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而那丫鬟脸色一白,眼神忽然变得狠厉,居然直接咬碎了嘴里毒囊。

银甲少年飞快出手,想要捏住那丫鬟下颌,却晚了一步,眼睁睁看着她嘴角溢出黑血,直接瘫软在了地上,再无声息。

鹿呦呦吓了一跳,本能缩进少年怀里,小手攥紧了他腰上的荷包,忍不住抽泣一声。

少年见吓着了她,也顾不得那丫鬟了,忙笨手笨脚抱着她哄:“妹妹不怕,有三哥在,谁都伤不得你,啊?”

原来这是她三哥鹿无双啊。

鹿呦呦盯着少年,笑得眯起了眼。

【我三哥可真厉害啊,长得也好好看!刚看见那个丫鬟有反应就动手了,可惜敌人太狡猾,还是晚了一步。】

【他可是三个哥哥里面最最聪明的,年纪轻轻就当了羽林卫小统领,想到鹿家被满门抄斩之后,他本来有机会逃出去,却为了保护鹿暄和被万箭穿心而死,真的好意难平……】

鹿无双一愣。

他刚刚听见的,莫非真是小妹的声音?!

可小妹不过是个孩子,怎么可能会说话呢?

他又怎么可能为了保护什么鹿暄和万箭穿心而死?他都不认识那个人……鹿家又为什么被满门抄斩?

他正思索,母亲却颤声开口:“快将你小妹抱过来,她可曾受伤?”

鹿无双暂且掩下心中猜测,将怀里的奶团递给母亲:“小妹没事,母亲且宽心吧,刚刚是发生了什么事?”

林语嫣神色凝重,看着怀中的孩子,只觉得心绪复杂又焦灼。

她听见的一定是这孩子的心声,而且刚刚囡囡还说,鹿家会被满门抄斩……

此事太过荒诞,她怕是告诉旁人,也无人会信,不如先叫孩儿他爹回来,问问最近可出了什么事……

思及至此,她冲鹿无双发问:“你爹呢?缘何现在还没回来?”

鹿无双听见母亲问,表情立时间有些不自然:“父,父亲许是在军营有事被绊住了,过一会子便要回来了吧……”

他想到回来时看见的那个女人,心都乱了:“我,我这就去催催爹,娘好好休息!”

说完,他依依不舍看了一眼妹妹,赶紧跑了出去。

林语嫣心里还在疑惑,冷不防听见怀里的小闺女吐着泡泡眨巴着眼,肉嘟嘟的小脸都揪在了一起。

【被绊住……那肯定是父亲那个所谓的“白月光”苏清瑶去营里堵人了吧?】

【坏了坏了,爹这时候肯定以为苏清瑶的孩子真的是他的,要把那个女人带回家气娘了,虽然这次我没被拐走娘不至于自杀,但爹要是留下那个苏清瑶,娘肯定还是会生气和离,到时候苏清瑶肯定要找到机会栽赃将军府,让圣上开始对将军府起疑的!】

【这可怎么办啊……我爹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醉成那样能不能硬他自己心里没有数吗!】

林语嫣:……

为什么明明应该很生气但是听见囡囡说她爹脑子有问题她又很想笑?

闺女说的那又是什么虎狼之词啊!

那个苏清瑶,她倒是曾经听说过,鹿靖远那个大老粗年轻时候长得也很俊,又是家世显赫的少年将军,不少贵女都中意他。

苏清瑶虽只是个商户女,却救过靖远一条命。

那时候他跟她都还没定亲,听说若不是鹿家老爹觉得苏家人都是些钻营之辈,怕是这婚事就定下来了。

之前她听说苏清瑶夫家全都死在了岭南水灾,被鹿靖远顺路带回来,也没多想,原来竟然还有这样的内情?!

按女儿说的话,那个苏清瑶是算计了鹿靖远,跑来要害将军府的?

她正思索,外面忽然传来一道楚楚可怜的哭声。

“靖远哥,我实在是走投无路才会来投奔你,我腹中的孩儿不能一出生就没有父亲啊……”

“若林姐姐真容不下这孩子,我也只能一死了之了,也免得孩子生下来受罪……”

林语嫣眉头顿时皱紧。

而鹿呦呦也眨巴着大眼睛看向门口。

穿着一袭白衣,看上去风韵犹存的女人楚楚可怜攥着她爹鹿靖远的衣角哭哭啼啼走进来,一看见床上的林语嫣便跪了下来。

“林姐姐,我知道不该打扰你和靖远哥,可我现在实在没办法了,我与靖远哥一时情难自禁才会怀了他的骨肉,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愿意以死谢罪,只求您能让我生下这孩子……”

一旁的鹿靖远一双虎目满是无措,搓着铁掌大的手直勾勾盯着林语嫣,声音都在发抖:“夫人,你听我解释,我,我那天喝多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醒了就看她躺我旁边了……”

他夫人是提前发动的,他收到消息便想赶回家,没想到这苏清瑶跪在大营门口一定要见他,说是她怀了她的孩子!

他带她回京时,的确有一夜喝得烂醉被送回营帐,醒来便看见这女人躺在身边,红着眼说什么都没发生,让他不要挂在心上。

他也真没挂在心上,谁知道她竟然今天跑来堵营,还说那一夜是他酒醉强要了她!

现在可真是完了……他夫人怕是要直接带着儿子闺女和离回娘家!

可他没想到,他妻子只是似笑非笑看向苏清瑶。

“你这话说得倒是有趣……你已经嫁做他人妇,腹中有了孩子,不先想想是不是自己夫君的,反而要赖到我家将军头上?”

“喝醉了的人,怕是硬不硬的起来都而说,你恬不知耻躺到他身边,哪怕怀了他的骨肉,也是自己活该!”

“林姐姐,求你信……”

话未说完,反应过来林语嫣说的什么,苏清瑶一时难掩眼底错愕。

以林语嫣的性子,这时不该直接回娘家了吗?

【哇哇,娘亲威武!】

耳朵细细听着女儿软萌可爱的声音,林语嫣心有荣焉,打量垃圾一般打量苏清瑶。

“信什么?我跟了我家将军这么多年,他是什么性子能不能做出这等事我还能不清楚?”

“夫人……”

鹿靖远虎目里满是动容,听她一番分析,理智回笼也回想起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