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处置

崔兴想了片刻也没想出个所以然,“但凭母亲处置。”

老夫人不由皱起眉头,“你也是做公公的人了,事情又出在你们二房,你自己就没个主意?”

“这个……”被老夫人这样一说,崔兴不知如何是好,又开始闷头想。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犹豫道:“不如、不如就给那个丫鬟一碗药……”

“不可以!”二夫人猛地从椅子上起来,神情激动,“不能这么狠心。”

她又对老夫人说道:“母亲,流莺肚子里是我们崔家的骨肉,是一条人命,我们也不能做这种残害骨肉的事啊。”

“那照你的意思,是要让她把孩子生下来了?”老夫人指着二少夫人,“这样做把孙媳置于何地?”

二夫人的声音顿时低下去,“不过是个庶出,怎么也越不过她去。”

见她这样避重就轻,老夫人直接道:“祈绍成亲才三月余,却让自己嫡亲妹妹身边的丫鬟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让人知道了简直就是笑话!你让孙媳以后出去怎么见人?”

“可这事情已经出了,总不能真把孩子打掉吧,母亲您忍心吗?”二夫人破罐子破摔。

老夫人一辈子与人为善,哪里做过这种事,一时间事情陷入了僵局。

二夫人一直觉着这事主要在儿媳白氏身上,只要她点了头,那一切就都不是问题。

流莺一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吓得直接求到了她跟前,她震惊过后冷静下来。本想把事情先压一压,慢慢想办法解决,没想到白氏竟将捅到了老夫人这里。

二夫人心想,既然事情是白氏闹大的,就得由她平息。况且她身为二房的长媳,更应该顾及二房和祈绍,要想办法让她不要再揪着这件事不放才好。

想到这里,二夫人咬了咬牙,一个转身来到二少夫人面前,“好孩子,母亲知道你心里委屈,这事是祈绍对不起你,他也跟你认错了。你们的日子才刚开始,往后还有几十年要过,人生在世孰能无过,你就原谅他这一次吧。算我这个做母亲的求你了。”

二少夫人说不出来话,只一味地低声抽泣。

二夫人见状心一横,双膝一软,“我替我儿给你赔不是了——”

“母亲!”崔祈绍吓得连忙从地上站起来。

二少夫人更是脸都白了,快速伸手扶住她,在她的膝盖落下前把她拉起来,抽噎着点头:“母亲,我……”

答应的话不等说出口,老夫人出声打断:“你别去为难一个孩子,错不在她,她已经够委屈的了,难道还要逼着她接受不成?”

二夫人也红着眼说道:“母亲教训得是,只是我实在没法子了,手心手背都是肉,您教教我该怎么做?”

这是又把难题抛给了老夫人。

这时赵姨奶奶说话了:“此事不能让姐姐难做,就由妾身出面,把那个丫鬟送出去吧。”

老夫人凝眉,“你这话的意思是?”

“把她送到外头,就算生了孩子,我们也不认。给她一些银子,让他们自生自灭。这样既保全了定国公府和祈绍夫妇的颜面,又给了那个无辜的孩子一条生路。”

二夫人手里绞着帕子,“可孩子毕竟是祈绍的骨肉,让他没名没分得流落在外……”

赵姨奶奶摇头:“你糊涂,只有嫡子才是根本,你难道想让一个庶出伤了你们这一房的根本?”

这话从赵姨奶奶口中说出来,效果可见一斑。

崔兴忙不迭道:“姨娘的办法可行。”

老夫人想了想,问一旁的崔钧等人,“你们觉着呢?”

崔钧回道:“儿子没意见,只是孩子毕竟是祈绍的,是不是要问问他的意思?”

所有的目光都落到崔祈绍身上。

崔祈绍面露羞愧之色,“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让各位长辈蒙羞,让夫人受委屈,我以后一定改过自新。流莺她……但凭长辈们处置,我会多给她一点银子傍身,终究是我对不住他们。”

老夫人颔首:“那就这么办吧。”

事情定下来,赵姨奶奶和崔兴连夜备好马车把流莺送走。

流莺不甘心地坐在地上哭天抢地,“二爷、二爷您不能不管奴婢,奴婢怀的是您的亲生骨肉,您答应过奴婢要纳奴婢为妾的,您不能这么狠心——”

崔兴脸色难看,吩咐下人,“把她的嘴堵上,拖到外面去,把她送得远远的。”

流莺就这样被人拖拽着带走。

崔祈绍的房门紧闭,流莺的话还是传了进来,白氏趴在床头哭。

崔祈绍心里烦躁,茶水一碗接着一碗地往下灌,对流莺没有半分怜惜,这些都是她自找的!若是她先告诉他,他自会哄着她先把孩子打掉。看在这事的份上,或许以后他会想办法把她要过来。

如今可倒好,她自作聪明,以为用肚子里那块肉就可以顺利做他的妾室,还能生下他第一个孩子,简直愚不可及!他还没有嫡子,怎么可能先有庶子让人戳脊梁骨?

本来事情可以妥善解决,让她这么一闹,害得他丢尽了脸面,她还想要他去救她,真是痴心妄想!他能让她这样走了,已经是看在长辈的面子上,不想节外生枝。

第二日,云苓跟着崔雅滢去寿安院请安。

老夫人、三位夫人全都神色如常,像是什么事都不曾发生。只不过二少夫人没有来,二夫人说她身体有恙,老夫人没有多言,叮嘱她要好好休养。

几位姑娘和小爷也来了,二姑娘崔雅薇拉着脸没有半点笑模样。

说了会儿话,老夫人让他们各忙各的,把崔雅滢和云苓留下。

云苓照例替老夫人按摩。

崔雅滢心里装着事,等云苓结束,她终于忍不住问道:“祖母,二哥的事解决了?最后是怎么处置的?”

老夫人坐起来,“都解决了,你一个小姑娘,这种事就不要打听了。”

“我就是好奇。”崔雅滢小声道。

老夫人叹息一声:“家丑不可外扬,此事以后就别提了。”

“我知道了,祖母。”

崔雅滢带着云苓从寿安院出来,自言自语道:“才不过一夜,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解决的?”

云苓同样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