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雪薇的性格要强,陆远知道她说出此番话语,必会如此执行,于是微笑道:“夫人,你真狠心抛下我么。”
“我……”萧雪薇心中纵然有无数个不愿意,却什么都讲不出来。夫君对她太好了,她更不能连累夫君。
“雪薇,这些都是小事,你要相信夫君能够轻易摆平。”陆远气定神闲,语气轻松道:“既然天下人,都说你是魔,都说我陆远是魔。那么自即日起,我便是魔!”
“你谁啊,口气真不小。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就是陆远本尊。你知道什么是魔吗?魔道中人,各个凶狠毒辣,修行魔功,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有的为了提升功力,满足内心的邪恶欲望,随意残害无辜百姓。”旁边有一位食客,听见陆远最后那句话,当即表达了不满。
当然,那也是陆远说最后一句话时,有意让附近的人听见。他与萧雪薇之前的谈话,他们都是听不到的。如今的陆远,铸就万古无双的完美金丹,已经彻底脱离了俗世凡尘,宛如仙人一般,普通人又如何能听见仙人言语?
“甲子荡魔,为何人人谈之色变,就是因为血神教杀的人太多,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才遭到世人唾弃。兄弟,我瞧你身上毫无真元气息,只是个普通人,未曾习过武功,以后出门在外,最好还是慎言。别动不动自称魔教中人,容易招来杀身之祸。”那位食客再次提醒道。
他此番话语,倒也不算是危言耸听。至今仍然有许多世家的先祖,在甲子荡魔中惨死,所以后辈但凡听闻与魔教有关之人,必会拔刀相见,这种人并不在少数。再者,近期修罗神殿,又在幽州连续屠了几个村,导致天怒人怨,像陆远这样的发言,很容易被人盯上,怀疑为魔教份子。
“血神教算什么东西,他们也配称之为魔?”
陆远却是毫不在意,泰然自若地喝茶,然后说道:“在上古时代,那些真正的妖魔,他们修心养性,凡事讲究顺从心意,追求自由自在、我行我素,甚至藐视天地法则和人间大道,敢于打破一切不公的规则和桎梏,这才是真正的魔。血神教滥杀无辜、残害百姓,不过是小道尔,与真正的天魔、妖魔差之甚远,不值一提。”
陆远此次离开苍云县,外出云游天下时仍然手不释卷,这些上古秘闻便是他从书中看见的。
他之前便看了许多,关于上古神话时代的书籍,经过此次岭南巫祖之墓的经历,他便是更加确定,上古时代的确存在过一群妖魔与仙人共存的时代,那个时代绚烂而又辉煌,许多妖魔留下了不朽的传说。巫祖与九尾妖狐,其实都可以算作是妖魔一类。
“无知,狂妄。古代有灵气,如今怎能和古代相比?而且妖魔堪比仙人,那是因为他们拥有血脉天赋,你一个凡人,手无缚鸡之力,却敢和古代的妖魔相提并论,不知道该怎么说你。”那位食客脸上露出夸张的表情,像是看傻子似地上下打量着陆远。若非看见萧雪薇这位大美人儿坐在他身侧,真怀疑此人是不是脑袋有什么问题。
“古人能做到的事,我一样能做到,古人走过的路,我还要比他们走的更远。”陆远不紧不慢地说道。
“嘿,你这人还越来越来劲了。”那位食客当即站了起来,较真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祝白。这位兄台,我听你口气不小,修罗殿这样的魔教势力,在你眼中一文不值。那你有没有本事,去劝幽州府郡守骆阳秋出兵剿灭修罗殿,缉拿殿主修罗书生,为那些死去的几百户村民申冤?”
祝白本来还没把陆远的话当回事,酒楼里吹牛是常有的事,可陆远从头至尾神色如常,反而显得十分认真,他便想教育陆远一番。
“府衙在何处?领路吧。”陆远手摇蒲扇,气定神闲道:“与夫人吃完晚饭,正准备出去散步。”
祝白诧异道:“你……你真的要去找骆阳秋?那人可不好惹,凶残又霸道,出事了别怪我没提醒你啊。”
陆远悠然道:“凶残和霸道,通常是我的对手,临死之前对我的评价。”
“好,你有种!我带你去。大家给我做个证,一会这家伙被骆阳秋刁难,或者是关押,又或者惨死,都与我无关!”
“哈哈,有人不知死活,你就让他去呗。”
“行,我们给你作证。这家伙要是出事了,与你无关!”
“哈哈,我陪你们去看看。昨天有几个村民去报官,结果被关进了大牢,不知道是否还活着。”
“兄台,你要是能活着从府衙出来,我祝白请你喝醉雕!”祝白人如其名,皮肤很白,用小白脸三个字来形容都不为过,给人一种阴柔之感。
醉雕是燕国的名酒,价钱昂贵,祝白愿请陆远喝醉雕,倒也有几分诚意。
“夫人,陪我去幽州的大街上走走,看看。”
“听相公的。”
萧雪薇露出倾城一笑,引得四周围的食客,纷纷投来了欣羡的目光。她挽着陆远的胳膊,宛如小鸟依人。她知道夫君陆远,即将对幽州出手,只要有夫君在身边,她不必担心任何事,只需要陪伴便足矣。
“夫君,世人不懂何为真魔,你还是不要自称为魔,容易被苏全利用,他现在到处泼你的脏水,正愁抓不到你的把柄。”
半路上,萧雪薇还是建议陆远,重新考虑此事。
陆远淡然笑道:“这些年你为了我,一直在苍云县未曾出去露过面,导致修罗殿疏于管理,才被修罗书生夺权,犯下了诸多罪恶。委屈你了,夫人。”
萧雪薇见劝不动陆远,便偏着脑袋,轻轻依靠在陆远肩膀,把陆远的胳膊,抱的更紧了,脸上满是幸福。
幽州与瞿州和岭南不同,大街上除了常见的商品之外,还有许多卖鬼画符的,据说能消灾辟邪。
祝白给陆远买了一个,说一会希望陆远好运,其中自然有嘲讽的意味。陆远只是笑了笑,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自顾自的与萧雪薇谈笑风生。
穿过了大概两条街,祝白带着陆远,来到了幽州府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