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罗对凤凰,丹绮双鸳鸯。
周府的一间厢房里,两个穿得很华丽的小女孩俏生生地坐在一张大床上。
她们就是京城府尹耿希文的两个孙女,曼彤和曼清,此时她们的脸上都带着难以名状的惶恐之色。
一夜之间,天翻地覆,原本的官宦之家,变成了阶下之囚,爷爷被抓走了,父母亲人全部入狱,只有她们两个被带到了这里。
对未来的命运,她们一无所知。
来到这里之后,没有人管他们,只有一个老嬷嬷和两个丫鬟逼着她们换了衣服,从里换到外,然后就把她们扔到床上,让她们在床边坐好,不准动,然后就再也没人进来了。
外面天色已黑,房间里黑洞洞的,透着一股可怖的气息,两个小姑娘又怕又饿,哭了一阵,此时已经停了下来。
“姐,待会......”曼清话了半句,就被曼彤打断了,“别问了,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好想回府,不想在这里。”
曼清站起来道:“姐,那我们走吧,逃出去,就像以前躲猫猫一样,让别人找不到我们,然后再想办法溜走。”
曼彤有些意动,片刻后下了决断,“好!我们走!”
然而她刚站起来,外面就传来声音,这声音不大,却透着让她们不寒而栗的气息,紧接着门被推开了,一个留着三撇胡子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周俊看着两个衣服上绣着鸳鸯的小女孩,咧嘴笑了起来,“两个可人,等急了吧?这可不怪我,谁让你们的爷爷不配合呢。”
周俊在刑部多年,常年跟各种酷刑为伴,死在他的刑罚下的大小官员数不胜数,让他的身上带了一股仿佛地府的阴戾之气。
他这一笑出声,立刻就把曼清和曼彤的腿吓软了,扑通一下跌坐在床上。
房间外,尚书府的两个护卫面无表情,明显对此已经见怪不怪。
过了一会,府里的管家陪着一个低头哈腰,满脸皱纹的老头走了过来,老头的手里还推着一个厢车。
管家是周大人的远方亲戚,护卫不敢怠慢,低声笑道:“周管家,怎么到这来了?”
周管家对旁边的老头一指,“燕春楼的龟奴,说是大人叫他来的。”
老头连忙从怀里掏出一张纸,谄媚地笑道:“都是大人定的货,叫我们晚上送来。”
一个护卫皱眉道:“怎么现在才来,大人已经吃上了。”
老鬼奴嘿嘿一笑,“不打紧,主菜还在后头。”
护卫自然周俊爱好这口,看那厢车道:“打开看看。”
“是是是!”老鬼奴掀开厢车的盖子,只见车里装着带刺的足具、铁圈、牛皮做的缚手等一堆物事。
“没见过嘛,都是新货?”护卫低笑。
“可不是嘛,楼里刚做出来的,有相思套,颤声娇,银托子,勉铃,一弄儿爱器。”老头道,“本来想等大人去楼里再献上的,今天大人来了兴致,老奴我也只能跑一趟。”
“柳继红怎么不来?”
“柳妈妈染了风寒,下床乏力,再说了也不敢传染给大人不是。”
“哈哈,你们燕春楼真是得了大人的心喽,进去吧。”
护卫不疑有他,燕春楼他们熟的很,周大人办事儿也不忌讳外人看,反而人越多越有兴致,柳妈妈就经常带些雏儿给大人做乐,不过她今天染了风寒确实不宜过来。
护卫推开门,老头推着厢车进了房间,这种车是青楼专用的,一般龟奴送货都用这种厢车。
房间里,惨叫声更觉凄厉,而曼清正蜷缩在大床的一角哭泣。
周俊见到老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说道,“老龟奴,你怎么才来?柳妈妈呢?”
“大人威武!”老鬼奴谄笑道,“柳妈妈感了风寒,下不了床,只能老奴来给大人助兴。”
说着话,老头就从厢车里开始一样一样的往外掏东西,每掏出一样,曼清娇小的身体就颤抖一下。
“好家伙,你们燕青楼可真是琢磨出不少好玩意儿!”周俊看这老鬼奴拿出来的东西,眼里精光大放,下巴抖动带着三撇胡子乱翘。
老鬼奴剩下最后一样不掏,嘿嘿笑道:“大人,这最好的东西还得你您亲自来拆封。”
“哦?什么要玩意?这么神秘?”周俊来了兴趣,从曼彤的身上起来,衣服也不穿,兴致勃勃地走到厢车前一看,只见车底有一个白色的布包,散发着一股奇异的香气。
“你们燕春楼有点名堂啊。”周俊弓下腰去拿。
然而就在此时,老鬼奴扭了扭手腕,猛地按住了周俊的头,用力下压,把周俊的脸一下便摁在了白布包上。
布包里不知装的什么白灰,一摁之下,像面粉一样在厢车里弥漫开来。
“唔唔……”
周俊脸被按着白包上,又吸入了白灰,喉咙里“呜呜”地发不出声来。
老鬼奴此时已是一脸寒霜,伸手从厢车底部抽出一把北疆横刀,毫不犹豫地向周俊的脖子砍了下去。
一刀过后,头身分离,周俊的大好头颅就被留在了厢车里,无头尸身软软的倒了下去,脖子的断口处竟然没有污血喷出。
曼清和曼彤两个女孩看到这一幕,发出惊恐的大叫。
外面的两个护卫听到叫声,笑着摇了摇头,“大人今晚是尽兴喽。”
“哈哈,少说两句吧,估计今晚我们得站一夜呢。”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老鬼奴笑眯眯推车出来了。
门一开,房间里便有一股香味弥漫出来,这是布包里的白灰特有的香味儿。
老龟奴恭恭敬敬的关上门,对两个护卫一笑,“老奴我就先走了,两位爷以后常去楼里玩。”
“里面怎么没声了?”一个护卫问道。
“年级太小,不胜鞭挞,晕过去了,再说了,大连也得迷瞪这会儿不是。”老鬼奴笑道,“两位爷歇歇吧,夜还长呢。”
护卫骂道:“滚吧!”
不一会,老鬼奴便推着车出了尚书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