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王府今天大宴宾客。
孔放新承鲁王大位,在大年初一宴请济城的各大世家和达官显贵。
济城是鲁地的首府,类似于北都之于北疆,京城之于大乾,乃是鲁地的经济中心和行政中心。
鲁地的四大家族中,有三家都位于济城,只有孔家例外,但鲁王出自孔家,这是千百年来的惯例,无论王朝如何更迭,鲁地的象征永远都是孔家,因为孔家是圣贤家族。
虽然是圣贤家族,但孔家的影响力并不是最大,当今鲁地,最有权势的是四大家族之首的彭家,因为彭家有女嫁给了萧齐王——当今的圣上,于是本就显望的彭家更是一飞冲天,成了当今的后族。
而这还不是彭家的顶点,因为彭氏给当今陛下生了两个儿子,无论日后谁继承皇位,彭氏都会顺理成章的成为皇太后,那才是繁花着锦,烈火烹油。
“彭老太爷到!”
见到紫色的软轿上下来的老头,鲁王府的门子连忙高声报号。
孔放闻声,带着管家立刻迎了出去,“老仙翁,快快有情,侄孙给您请安了!”他连忙扶住彭老太爷。
“小放啊,一晃好久不见,你都这么大了?”彭老太爷捋须笑道,“好好干,勿让朝廷失望!”
老家伙,倚老卖老,你有什么资格站着朝廷说话,孔放心里暗骂!但他脸上笑容不变,“是是是,但是侄孙资质驽钝,实在是提不起筷子,以后还望老仙翁多多提点才是。”
“哈哈,我年纪大了,可受不了你逛青楼那一套,还是让你的世兄世叔提给你吧。”彭老太爷道。
这时,两个中年人和三个青年人走了过来,把孔放挤开,扶住彭老太爷。
这两个中年人是彭老太爷的二个儿子,也是当今皇后的兄长,三个年轻人是他们的儿子。
彭家老大同时做官,乃是督抚,鲁地实际的第一人,彭家老二是济城的府尹,他对孔放说道:“你也是有点闹得太不像话了,听说把整个含香馆的妓子都找来了,今上好节俭,你这名声传出去,恐怕陛下又要生气了。”
“哎呦,世叔,我这不是想大年初一大家一起热闹热闹嘛,”孔放抱屈道,“下不违例,下不违例!”
“算了,今天怎么说也是小放的喜日,走吧,走吧。”彭家老大扶着老太爷向鲁王府里走去。
孔放跟在后面,点头哈腰,“如真妹妹呢?没过来吗?”
一个彭家子弟说道:“孔放,你就别打我妹妹的主意了,她年后就要去京城了。”
“京城?”孔放一愣。
“如真已经许配给了当今晋王,要不,你跟晋王争争?”
“哎呦,大喜事啊,如真妹妹找到好归宿,我开心来不及呢,哪敢跟晋王争?”孔放笑得像哭一样。
午时未到,鲁王府的宾客便来齐了,济城的三大世家彭林王的人都到了,此外还有官面上的各类大员,也悉数来齐!
鲁王设宴,彭老爷子亲至,鲁州督抚、济城府尹都齐聚,他们怎能不来?
何况林、王两大世家也不可小觑,他们两家在本地也有很大的影响。
孔放红光满面,口无伦次地致完辞,然后一挥手,含香楼的妓子便蜂拥而出,场面更热烈了。
此后,各种珍馐美味如同流水一般地上来,席间觥筹交错,辅以含香楼姑娘们的丝竹管弦和调笑之声,实在是鲁地多年未见的盛宴了。
孔放带着管家,挨着桌子敬酒,别人敬他,更是来者不拒,管家在旁边劝了几次,孔放也不听,后来干脆把管家推开,提着瓶子上阵,这倒也为他赢得了不少赞誉之声。
他们不知道的事,孔放现在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靠酒压下去,他都害怕自己被穿帮露馅,好几次他都忍不住看向门外,想起那天跟周师的一番话,现在还隐隐后悔不该答应,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事到临头,只能硬着头皮往上干。
王府的后堂,是女客们的聚会,此次鲁王府的贺宴,也邀请了各大世家的女眷,但已经成婚的不方便来,只有那些未出格的姑娘过来凑凑热闹,也给这位鲁王一点面子。
关键的是,鲁王孔放未婚!
“如真,孔放可是一直对你情有独钟,他知道你嫁去京城,恐怕要伤心哭鼻子了。”一个穿着色襦裙的女孩说道。
“林涵芸,你可别说我,你要是喜欢,你就嫁他,做鲁王妃,你不是才女吗?以后鲁王流连青楼的时候,你还可以帮着写写诗什么的。”彭如真道。
“你!”林涵芸脸色剧变。
“好了,好了,你们别吵了,你们不愿意嫁他,那我嫁好了。”一个蓝衣女孩说道。
“你愿意嫁给孔放这个草包?”彭如真和林涵芸同时一惊,“之玉,你说真的?”
“为何不真?”王之玉道,“孔家可是圣贤世家,他也是鲁王,那以后我生了儿子,自然也是鲁王,有何不好?话说在明处,如今鲁地适龄且配得上他的世家女子也就我们三个,如真已经要去京城了,那就剩涵芸和我,涵芸你到底要不要?给个明话。”
“这......”林涵芸没想到王之玉这么大胆,竟然公开说事,一下把她逼到了墙角,略一犹豫,叹道:“我是不想,但这事儿我又岂能做得了主?”
“嘻嘻,”王之玉笑了一声,“你要是不愿意,那我就让我爹去找你父亲说说,彼此都是世家子弟,这点默契还没有吗?”
林涵芸顿时哑然,不好说话了,如果王家真跟鲁王联姻,那林家就势弱了。
“你们都想着嫁王爷,怎么就笃定我嫁不了王爷吗?”林涵芸不肯弱了气势。
彭如真捂嘴笑道:“涵芸,你想嫁哪个王爷?我嫁给晋王,你就不可能再嫁雍王,鲁地不可能同时有两个世家的姑娘嫁去京城,鲁王你又看不上,那如今大乾你能嫁的恐怕只有北疆王了。”
“你!”林涵芸脸上青白交加。
正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一个是女儿慌慌张张的跑进来,“不好了,外面有好多歹人杀进来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