,便一直如此。”
底下的骚乱虽然不大,但姜念娇却还是感觉到了一阵些微的混乱,她不免转头问那新管事道“冯管事,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在闹什么?”
被唤作冯管事的管事只立刻道了一句“奴婢。也不知他们在闹什么?不过奴婢可以下去看一看。”
听到对方的话,姜念娇点了点头。
随后那位冯管事便走到了人群中,她只开口询问发月银的管事道“眼下这是什么情况?他们是在闹什么?可是这月银发错了?”
不得不说这位冯管事倒是一眼便能看出这些人到底是在争执什么。
那位发月银的小管事立刻点了点头道“他们说我们多发了一钱银子。”
听到这话,便是那冯管事也没忍住挑了挑眉头,从前有听说过为了少发了几枚铜板而大打出手的,也有偷窃他人月银的,她还从没有听说过这种自己多拿了银子却立刻告诉管事的。
如果不是太过熟悉人性,她几乎要以为这群人是一群人品高尚之人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并没有立刻对此事做出判断。她只继续问道“底下是怎么说的?”
听到冯管事询问自己,小管事也不管其他人了。他只低声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见她一问三不知,冯管事立刻放弃了与她的交流。
她看向一旁的刺头王然左道“你能跟我详细说说如今是个什么情况吗?”
王然左自然不废话,他只高声道“我们以前每月都只发二钱银子,我们院里管事都告诉我们,每月就是二钱银子,现在看来管事们这是在忽悠我们啊。”
“就是!凭什么大家都是干活的,我们的工钱就得少一倍。”
“谁说都是干活的,我们一人干好几人份的活,他们都是祖宗咧。”
底下人忽然便反应过来了,一时之间刚才关于那对多出来的银钱的疑惑转化为对平日银钱减少的愤怒。
底下的喧哗根本挡都挡不住。纵然有人想帮着平息众怒,保住一些人。
然而姜念娇在上面看着。他们也不敢做的太明目张胆。
一时之间底下的愤怒声越来越高。
姜念娇不免扬了扬眉,问下去了解情况的管事道了一句“底下到底什么情况?”
管事的也不敢久留,只能立刻跑到姜念娇跟前将事情的真相同姜念娇说清楚。
“回主子的话,底下有人克扣新入门的仆人们的银钱。而且老资历的那帮子人还直接不干活,全把活计推给了新人干。”
姜念娇对此半点也不意外,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底下是什么情况,她之所以没反应不过是想等他们闹起来,当然这闹起来也是有她安排的人在把控节奏,毕竟在新人还少的情况下他们若是闹起来,自己这边容易出现人员不继的情况。
而如今温水煮青蛙,倒也能换走一半的人了。
不过唯一有点让她的意外的是,她虽然也想安排人在这时候闹起来,但这个想法,她还没来得及安排给自己安排的人员。怎么这事便闹起来了。
不过不管如何,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故而关于这事到底是怎么闹起来的,她也只能在之后再去了解情况。
而在听到管事的汇报后,姜念娇的脸容立刻便转为了愤怒,她拍了拍桌子道“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私自扣押银钱月例,还敢摊派多余活计给其他人做,我要你们何用。”
谁都没想到姜念娇会突然发火,一时之间,众人只都噤了声。
而在一片鸦雀无声里,姜念娇只对底下人道“你们谁在克扣银钱月例,都给我自己站出来。”
然而面对着姜念娇的问询,这群人却是没有一个自己站出来的。
“不站出来是吧?那好,我让你底下人的检举,被检举出来的人,不但要被直接赶出府,而且身上的银钱都不得保留。”
听到姜念娇这话,那几个克扣银钱的管事只彼此相望。
似乎都在用眼神询问对方要不要站出来。
然而为首的那名管事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他看起来就好像是胜券在握一般。
其他人想着法不责众,加之那大管事都没反应。他们又何必先急得跳脚呢。
故而在姜念娇给了他们一次机会后,他们只都仍没有反应,不过他们都有用眼神警告其他人,若是谁敢告密,等回去后就收拾。
他们自以为用眼神便能震慑住这些人,毕竟他们从前也没少用那些暴力的手段镇压底下的反抗。
然而他显然还是低估了人们的胆量。
随着王然左第一个举手道了一句“我要告我们院的余管事,他不但克扣我们的银钱,长年使唤我们干粗活累活,一个人顶几个人干,而且稍有不如意他们就抽人!最重要的是我们余管事还偷偷变卖晋王府里的用具。”
听到王然左的话,姜念娇还没来得及对此做出回应,那位余管事便立刻高声道“你这纯粹是血口喷人!”
