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白羽都有点气到了，看向章良工，心想这老头可是个杠精啊，简直是无理也要搅三分，你说的这能是一回事吗？
而章良工还没完，继续说道：“至于北疆这些年之发展，逆天而行，实则有损天道。古人云：‘顺天者昌，逆天者亡。’天道自然，非人力所能强为。北疆之发展，过于追求奇技淫巧，忽视天道自然之理，故有今日之祸。皇天降灾，亦未可知。因此，民生悲惨之状，亦非全由萧齐王一人所致。天道有常，人事难料，吾辈当深思之。”
我去！这老头连他都骂上了，还引经据典，之乎者也的，你当谁听不懂是吗？
而夏芷安听后更是气愤填膺。
这些年来，她和白羽一起在北疆辛勤耕耘，将那片地方发展得蒸蒸日上、欣欣向荣。
然而，在章良工这老家伙的嘴里，他们的努力却成了逆天而行、奇技淫巧有损天道。更可气的是，他竟然将晋地所招的天灾归咎于北疆的头上。
夏芷安觉得这老家伙简直是厚颜无耻到了极点！即便她平时脾气再好，此刻也有一种难以抑制的冲动，想要叫人把这老头推出去砍了脑袋。
而章良工说完这番话后，却是老神在在地又端起茶杯，还挑衅地用目光瞥了白羽和夏芷安一眼。
他知道自己这番话有些胡搅蛮缠，但他就是想要说出来，跟这两个年轻人辩上一辩。
主要是白羽刚开始进来之后说的那番关于苦难的话引起了他的兴趣。他觉得白羽那番话虽然新颖，但也有抬杠的嫌疑。
同时，他也想试试这个年轻人到底有多少真才实学？岑夫子的弟子是不是名副其实？
而且，此时不说，那么以后他也未必有机会能再跟这样有意思的年轻人聊天了。这样一来，人生难免遗憾。不如现在就把话说清楚说透，多问问这个年轻人的想法。这样，即便死掉，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这位老人家说北疆这些年的发展是逆天而行，这话实在是让人听不懂了。”白羽道，“可能是我年纪轻，才疏学浅，所以有些事情实在是想不通。”
章良工听到这话，不由得一愣，下意识地追问道：“什么？”
白羽继续说道：“你们口中的天道，似乎是个极其深奥且神秘的存在。不仅是这位老先生，很多人一论述什么事情，就口口声声必谈天道。然而，当你仔细询问他们天道究竟是什么时，他们却往往回答不知道，声称天道如此深奥，非我等所能了解。”
说到这里，白羽顿了一下，目光直视着章良工：“那么问题就来了，既然你们都不了解天道究竟是什么，那你们又凭什么用天道来反驳别人的观点呢？”
“呃，这......”章良工顿时有些语塞。
事实上，人们在讨论问题时提到天道，往往只是借用一个高大上的概念来表达自己的观点。
这几乎成了一种潜规则，大家都心知肚明。引经据典也只是个幌子，真正的目的无非是想让自己想表达的意见显得更加有说服力罢了。
然而，真要深究起来，谁又能说得清楚天道究竟是什么呢？谁敢说自己能够洞悉天道的奥秘呢？白羽的反驳正是戳中了这个漏洞——既然你都不了解天道，那你用天道来举例子反驳别人岂不是自相矛盾吗？
章良工不仅有些傻眼，他万万没想到，白羽居然会用天道来反驳他。这年轻人简直是不讲武德呀！
作为一位被萧齐王夏斌长期供奉在府里的上宾和挚友，章良工一直自视甚高。他刚才说出的那一番话，虽然有些胡搅蛮缠，但他自信地认为，无论白羽和夏芷安从哪个方向来辩驳，都只会落入他的圈套。他甚至已经想好了后面等着的话！
然而，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白羽竟然从天道这一角度打开了突破口。这让他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因为他实在说不出“自己了解天道”这种话。但是，如果他无法说出自己了解天道，那么白羽的观点就成立了——你不了解天道，那你凭什么用天道来反驳别人呢？
此时，章良工突然想起了白羽之前通过热气球攻击京城的场景。这个年轻人总是能在别人完全想不到的地方给出致命一击。
就如同当时他和夏斌万万没有想到白羽会从天上来进攻一样，现在他也没有想到白羽竟然会从天道这一角度来驳斥他的观点。这个年轻人的思维方式真是天马行空，让人防不胜防！
但如果以上都还只是狡辩，那白羽接下来的话，却让章良工更加吃惊了。
只见白羽神态自若地开口说道：“不过既然说到天道，那么我们就可以好好说一说了。何为天道？其实就是自然之理。”
他顿了一顿，目光瞥向章良工和夏芷安，“不知道两位是否好奇我们是怎么通过热气球来绕过京城的防守的？”
白羽微微一笑，说道：“热气球能够升空，是因为热空气比冷空气轻，因此热气球内的空气受热后会上升。我们通过控制火焰的大小，调节气球内的温度，从而控制热气球的升降。这便是物理学的基本原理之一，也就是自然之理、天道之所在。”
他此时仿佛回到了北疆大学的课堂上，“天道并非玄之又玄、高深莫测的东西，它就存在于我们身边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细节之中。是我们可以掌握的存在。”
“我们北疆以前地广人稀、资源贫乏，但这些年发展很快，我问过很多京城去北疆经商的商人，他们都说现在的北都除了人口和面积之外，在很多方面已经超越了京城，但若论及活力，以及未来的希望，那无论是京城还是江南，都比不上北疆。”
“大乾仅仅是京城人口就有数百万，此外还有秦地、晋地，鲁地，江南、川府、湖湘......你们为什么会失败？我不想说你们有违天道，实际情况是你们连“天道”是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