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后,夏芷安和小七跟宝萱一起去购物,宝宁又回了码头工坊。
白羽则留在酒楼,要了一个雅间与唐琯儿深谈——了解她具体的来意,顺便问问鲁地的事情。
“鲁地如今倒没有什么,万教大会后,其他的教派基本都被消灭殆尽,唯有龙神教一家独大,而且鲁王公开表示信奉龙神教,更是让龙神教得以快速传播,甚至于鲁地之外,也开始蔓延。”唐琯儿道:“实际上我已来了一阵了,匈奴那边就是我在传教......”
唐琯儿来到北疆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她亲眼见证了这里对流民的接纳、铁路的修建以及新城的崛起,这些翻天覆地的变化深深地震撼了她的内心。
过去,她生活在鲁地,对外部世界的了解十分有限。她的思想被反乾复周的仇恨教育所束缚,尽管年轻,但她的观念却相对封闭,视野也相对狭窄。
然而,这并不能完全怪罪于唐琯儿。在那个时代,绝大多数人都像她一样,一生都被捆绑在有限的土地上辛勤劳作,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
当唐琯儿目睹了北疆与鲁地截然不同的景象,以及这里在短时间内取得的巨大进步时,她的内心受到了强烈的冲击。这种冲击激发了她想要接触白羽的决心,于是她联系了宝萱。
宝萱是在鲁地与唐琯儿等人结识的,她认为唐琯儿等人是白大哥的人,因此聘了他们不少人来帮忙打理“萱记”鲁地的生意。
听完唐琯儿的一席话,白羽恍然大悟,原来她正经历着信仰的动摇。
对于唐琯儿、叶家姐妹以及几位大长老来说,他们过去所坚持的与其说是邪教,不如说是一个政治立场——反乾复周。
他们并不真正关心宗教的体系化建设,他们的信仰纯粹是对前朝的怀念,这种执念让他们的“邪教”在教义和信仰上显得支离破碎。
因此,当他们被并入教义清晰、体系完备的龙神教时,第一次接触到了真正的宗教教义,这对他们的思想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教不教的对他们无所谓,他们的信仰是前朝,可以说是一种执念,所以他们的邪教可谓一塌糊涂,教义和信仰什么的,根本不合体系。
所以并入体系完善的龙神教后,他们接触教义,思想上受到了第一波冲击——给人家传教,首先你自己得要懂吧,就算不懂,你起码得看过吧。
而白羽所创立的龙神教,在很大程度上汲取了西方宗教的精髓——并非单纯模仿,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策略性借鉴。
他深知,若想在未来对抗可能的皇权压制,就必须建立一套既具有普世价值,又能深入人心的信仰体系。
皇权若在未来再度兴盛,科技受到打压,那么他所付出的一切努力将化为乌有。因此,白羽在构建龙神教教义时,特别注重其长远影响力和对抗皇权的潜力。
为了使教义更易于被民众接受和传播,白羽还巧妙地融入了一些本土元素,让龙神教在保持其核心理念的同时,更加贴近民众的生活和信仰。这样的调整不仅增强了教义的传播力,也让更多人在信仰中找到了共鸣。
然而,对于唐琯儿等人来说,他们原本坚定的反乾复周立场在接触龙神教后开始出现动摇。
他们在传教的过程中逐渐意识到,自己所坚持的执念与龙神教的教义存在诸多不合之处,这让他们感到迷茫和困惑。
于是,他们迫切地想要找到教主谢青云,希望从她那里得到明确的指示和方向——教主你怎么想的?反乾复周还搞不搞了呀,你这个前朝皇室倒是说个话呀。
这就是唐琯儿此次的目的。
“唐姑娘,我这就给你修书一封,你去南阳,找一位银大人,他看到我的信,就会帮你安排去见谢教主了。”白羽铺开白纸,当着唐琯儿的面,刷刷刷就写了一封信,然后想了想,又给谢青云写了一封信,表现得光明磊落,信的大概意思是一定要给出一个满意的交代云云。
唐琯儿看着白羽的信,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小心把信收好,此后又询问了白羽一些关于龙神教教义的问题,白羽都一一作答。
看得出来,这小妞现在对龙神叫很是痴迷,反乾复周肯定是返不下去了,但是这么多年的执念,总要有一个理由放下,找谢青云应该就是这个目的。
而谢青云,白羽非常了解,谢师兄心里完全没有任何反乾复周的心思,他脑子里都是爱情这种酸腐的事情,以前一直暗恋澹台听雪,现在听雪没机会了,有个新妹子去找他,也是好事。
白羽感觉唐琯儿对谢青云可能有点心思,这很正常,谢青云长得帅,武功又好,身上还自带一种文艺片男主的气质,吸引女人很正常。
其实以前在北疆的时候,王府里有些侍女就对谢青云颇有好感,这些夏芷安都跟白羽说过,不过谢青云那时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没事儿就蹲在房檐上喝酒看月亮,一般的女人够不着他。
唐琯儿就很好,武功不错,可以陪谢青云一起蹲房檐。
白羽一边心里胡思乱想,一边给唐琯儿讲教义,讲得唐琯儿茅塞顿开,恍然大悟,心里的快意溢于言表。
看着唐琯儿的样子,白羽有点麻了,说道:“就这样吧,有些教义你去问谢师兄,他是我师兄嘛,肯定比我懂得多!”
唐琯儿用力点头,“教主必然是懂得极多的,我明日就坐火车过去。”
北疆到南阳的火车还没开通,如果开通了,倒是可以从渤州坐火车直抵南阳了,以前这两个地方一东一西,路上的时间不可计数,但如果火车通车,只要五天左右即可抵达,实在是不可同日而语。
想象那时这条横贯东西的大动脉,将为铁路沿线的地区带来多少经济利益。
白羽突然很有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