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说清楚

崔祈彦骑马过来,也看到了站在门前的秦芳穗。

他刚从马上下来,秦芳穗便笑着走上前。

“彦大哥,真巧,我刚去看望了老夫人,没想到走时能遇见你。”

崔祈彦将马交给季白,“秦姑娘能来,祖母定会开心。”

“我也没做什么,就是跟老夫人聊聊天而已。”秦芳穗莞尔一笑,转而又道,“听老夫人说,彦大哥明日又要出京办事了。”

崔祈彦点头,“是。”

“那穗儿就祝彦大哥此行顺利,平安归来。”

马上要走了,崔祈彦本来没想现在跟她说婚事之事。但今日刚巧遇上,又听了她这番话,突然觉得不能让她再继续等着,误了她,还是早些告诉她比较好。

季白刚才已经牵着马走了,崔祈彦看了眼旁边的香兰,“我有些话想跟秦姑娘说。”

秦芳穗会意,转头吩咐:“香兰,你先去马车上等我。”

待香兰走开后,秦芳穗微笑着问:“彦大哥要跟我说什么?”

“对不起秦姑娘,我不能娶你为妻。”崔祈彦认真道。

秦芳穗脸上的笑顿时凝固,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声音微微发颤,“彦大哥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穗儿做错了什么?”

“不,是我的问题。”崔祈彦解释,“是我发现除了那个人以外,我不想娶旁人。之前是我没看清楚她在我心里的分量,对你做了不该有的许诺。好在我们还未正式议亲,希望不会耽误你。”

秦芳穗的下唇被她自己咬上一排齿痕,看向崔祈彦的眼神很受伤。

“彦大哥说的那个人,是……云苓?”

“是她,”崔祈彦回答地干脆,“此事是我对不住你,以后你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来找我,我会竭尽所能帮你。”

秦芳穗不敢置信道:“可云苓失踪了,况且彦大哥要娶她,国公爷、郡主娘娘还有老夫人,他们同意吗?”

“他们会接受的。至于云苓,我不会放弃找她。”

“彦大哥竟然愿意娶一个下人做正妻……”

“她现在已经不是下人。”崔祈彦纠正道。

秦芳穗手指的指甲刺痛了手心,“就算她是个平民,她也配不上彦大哥你——”

“秦姑娘!”崔祈彦拔高声音,“要娶她的人是我,你管得太多了。”

“我的话已说完,为表达我的歉意,我答应帮你做一件事,秦姑娘想好了便告诉我。”崔祈彦转身往府里走去。

秦芳穗愣在原地,感觉自己受到了羞辱。

马车上的香兰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静,看到崔祈彦走后,她立马下车,跑到秦芳穗身边来。

“姑娘,您脸色不太好,世子跟您说了什么?”香兰小心翼翼地问。

秦芳穗面无表情地掉头,“回府。”

回秦府的路上,香兰时不时抬眼看秦芳穗,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秦芳穗靠在车厢上问。

“姑娘,奴婢方才在定国公府把您送给老夫人的补品放下后,在外面待了一会儿,打听到一个关于世子消息。”

“是什么?”

即便车厢里只有她们主仆二人,香兰还是下意识地放低了声音,“奴婢听院里的人议论,世子前些日子离京,不是去办公事,而是找那个失踪的丫鬟去了。”

听了崔祈彦的话,再听到这些,秦芳穗已经不觉得惊讶。

她冷笑一声,“他还真是个痴情种。那个女人究竟用了什么手段,让他如此不顾身份,还要娶她为妻。我就这么不堪,连一个丫鬟都比不上?”

“怪不得她走得那么痛快,莫非早就算计好了,料定彦大哥会去找她?”秦芳穗眼眸微眯,“好一招釜底抽薪,是我小瞧了她。”

香兰目瞪口呆,“姑娘是说世子要娶那个丫鬟,那姑娘怎么办?”

“这件事从始至终都只有口头约定,没有下聘便不算结亲。现在他说反悔就反悔,我能怎么办?难不成还要死皮赖脸地拉住他不放,求他娶我?”秦芳穗恨声道。

香兰期期艾艾道:“可您之前将要与定国公府议亲之事,透漏给了二老太爷那边的人。他们都以为您要做世子夫人了,这段时日总来巴结。要是您不能嫁给世子,岂不是会叫他们看了笑话?”

秦芳穗闻言抓紧了身下的坐垫,是她太心急了,以为崔祈彦亲口答应,又有老夫人在,这门亲事肯定万无一失,就故意让二祖父那房的人知道,对他们也是一种警告。

可谁知板上钉钉的事竟也会出岔子,那些人知道了必定会嘲笑她。

“香兰,回去后这件事不许对第三个人说半个字,就当今日我没有见过彦大哥,自然也没有亲事的变故。”秦芳穗叮嘱。

香兰茫然地点着头,“姑娘是想就这样拖着?可时日久了也不是办法,以后要怎么办?”

“在我没想到让他们把家产交出来的办法之前,只能先这么做。彦大哥能不能找到云苓还另说,何况刚才老夫人也没说婚事作罢,想来她也是不同意彦大哥娶云苓的,她还是向着我的。如此一来,不到最后一刻,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秦芳穗勾了勾唇角,这件事的结果无论怎样,对她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即使不能像一开始打算的那样嫁进定国公府,理亏的也是他们,这座靠山算是稳了。

明日一早就要启程去岳州,晚上,季白来给崔祈彦收拾行装。

崔祈彦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开口:“这次不用你跟着,出城后,你继续到其他地方找云苓的下落。”

季白停了手上的活,转身急道:“世子此行危险重重,小的要在您身边保护您。”

“圣上从大内选了四个人给我,人多了行事不方便,有他们就足够。我不能亲自去找云苓,别人我不放心,只能让你去,要是找到了立即传信给我。”

云苓在世子心中的重要性,季白早就看明白了,当即保证道:“世子放心,小的一定仔细找人,绝不懈怠。”

崔祈彦应了一声,感受到身不由己的无力感。他摩挲着腰间的荷包,那里面有当初在峪州时,她送给他的竹节形白玉坠子。虽然是用他的银子买的,却也是她亲自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