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勇在夏芷安的气场压迫下,额头上开始冒汗,说话声音也越来越小,显得特别没底气。夏芷安的气场就像一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行了,别说了。”夏芷安打断了他,“你说的这些都是空话,我听了也没什么实际意义。刘府尹,你刚才说的那番话,拿去科考写策论倒是挺不错的,但里面一个具体数据都没有。你开矿的产量是多少?盐业今年损耗了多少?这些都说不清楚。还有,你只提到了湖河渔民,那靠海的渔民呢?那些以海为生的人们,你关注过吗?我看你是根本没放在心上!”
夏芷安这番话说完,刘小勇已经坐不住了,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来,“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臣有罪。”他颤声说道。
蒋英在旁边看着,心里琢磨,好戏终于上演了。不过从沿海渔民这个点切入,陛下到底想干什么呢?如果只是为了这点小事就换掉金陵府尹,理由似乎也不太充分啊。
白羽在后面看着,觉得有点好笑。他没想到夏芷安还有这样严肃的一面,真是少见啊少见!不过,她这副假装威严的样子,看起来还真的挺可爱的。
此时夏芷安淡淡地看了刘小勇一眼,然后语气又变得和缓了。
“想当初我第一次南下是和父皇一起,”她缓缓说道,“那时我们也到了金陵,然后一路向东去看了沿海的渔民。父皇曾对我说过,不仅仅是京城、金陵这样的繁华之地的臣民才是大乾的子民,那些深山中的猎户、沿海的渔民,他们同样也是大乾的子民。身为君王,一定要一视同仁,不能有所偏颇。这句话,我与你们共勉。”
金陵的官员们听了夏芷安的话,纷纷应声答道:“谨遵陛下教诲。”
蒋英有点儿懵,陛下这是闹哪样?重重拿起,又轻轻放下,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难道就是为了在口头上敲打一下刘小勇和这帮金陵官员?
不太可能。
在朝堂上,这种单纯的敲打没啥实际意义,背后肯定有更深的布局,但蒋英就是琢磨不透。
她突然想到了火车,陛下这么做莫非和火车有关?
蒋英觉得这事儿越来越有意思了。她斜了一眼渠乾,那老头子一副镇定的模样,还在那儿拿本子记笔记呢。
蒋英无语了,心里吐槽了两句,也掏出本子开始装模作样地写,同时脑子飞快转着,想揣摩出陛下的真正意图。
这时候,夏芷安端起茶杯,说道:“行了,金陵事情多,你们先去忙吧。接下来的行程都安排好了吧?”
刘小勇赶紧回答:“陛下,都安排得妥当了。”
夏芷安点点头:“我刚到金陵,累得够呛,得休息几天。听说鲁王有部电影要上,金陵这两天估计会挺热闹。你们先去忙鲁王的事儿,毕竟鲁王是圣贤家族,不能轻视。电影也是个与民同乐的大事,这事儿得办好。”
“是,陛下。”众人齐声应道。
夏芷安继续说:“所以这几天你们就不用来了,先把电影的事儿忙好,此外重新规划一下行程。我这次想沿着上次和父皇下江南的路线走一趟,你们去准备吧。别让我失望。”
刘小勇从夏至安的皇家行宫急匆匆地出来,没停下脚步,直接让马车驶向了一个幽静的小院。
进了院子,已经有三位满脸皱纹但精神矍铄的老人和一个年轻人等在那里了。
这三位老人,就是树老会的三巨头——郁家、曹家、方家这金陵三大世家的真正决策者。而那个年轻人,是上次跟在郁老头身边的郁家新生代家主,郁麟。
看到刘小勇进来,郁麟打趣道:“姑父,这么快就见完圣上了?听说女帝长得倾国倾城,是不是真的?”
刘小勇一愣,然后苦笑道:“确实是个绝色美人,但她毕竟是帝王,威严得很。刚才面对她,我真是压力如山。”
郁老头摆摆手,“麟儿,别闹了。小勇,快说说刚才的情况。”
“好的,老爷子。”刘小勇恭敬地回答。
刘小勇是郁家的女婿,他娶的是郁老头的孙女,所以得管郁老头叫声爷爷。说实话,没有这层关系,他可能也坐不上金陵府尹的位置。因此,他对郁老头是既尊敬又恭顺,一五一十地把和夏芷安的对话复述了一遍。
听完他的话,房间里的人都沉默了。
这次对话,完全出乎他们的预料。
郁麟皱着眉,“有点意思。”
他年纪轻轻就被郁老头选为新一代家主,自然不是等闲之辈。这次反对铁路建设的行动,虽然大方向是树老会三老定的,但很多具体操作都是郁麟在负责。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万无一失,却没想到刘小勇和女帝的第一次见面就出了意外。
女帝对铁路的事一字未提,这是什么意思呢?
郁麟沉思片刻,说道:“看来,女帝可能已经猜到了我们的想法。”
郁老点了点头:“确实,要不怎么解释芷安丫头的这番举动呢。”
曹老头接话道:“其实芷安丫头猜到我们的意图也好,但问题是,她接下来会怎么走?”
方老头分析道:“无非就两种可能。一是她选择让步,铁路这事儿就此打住。但女帝的面子总得找回来,毕竟我们江南这次否决了她回朝后的一个大决策,确实挺伤龙颜。那她可能会要求我们做点什么来弥补,这样她在朝堂上也好交代。”
刘小勇表示赞同:“方老说得在理。难怪陛下会敲打我,可能就是在暗示我们需要给她点补偿。”
郁老补充道:“这个可能性确实大。芷安丫头现在是皇上,给她面子是应该的,这都不是问题。真正让人担心的是第二种可能。”
刘小勇急忙追问:“第二种可能是什么?”
方老头答道:“第二种可能就是,芷安丫头在暗中准备,找机会给我们来个出其不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