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姜念娇的话,原本醉的不轻的陈嫤年立刻抖擞的睁开了眼睛。
看着她清明的眼神,又哪有刚才装醉之时的半点疯狂之态。
陈嫤年嘿嘿笑道“娇娇,你怎么知道我是装醉啊?我觉得我演酒鬼还挺像的啊。”
“要真喝醉了,还能听懂我跟你说什么话,还能思路清晰的回答我,那你这酒品也不是一般二般的好了,而且你别以为我看不出,你刚才故意往严子卿身上蹭吧?我说让严子卿多关照你的时候,你那小嘴都快上扬到合不上了。”
听到姜念娇这贬损自己的话,陈嫤年立马反驳道“我才没有!”
“行了,你还是跟我说说你跟那严子卿到底是什么关系吧。”姜念娇才不跟陈嫤年废话,只直切话题核心。
“没什么关系啊,我不都跟你说了吗?我跟他的关系就是普通的青梅竹马啊。”陈嫤年此时显然还死鸭子嘴硬。
“你觉得我会信吗?你这次要是不同我说实话,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我可不会管你了。”姜念娇看问题倒是直击核心。
陈嫤年闻言只小声吐糟道“你跟我三弟一个比一个鬼精,我倒是什么都瞒不过你们。”
不过好在她吐糟的语气十分含糊,故而姜念娇还真没听懂她的话意“你说什么?”
陈嫤年可不敢多说,她只怕自己言多一失,倒供出了自己为了严子卿出卖姜念娇的事。
故而陈嫤年连连摆手道“我什么都没说。”
陈嫤年自觉什么都瞒不过姜念娇,而且为了转移姜念娇的注意力,她还是老实交代了自己跟严子卿的孽缘。
“我跟严子卿的确是青梅竹马,而且是自小便关系十分要好的那种。我也一直喜欢严子卿。小时候玩两军对垒的游戏时,我叫他媳妇儿虽然只是一个玩笑,但后来长大了后,我却是真想跟他在一起的。可惜他从不肯正面回应我。”
听到陈嫤年这话,姜念娇不知为何却突然想到之前的一件事“你一直都喜欢严子卿?那之后还对我表哥情根深种?”
陈嫤年可没料到在自己酝酿感情,准备跟姜念娇好好掰扯一下自己跟严子卿的过往时,姜念娇居然会把话题扯到赵念泽身上去。
不过好在赵念泽如今对于姜念娇来说应该已经是过眼云烟了吧。
故而她只尴尬的说出了当年的真相“其实我对你表哥吧,没啥兴趣。我喜欢的也不是那种文质彬彬的类型。”
“当初我之所以说喜欢你表哥,这不是为了迅速跟你拉近距离嘛,如果当初非要说我是喜欢你表哥,还不如说我是喜欢你。”
“我在接近你之前,可也是观察过那些京中贵女的,我发现她们关系特别好的,一般都是有共同爱好。”
“而当时你跳舞跳的好,可我跳舞他们说像劈瓜砍菜。你弹琴弹的不错,可他们说我弹琴像锯木头。我想了一圈,好像就假装喜欢你表哥,然后帮着你欺负苏止柔这事对我来说没什么难度,所以我就假装跟你喜欢同一个人了,这样说起来咱们便也算有了共同爱好不是?”
听到陈嫤年如此一本正经的解释当初关于赵念泽的旧事,虽然她如今对赵念泽早没了执念,可她还是有种很想打陈嫤年一顿的冲动。
至于为什么打她,那自然是因为自己当初为了陈嫤年也喜欢赵念泽这事而很认真的苦恼过。
毕竟赵念泽只有一个,可她们俩都喜欢赵念泽,来日她总不可能把赵念泽劈成两半各自分了吧。
可结果陈嫤年这臭丫头却说她当年不过是在跟风。
而自己可是真情实感的苦恼过此事啊。
不过陈嫤年的理虽是一堆歪理,但就结果而言却也算歪打正着,因为当年的她们居然还真在那种环境里培养出了深厚的塑料花姐妹情。
见姜念娇不再追问赵衍桢的事情了,陈嫤年便也继续将话题拉回正轨。
“但即使他不理我,我也还是喜欢他,他当初在军营里的佩刀都是我寻了这世间最纯的玄铁石请了谢陌大师亲手为他制作的。基本上只要是他想要的,便是天上星星我都会设法摘给他。”
“这臭小子收我礼物倒是不拒,却独独不肯接受我表白,我以前还以为他是害羞。毕竟他若是不喜欢我,能接受我礼物吗?”
“之后我们便一直这么拖着,直到我大哥准备将我送去上京的前一夜,我去找他,本是想同他讨个准信,可没想到我到了他所居的军营之外,却听那臭小子跟他那帮兄弟说便是喜欢他们那群臭男人也不会喜欢我!”
