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几人就兵分两路了。
边疆的冷空气来得很快,天黑之前就已经飘起了鹅毛大雪,寒风夹杂着刺骨的冰渣子扑在脸上生疼,就好像是刀子割一样,冻得人直哆嗦。
鹿知衍拜托朔风给他们找了些伺候的下人,这宅子便能用起来了。
鹿呦呦却还想着往军营去,最起码要先看看那些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看向了一旁的林培风,想着他懂得应该多一些,问道:“小舅舅,你知不知道原本镇守在边疆的是什么人?”
一般的将士未必会弃城逃跑,尤其是在边疆真瘦了这么多年的,只怕其中会有些问题。
“有所耳闻。”林培风点头,“宣武将军也是武将世家,他父亲就是战死在与北磐的战事上,他对北磐的恨意应该比我们所有人都深,理应不会弃城逃跑。”
“那是不是应该把他给找到啊。”鹿呦呦装作懵懂模样提议。
可这却是给在场的几人都提了醒。
鹿知衍这么多年走南闯北,认识人也要更多些,自然就主动拦下了这个差事。
几人好好睡了一觉,一大早,鹿呦呦就起身,催促着几人往军营去。
只是鹿知衍并不同行。
说起来,鹿靖远如今病着,这军营里头的大事小情自然全都落在了副将程武的身上。
鹿呦呦在书里头看到过,这人是盛景轩的人。
几人到了军营之后,早就得知消息的程武立刻就亲自赶到军营门口迎接。
“几位想来就是将军府上的孩子吧?我一眼就瞧了出来,倒还真是和将军有几分相像,我是军营当中的副将程武,几位若是不介意的话,不如就让我带着在军营当中转转?”程武自来熟地介绍了一通。
【油腔滑调的,肯定没安好心!】
【三哥哥,这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你最好想个办法把他给拒绝掉,这人是盛景轩那边的人。】
鹿无双挑挑眉毛,实在是很难把面前之人和盛景轩联系到一起,但是这毕竟是鹿呦呦说的话,可信度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他眼珠转了转心中就有了计较:“程副将,这军中事务繁忙,我们就不耽误您的时间了,只是能不能让我们尽快见上爹爹一面?”
“鹿三公子,你说这话可就见外了,不过这见你们爹爹一事只怕有几分难。”程武轻啧了一声开口。
鹿无双立刻急道:“可是我爹爹出了什么事情么?”
“你先别急,咱们边走边说,”程武立刻摆了摆手,“最近军中很多人都病倒了了,就连军中的郎中都染上病死了,剩下的将士们也就只有等死的份了,鹿将军也染上了病,照现在来看,这病的传染性还挺强,所以只怕是只能远远地看一眼你们的爹爹了。”
【这程武说的话好没道理,军中没有郎中为何不给京中写信呢?】
【难道朝廷会看着这么多将士白白送死么?】
鹿无双却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如今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军营里的人故意没有上折子,要么就是上了折子但是中途被人给摘了桃子,就是不让消息传到京城。
如今来看,应该还是第二种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只是若真是那样的话,就算他们递出去了折子,只怕也送不到皇上的面前。
【三哥哥,可以写信给外祖父,让他奏上折子。】
【毕竟这折子好拦,信件却不好拦,毕竟有很多种方法可以传递信件,不像奏折只能走驿站。】
鹿无双立刻就拍了拍手,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准备回去就写信。
两人刚商量完,前方的程武就停下了脚步,指着前方的营帐开口:“鹿公子,前方就是你爹爹的营帐了,但是进去的话可能会染上病,是进还是不进你来做主吧?”
鹿无双当然也想进去看上一眼,但是却也知道这其中的利害,犹豫了一阵还是摇了摇头只是在外面喊了一声:“爹爹,我跟呦呦来看你了,希望你尽快好起来。”
鹿呦呦也喊了一声:“爹爹快些好起来!”
喊完之后,程武就准备带着两人离去。
鹿呦呦看着外面的雪,就跟前几天同盛时幽那次看到的一样,依旧没有清扫。
她忍不住就问了一句:“程将军,这些雪为什么不派人清理呢?”
程武一时间有些紧张。
他故作无奈:“这北境和京中不同,时不时就会下一场雪,将士们本来就没有足够的过冬的衣裳,自然也就没法子铲除积雪了。”
鹿呦呦的眉头皱了起来。
【北境下雪又不是一两年的事情了,为什么没有提前把冬衣给准备好?】
她拉了拉鹿无双的衣袖,示意他问一问。
鹿无双直接问出了口。
“这……”程武自然不肯承认是自己私吞了那些银子,只能故作无奈,“鹿三公子有所不知,这上一任的宣武将军将军中的银子全都给挥霍一空了,甚至还动用了将士们的军饷,连粮草都没有放过,如今我们不过是糊弄着过日子罢了。”
“那为何不上奏京中?”鹿无双再次问道。
程武摆了摆手:“哪里没有,这一道又一道的折子上去,却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回应,好在你们来了,要不然我们还真的以为是皇上准备放弃我们这些人了。”
鹿呦呦和鹿无双对视了一眼,没有继续说话。
两人又看了看军营里其他人,尽快一切都天衣无缝,可鹿呦呦还是有所察觉。
【三哥哥,为什么有些人和那些病人同吃同住都没有事?】
【会不会和定州一样,也是有人故意下毒?】
既如此,那首当其冲的人选就是盛景轩了。
“程将军,你方才说军营里缺少郎中,既如此,你们是怎么确定这就是瘟疫的?”鹿无双再次问道。
瘟疫听上去就骇人得很,可要不是瘟疫,而是这些人故意吓唬人而不叫人过来看,那也就是可疑之处了。
程武像是早就已经想好了措辞:“自然是这边疆的郎中,只是那些人听说是瘟疫以后,直接就跑了,再也没人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