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一声,白榆手里的蓝色宝石项链砸在了梳妆台上。
她面色白了白:“你说什么?”
“你以为夏家的门是这么好进的吗?”华瑛上前两步,拉开梳妆椅,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这事要怎么处理?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要是有什么你也……”稳了稳神,白榆看向华瑛。
“你是通过DNA比对库里的结果被夏家找回来的,和我可没有什么关系。”华瑛唇角挂着一丝阴冷的笑,迎上她的目光。
白榆身形一晃,手向梳妆台上撑去,不小心将那些价格不菲的项链首饰打落一地,发出“叮铃啪啦”的声音。
华瑛只是看着她冷笑,不出声。
过了河就要拆桥,见她在夏家势微了些就要摆脸色,她是要敲打她一下的。
“可是我如果被赶出去,就没有人帮你了!”手指紧紧扣住梳妆台的桌角,白榆努力保持着冷静。
“我既然有本事把你搞进来,自然也能换个人,这个位置,也不是非你不可。”华瑛面色沉稳,声音森冷。
白榆唇瓣血色退了几分。
进夏家这件事,是她背着周泊舟私自做的决定,她不敢想如果没了夏家这层保护伞,周泊舟会怎么处理她。
咬咬牙,她半蹲在了华瑛面前:“华总,只要您帮我坐稳夏家大小姐的位子,我以后全听您的。”
华瑛斜眼睨了她一下:“只要你听话,我自然会帮你。”
“我听话!”白榆应道。
“项链散了一地像什么样子,被老爷子看到,还以为你有什么不满呢。”视线扫过一地的红红绿绿,华瑛轻慢开口。
白榆识相的俯身去捡。
见她这幅做小伏低的姿态,华瑛唇角满意地勾了勾。
从梳妆椅上起身,她抬手捏起了一把梳子,在白榆面前晃了晃。
“他取的就是这把梳子上的头发。”
从地上起身,盯着华瑛手里的那把鹅黄色按摩梳,白榆眼中闪过一抹疑惑。
“我没用过这把梳子。”
“所以新的鉴定比对结果是符合的。”华瑛掀眼看向她,回道。
白榆一愣,而后心头大震。
“梳子上是……真正的夏家大小姐的头发?”
所以夏时砚取了头发后,才会得到符合DNA比对的结果?
“什么意思?”白榆有些不敢接受心里的猜测。
她一直以为夏家大小姐已经死了是确定的事实,如今死而复生不过是她和华瑛联手编纂的戏码。
可现在,华瑛的意思是,真正的夏家大小姐还活在世上?
她忽然如遭电击,整个人不受控制地颤抖。
她心里清楚,夏时安还在世这件事情,如同一颗随时会爆的炸弹,悬在了她的头顶。
华瑛彻底扼住了她的命脉。
“就是你心里想的那样。”华瑛抬手把梳子摆了回去。
“她是谁?”白榆有些急切的问道。
“你不需要知道。”华瑛笑笑,转身朝门口走。
她告诉白榆真正的夏时安还活着的消息,就是想让她明白,她这个位置只能仰仗她才能坐得稳,不要妄图耍什么心机。
“宴会还有什么想要的,随时和我讲,我一定会尽量满足你,帮你举办一场隆重盛大的回归宴。”她背身说道。
说完,优雅地打开房门,离开了。
身后,在房门关上的瞬间,白榆瘫坐在了地板上,随后眸色层层阴冷下去。
她要努力和华瑛捆绑起来,她们捆绑的越深,华瑛就越没有办法揭穿她的假身份。
她要和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
陆斯衍和南乔到海城公安时,正好遇到一个人影从里面出来。
“霍铭?”南乔开口叫住了擦肩而过的人。
霍铭身形一顿,而后转身,在看清面前的两人时,平静地颔首打招呼:“陆总,南总。”
“你大半夜来这做什么?”南乔抬手指指警局里面,疑惑发问。
“您二位不也是大半夜来这了吗。”霍铭笑笑,没有回答南乔的问题。
“我们是有事情要处理。”南乔解释道。
“我也是。”霍铭简洁的回道。
感受到他的防备,南乔勾唇笑了笑:“别误会,我是想说你要是遇到什么困难可以和我们讲,我们可以帮忙。”
“已经解决了。”霍铭脸上挂上一个浅笑,“多谢!”
说完,打了声招呼离开了海城公安。
望着那辆消失在夜色里的车子,南乔咂咂嘴:“你觉不觉得这个霍铭好像藏着很多秘密?”
陆斯衍深邃淡漠的眸底一片沉静:“你没秘密?”
“我对你可没什么秘密!”南乔一脸忠勇之意。
睨了他一眼,陆斯衍朝警局内走去。
南乔抬脚追了上去:“老陆,你什么意思,你有秘密瞒着我是不是?”
“是不是你被唐黎踹了这件事?”南乔不怕死地叨叨着。
“我都猜出来了,就不算什么秘密了……”
迎着陆斯衍冷欲杀人的眼刀,南乔终于噤了声。
到麦浔办公室时,他正推门出来:“你们来得刚好,那二位已经在会面室了,先见哪个?”
“程航!”南乔冷声接道,没了刚刚的嬉笑语气。
“好。”麦浔应了一声,带着两人朝走廊西侧去。
推门进去前,他转头向南乔:“给你十分钟,我把监控关掉,下手别太过分。”
南乔点头,那双往日潋滟生色的桃花眼里此刻满是寒冰。
门打开,他冷脸走了进去。
陆斯衍止步在门外,将房门轻轻带了起来。
程航意图侵犯南锦,哪个做哥哥的都不能咽下这口气。
没多久,隔着薄薄的木质门板,传出了鬼哭狼嚎的叫喊声和求饶声。
“霍铭是来找你的?”背身站在门前,陆斯衍沉声问道。
麦浔先是一愣,漆黑的眸子闪了闪,摇了摇头。
陆斯衍镜片后的狭眸在他脸上扫了扫,没再多问。
十分钟后,木板门再次被拉开,南乔一身冷厉的走了出来,他眸底还带着没来得及收起的戾气。
透过门缝,程航倒在地上,来回扭动着身体哼唧着,满脸是血。
看他那模样,麦浔无奈地叹息了一声。
都说收着点打了……
处理完程航,麦浔带着他们去了对面的会面室。
陆斯衍正要推门,肩头一沉。
“我就不进去了,怕忍不住打女人。”南乔冷着一张俊脸说道。
陆斯衍点点头,眸光睨到了他指骨出渗着些血,转头向麦浔道:“给他处理一下。”
说完,推门走了进去。
会面室里,夏婕儿穿着看守所里蓝色肥大的衣服,一脸土灰之色,正望着前面发呆。
听到开门的声音,她呆滞地朝门口看去,在看清来人时,眼睛亮了亮:“哥哥!”
陆斯衍一张俊脸,冷若罗刹。
在夏婕儿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他沉沉开口。
“你背后的雇主,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