说到这个,陈嫤年显然十分气愤,她愤愤的撕扯揉捏着食盒里取出来的肉脯,仿佛手里的肉脯便是严子卿一般“之后我一气之下就走了,可到了上京,我想想又觉得不甘心。”
“所以我去信问他这样吊着我什么意思,可这臭小子居然敢不回我信,而且如今他跑来了京城居然都没跟我说一声,若不是那日我遇险,我都不知道他居然独个跑来上京了。”
“你说这臭小子如今在我眼皮子底下晃悠,我能放过他吗?”陈嫤年气鼓鼓道。
不过听陈嫤年话意虽然十分凶恶,然而这语气却分明还是对那严子卿存有几分念想的。
至于严子卿,从她刚才的试探里其实也能看出来,严子卿应当也是在意她的。
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不管怎么看都比那不知是何来历的纳达要来的可靠。
故而姜念娇笑吟吟的怂恿道“的确不能放过他,不过我觉得那严小哥瞧来也不是个花花心肠的,或许他当日来京城也有自己不能说的苦衷呢。”
陈嫤年轻哼道“我才不管他有没有什么苦衷,反正落到我手里,他就别想好。”
姜念娇觉得陈嫤年跟严子卿的事情就是小打小闹,她对此自然也不会放将此在心上。
不过对于纳达,她却有种说不出来的敌意。
虽然陈嫤年大概率是不会喜欢纳达的,可姜念娇就是有种纳达迟早要整出些幺蛾子的感觉。
故而姜念娇下意识觉得自己该劝着陈嫤年少与对方往来才是。
不过若是自己直接说纳达看起来不像个好人,陈嫤年多半是不会相信的。
故而姜念娇只话锋一转,随后又提到了她之前提起过的一个话题“阿嫤你觉不觉得,纳达皇子好像很喜欢你的样子。”
听到这话,陈嫤年果然毫不意外道“你怎么又提这事,我不是都跟你说了,我跟纳达就是普通哥们嘛。”
姜念娇却不徐不疾道“我可没见过普通的哥们会这么顺从你的指令。”
陈嫤年不以为意道“这有什么稀奇的,当初在边关时,我那些哥们哪个不得对我言听计从,便是严子卿那也不能逆了我的意思。”
“那能一样吗?你那些哥们都是你大哥的手下,他们或敬重你大哥,或有求于你,那自然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姜念娇反驳道。
被姜念娇反驳的哑口无言的陈嫤年只道“哎呀!就算他喜欢我,那又怎样,他还能吃了我不成?”
姜念娇笑道“自然不怎样,我只是好奇嘛,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喜欢你。”
随后姜念娇蛊惑道“阿嫤,要不咱们打个赌成不?”
陈嫤年倒是荤素不忌“什么赌?”
“咱们就赌纳达皇子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姜念娇道。
“这有什么好赌的。”陈嫤年对此显得兴趣缺缺。
姜念娇见状,只诱惑道“如果纳达对你真没什么意思的话。我们还照老规矩来,天珍阁的宝物,你随便挑一样。”
陈嫤年果然极轻易的便上钩了。
毕竟她们陈家二房也是官身,如今虽不算多穷困,却也并不富裕。
对于那些在天珍阁动辄便是千两起拍的宝物,陈嫤年也仍是难以企及。
“行!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
陈嫤年应下赌约后,第二日便立马约了纳达。
七月的四时游园,荷花已开至颓败,甚至有的小莲蓬已初露端倪。
隅波湖边,靠近太湖石的一处凉亭,一名红衣女子与一名邕地打扮的羌漠男子正坐在一处。
女美男俊的组合无疑是十分吸引众人的眼球的。
而这对璧人正是纳达与陈嫤年。
纳达微笑着问道“阿嫤,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陈嫤年约了纳达,自然是为了姜念娇说的那个赌约,然而今日真将人约到了跟前,她反而倒有些开不了口了。
毕竟纳达对自己也挺好的,自己却拿他当赌约,这要是让他知道自己居然做出这种蠢事,他会不会跟自己翻脸啊。
可是想到天珍阁,她那说不出口的话又便成了满心遗憾。
想到此处,她眼只看向旁的地方,心虚道“也没什么……我……我就是想问你是不是喜欢我。”
她话音不过刚刚落下,身旁那人却抵唇轻笑了一声“你就是想问这个?”
陈嫤年脸颊红红的点了点头。纳达却是轻拍了拍陈嫤年的脑袋,一双如深海蔚蓝的眼睛里跳跃着细碎的星光“若是我说喜欢你,你会高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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