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地,很快便是春节了,济城一派节日的气氛。鲁王府更是张灯结彩,这是孔放继任鲁王之后过的第一个春节,不能不重视。
鲁地儒教繁盛,礼节更是众多,鲁王府的老管家很早便开始张罗了,准备在大年初一举办一次盛宴,邀请当地的世家大族,各级官员,儒门宿老一起到府上赴宴。
总之一定要办的热热闹闹,给新任鲁王添喜。
日上三竿,孔方才懒洋洋的从床上爬起来,在身边女子的娇臀上拍了一巴掌,听到她的惊呼声,才哈哈大笑着起来穿衣。
走出门去,孔方对侍卫说,“备车,本王要去明湖,体察民情。”
明湖是济南最繁盛的烟花之地,青楼楚馆林立,而且湖上还有不少花船,那边能体察个屁的民情!
不过鲁王一向放纵,从老鲁王就是如此,那时老鲁王甚好男风,搞得济成好看的年轻男子都不敢上街,现在新任鲁王中午去逛个青楼,简直就不算事。
侍卫见怪不怪,应道:“是,王爷!”
而正在此时,老管家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封信,“王爷,刚才有个东济寺的和尚经过,让我把这封信交给你,说感谢王府多年来对东济寺的香火布施,他们今年要在寺里给王爷做一场法事,为王爷祈福。”
“东济寺?”孔放一愣,“我们什么时候捐钱了?”
“老王爷每年都捐的,今年我们还没捐,估计他们来也有这个意思。”
“娘的,王府的钱多得花不完是吧?往和尚庙里扔!有这钱还不如给明湖捐条花船!”孔放不耐烦地接过信,打开来随意扫了几眼,心里顿时一惊,“那个送信的和尚呢?”
“送了信他就走了,说庙里面忙,他还要准备回去做法事。”管家道。
孔放脸色变换了一阵,“你去府里支五百两银子,就以老王爷的名义送去,说我明天去他们庙里祈福。”
老管家十分意外,孔放如果不肯捐钱,他本来还想劝一劝,但没想到孔放看了信之后立刻改变了主意,心里面到底说了啥?
而且五百两银子可不少了,鲁王府近年来的用度很大,其实并不富裕,老鲁王花的也狠,搞得王府开支紧紧巴巴,捐个三百两其实就不错了,没想到孔放一出手就是五百两。
“行了,就这样吧,赶紧备车呀!本王今天要去书院。”
已经转身的侍卫脚下一踉跄,惊讶回头,“书院?王爷,你刚才不是说要去明湖体察民情吗?”
“体察个屁的民情!”孔放拍着侍卫的脑袋,“我又不当官,体查什么民情?读好圣贤书,修身养性,民风淳厚,方是鲁地振兴的根本!还不快去!”
“是是,王爷,我这就去!”侍卫一脸惊恐地跑了,完蛋了,王爷去书院,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鲁王要修身养性?一想到这,侍卫便一阵哆嗦。
车到书院,孔放急忙向后堂走去,路过的人无不侧目。
“周师在吗?”孔放来到后堂问道。
看到孔放,一个年轻的儒生使劲揉了揉眼睛,“周师在房里,呃......鲁王容我通禀。”
“让他进来吧。”房间里传出声音。
孔放一把推开门,走进房间,看见里面坐着的中年儒生,噗通就跪在了地上,痛苦流涕道:“周师,救我啊!”
中年儒生涵养很好,但此时也被孔放唬了一跳,一身温文尔雅的气度顿时破功,怒道:“好好的过来哭丧!你老子死了?”
孔放抬头,胖脸上都是泪水,“老头子没死,但也卧床不起了,估计能熬过这个春节,师父,现在是我要死了呀!”
周师不耐烦道:“孔放,少来这套,你这小子我还不知道,在京城那么多年你都没死,回来怎么会死?有什么事说吧,想讹我?没门。”
孔放双手颤抖的拿出那封信,递给中年儒生,“师父,你一看便知。”
中年儒生狐疑地接过信,打开信封,抽出信纸,展开来细细观看......
“咦?”中年儒生摇头晃脑起来,仿佛在学堂上面读着论语,“你还真是要死了,没错没错,活不了几天了,唉,可惜,可惜......孔放,我们师徒一场,要不然你临死之前把王府的财产捐给书院吧。”
“师父!救我啊!”孔放嚎啕大哭,在地上撅着屁股爬了几步,抱住周师的大腿,“师父,徒儿舍不得你呀!”
中年儒生一脚把孔放踹开,“我怎么收了你这么个愚蠢的徒弟,真是给我丢脸!还不如死了让我省心!”
“师父啊!”
“起来吧,再哭,我可就真不救你了。”中年儒生道。
孔放的哭声戛然而止,抬头道:“师父,你有办法?”
中年儒生看向孔放,“借机除掉彭氏,不好吗?”
“好啊,但是彭氏可不是一般人,动了他们,我的小命可就不保了,而且以我现在的实力,如何能动得了他们?”孔放道。
中年儒生欣慰地笑了一下,“看在你在师父面前还肯说实话的份上,为师就帮你一次。”
“哎呦,师父啊,我孔放虽然不成才,但这辈子也绝不会骗您一句!”孔放道。
中年儒生把目光又投向的那封信,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又看了一遍,“有点意思,白羽这个小子到底想干嘛呢?”
“师父,你怀疑白羽所言不实?”
中年儒生点点头,“总感觉这小子另有目的,他想抓彭氏是真,但未必就是针对鲁地。”
“哎呦,师父,你就别打哑谜了。”孔放叫道。
中年儒生此时掏出火,把信付之一炬,“事到如此,也只能这样了。”
“怎么样?”孔放问。
中年儒生道:“不光要抓,还得把彭氏的男丁尽皆诛杀!”
“啊?”孔放瞪大眼睛。
中年儒生接着道:“此外,你也得被抓去北疆,如此方能打消京城的疑虑。”
孔放腿都软了,“师父,那我还能回得来吗?”
“光灭彭氏还不够,不如趁此机会,把京城派到鲁地的官员尽皆杀掉!”中年儒生冷道:“事情要么不做,要就得做绝!”
孔放躺在地上直抽搐,“师父,我把王府的钱都给你,你把我杀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