渤洲港,灯河璀璨。
与此同时,鲁王府内,夜色如墨,月光银泻。
府中的烛火摇曳,投下斑驳的影子。
小鬼与孔放相对而坐,在幽静的书房内低声密谈。
小鬼轻抚着桌上的玉杯,一脸玩笑不恭的样子,说道:“王爷话是没这么说,但我感觉王爷有这个打算,京城的风云变幻,我们岂能坐视不理?”
孔胖子眉头紧锁,沉声道:“小师叔的志向非同小可,反攻京城,势在必行。只是,现在会不会太早了?”
小鬼微微一笑,“早?不早啦,我是谁?我可是王爷身边的五大贴身侍卫之一,京城密谍的当家首脑,跟着王爷一起走遍鲁地,把这里所有的邪教一网打尽的小鬼大人!”
“嘶!”孔胖子吸着气,“小鬼兄,你这么说。倒确实有资历。”
“那是当然了。”小鬼道,“这世上有谁能比我更了解王爷?呃……除了府主之外……也除了南阳公主吧,总之我至少排在前三!”
孔胖子道:“这我是绝对相信的,鬼兄有话不妨明言,胖子我资质驽钝,你说的弯弯绕我听不懂啊。”
“死胖子,你少给我装。”小鬼道,“你资质鲁顿,能把这个鲁王当的这么踏实吗?实话跟你说吧,种种迹象表明,王爷今年必然反攻京城!”
“我不太信。”孔放轻轻摇头:“小师叔,去年才打通鲁地的商路,如今还没铺开,而且鲁地只是个通道,关键是江南,小师叔应该是瞄着江南的赋税之地去的。”
“如果与江南那几大世家的生意勾兑起来,胡将军和李羽将军出一路军马直断汴水,那用不着打,京城自乱!”
“如此算来,只要等个两三年,京城和秦晋之地也可以一檄而定,何必出兵去打他呢?”
说完话之后,孔胖子灌起茶杯,摇头晃脑,一副很是胸有成竹的样子。
在他看来,这就是正办,正所谓不战而屈人之兵,到时候京城被断了粮道,又失去了江南赋税之地,秦晋、天府等地的税负必然加重,那时候说不定不用北疆出兵,大乾就会民乱四起。
到时候白羽说不定真的可以并不血刃就拿下京城,完全不用着急!
小鬼还是年轻了呀!孔胖子很是得意。
看到孔胖子的样子,小鬼嘿嘿一笑,“确实如此,鲁王爷,你的道理我都知道,钝刀子割肉,仿佛把京城置于绞架上慢慢勒死,你是不是这么想的?”
孔胖子直起身子,“对呀,这样难道不好吗?我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小师叔不这样做。”
“嘿嘿,死胖子,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小鬼道。
“哦,怎么说?”孔胖子狐疑地看着小鬼,这小子坏的很,他的话可千万斟酌清楚,免得被他忽悠了去。
“因为南阳啊!”小鬼一挥手。
“南阳?”孔胖子一愣,“这是哪跟哪?”
“当时在鲁地,南阳公主忽然间急着回了南阳,这事儿难道你没想过?”小鬼道,“前段时间我们的秘谍得了个消息,当夜黑市之前,王爷和南阳公主去王家赴宴,而王家的王之玉,却在王爷和南阳公主的酒里下了一种药。”
“啊!”孔胖子大吃一惊,差点没从座位上滚下来,“真的假的?王家不想活了?”
“不是毒药,而是一种助兴的药。”小鬼道,“这事儿我们已经探听清楚了,就是王之玉的个人所为,跟王家关系不大,不过回头也会让王家付出代价就是了。最关键的是,那晚之后,南阳公主就急着回了南阳,这事情不是很清楚了吗?”
“原来如此。”孔胖子抹了一把汗,“可是这跟反攻京城有什么关系?”
“你怎么这么榆木脑袋!”小鬼恨铁不成钢,“北疆到南阳的铁路,你知道了吧?”
“知道啊。”孔胖子点点头,就在这时,他似乎悟出了什么,一拍额头,“我明白了,我好像明白了,小师叔修南阳到北疆的铁路,说明他和小师姑成了......那这样一来,关键就变成了陛下这边,小师叔等不了三年五载了,他需要尽快攻下京城,只有让陛下复位,小师叔才可以名正言顺地与陛下合卺偕老。”
小鬼眼中闪过赞许,低声继续:“没错,到时北疆的兵,南阳的马,都将是萧齐王的催命符。”
孔胖子嘿嘿一笑,脸上的肉都挤在了一起:“那是他活该,谁让他挡着小师叔的百年眷属呢。话说会来,鬼兄,北疆有兵,南阳有马,小师叔也不缺钱,起码比我富得多,你说说,我们鲁地能出点啥?”
小鬼骂道:“胖子,这还能难得住你?你说你最大的优势是啥?有一个方面,谁也比不上你的优势,我们当然是要在这个方面发挥了。”
孔放嘿嘿一笑,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皮,慢条斯理地道:“我们孔家,自古以来便是名满天下的圣贤之后。这名声,嘿嘿,可不是一般的大。既然小师叔需要舆论支持,那咱们就从这方面入手。”
小鬼眼中精光一闪,拍案叫绝:“就是这个意思!胖子,你这脑袋关键时刻还是挺好使的嘛。没错,我们就利用孔家的名声,发动各地的读书人,为小师叔造势。萧齐王那边,哼,想要搞黑搞臭他还不简单?秦地大旱就够他喝一壶的。”
孔胖子明白,小鬼这是准备把秦地大旱的屎盆子扣到萧齐王的脑袋上去了,这个方法好,他得意地晃了晃脑袋。
“那就这么定了。我立马修书几封,联系一些故旧门生,让他们在各处散播小师叔的方正贤良,还有萧齐王的败德辱行。嘿嘿,到时候咱们就看看,是萧齐王的那点臭名昭著快,还是小师叔的威名远扬快。”
说罢,两人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接下来的日子里,鲁地将率先在天下掀起风雨,为白羽的反攻京城之路在舆论上造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