那王然左也没有说话,他只直接主动撸起了自己的袖子。
从袖子底下新伤加旧伤叠加在手臂之上。看起来实在有些触目惊心。
“余管事,这些鞭子是你抽的吧?还有别的人每月发三钱银子,我们却只有两钱,这我没有污蔑你吧?这事只要随便问问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
“至于您到底有没有变卖晋王府的东西,这些东西,主子只要派人去附近的当铺一打听就知道了。”王然左低声开口道。
一听到王然左的话,那余管事立刻傻了眼。
而姜念娇则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面前这身形健壮,容貌英俊的青年,不得不说便是她也不免不对这青年另眼相看。
毕竟这青年显然不是他安排的后手,但这次的事情却是绝对以他为中心闹开的。
加之这人早拿捏住了对方的证据,能做到这一步的又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故而她除了朝王然左投去一个肯定的眼神,只还对王然左肯定的点了点头“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我自然会还你公道。”
随后她只又看向脸色苍白的余管事道“余管事,你在我府上也有小半年了,我并不想太为难你,我再给你个机会,你是想现在承认自己的错误,然后走人,还是想被我查出来,然后再走人?”
那余管事自然知道自己的事情根本不经查,故而他只抖索着嘴唇道“我现在就走!”
“好!既然是现在就走,那你就走吧。”姜念娇道。
接着她只又一次开口问道“还有谁要出来告的。”
这一次有了王然左做先例,其他人自然也迫不及待的将自己所遭受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这其中也有自己主动站出来的。
而姜念娇只也由此赶走了许多属于其他人安排在自己身边的仆从。
事情结束后,姜念娇便将一个自己安插在此的新人带走。
随后她问了新人今日这事是怎么闹起来的。
那新人随后只低声将之前策划这起事件的人员的名字都报给了姜念娇。
不过新人知道的不是齐全的人员名单,毕竟他并没有策划这次事件,他能看到的也不过就是那几人煽动其他人的成果。
不过虽然人员名单不全,但这也足够姜念娇与这些人交谈了。
而这其中为首的自然是王然左,对于王然左在这个行列之中,她并不意外,姜念娇只将策划这起事件的这几人只都安排成了自己所在院落的管事。
而有了姜念娇的这个安排,其他人自然都十分欢喜,只有王然左却是主动走出来道“承蒙王妃厚爱,不过这管事之位,左然自认没有什么功劳,倒是不敢认领。
“相反如果王妃真要因为这件事而封赏谁的话,那我觉得王妃完全可以去封赏颂雅姑娘。”
听到王然左的话,姜念娇不免一愣。
这个名字实在有些耳熟,不过她最近事物繁忙,一时倒是忘记那人是谁了。
而在姜念娇想着这人是谁的时候,其中有一人只道“颂雅?不会是那个在马房拉磨的那个吧?”
“就是她。”马上另外有人肯定了她。
而有了这些人的一唱一和,姜念娇倒也终于想起颂雅是谁了。
于此同时她只还想起了自己之前似乎答应过她,要将她带出马房,安排到自己身边来的事情。
可谁曾想在这之后,赵衍桢会出那样的事情呢。
她忙碌于揪出凶手,倒是将她的事情完全抛之于脑后了。
故而意识到这一点后,她也懒得去求证了,而是直接让身边的怜莺去将颂雅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