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阿努什卡说:“我为你写的新故事情节着迷。”
他抬手摘下耳边的蓝牙耳机,将耳麦另一侧,两位埃蒙此起彼伏:“今天会议就…你去哪……什么?我*细节太多了!卡许先把工作麦下了再张嘴!公私分离!!!”“你欠打吗??!对麦克风破音??谁要狗叫?什么癖…”的迷惑声音关闭。
又两秒,阿努什卡没有说话。
面色沉凝的军团长站停在门口,军制黑披风静拢在身后。披风线条直利,衣摆垂下的弧度接近直角,高等A血满值接近黄金比的高挑身形一撑,即使静站不语,阿努什卡·卡许的气势形象都如一把开刃的军刺刀。肃杀,锋利,冰冷。
“你要是有想尝试的亲密互动,直接和我说,或者在我身上实验。”
军刀总长生硬地试图缓和爱侣冷脸:“幼年期的雌虫,喉间会生有一种分泌特殊消化酸液的腺体,特殊酸液可以辅助幼年雌虫吃下坚硬外壳食物,有些毒种幼崽的喉腺液甚至可以融化石头与钢片。大部分雌虫长到16岁,胃器官发育健全,特殊的喉腺才会退化。”
“有些毒种虫族的喉腺则不会。蝉种是无毒种,故事蝉种吞下银匙,按照生物逻辑,故事阁下拔出匙柄应该只剩半截。你写之前应该找我试一下用喉腺分泌溶解银匙…”
神情冷淡的时寸瑾轻挑左边眉毛:“?”
面无表情以示沉稳的卡许总长迅速换词:“不是大事。”
“主播菲特是亚雌,你也不是雌虫。不了解雌虫生理构造和发育变化很正常。下次写相关故事互动,涉及生理详细变化的细节,你直接来找我做实验。”阿努什卡说。
【好恐怖。】
系统忽然在时寸瑾耳边响了两声,【菲特站有一个破亿楼HOT贴,专门研究菲特故事主角互动的细节。九成顶贴的账户都在跟风乱喊,自愿献身当亚雌菲特的生物学素材,争取让亲密互动全面合理。不知道A567是不是看了这条帖子。他的日程挤得放不下一粒米,竟然还能去刷论坛,网瘾青年!】
“……”时寸瑾对阿努什卡说:“工作时间不要刷论坛。”
“哦。”阿努什卡闭嘴,眼神钉住地板,搜肠刮肚找下一个安全话题,企图遏制翻江倒海的思绪。
想要一次性问清楚预言手段的迫切感从胃中上爬,破竹一般几乎刺破紧紧闭实的齿关……阿努什卡不着痕迹地控制呼吸,再一次狠狠压下与惊疑一起翻涌的野望。
如果说,前几次菲特故事中透露出的“预判坐标”实则都与现实发生过一次异兽潮汐的星标吻合,再次爆发异兽潮汐的“预判”可以被解释成超前科技的计算结果。
那么,这一次菲特写出:“漫游者总长重构战阵,新战阵多次对敌伤亡惨重,未知黑洞涌出大量新种异兽,漫游者总长焦头烂额,最终决定亲自探秘未知黑洞而失联”的背后,完全没有科学数据和情报支撑!
漫游者官网已经两周没
有更新官网动态了,没有战死名单也没有新种异兽新闻,菲特写漫游者相关预言是纯盲猜!
最让阿努什卡失语的是,他一看完故事中两笔带过的背景,现实中伊文斯·埃蒙就带着漫游者总长的口信而来;接着,他们开了一个会。
埃蒙长官就像故事中所写,对阿努什卡说出:“这周黑洞之门产生了16个异变跳跃点,有3个封锁得很艰难。”
“源源不断的异兽涌出来,杀不干净就算了,其中竟然还有未知新种。啧,阿努什卡,我打算重制你之前研发的战阵,试试看能不能控住士兵死亡率,再控不住,新种异兽会蔓延到联盟区。”
“联盟区的第一道防线是第一军团总。但辛迪只擅长打信息差足够的战争,他能摁着已知的异兽种群打,一对上新种异兽就趴窝!脑子转不动的蠢货!战阵排得稀烂!”埃蒙总长怒道:“和他一起联合围剿新种异兽,他竟然能把战阵排得撞到一块儿L!他以为是在主城中心枢纽指挥交通吗!瞎指挥!白瞎在奥图文念了五年的指挥系!这些年的战争经验不如当成屎排出体外!”
会议中途,伊文斯·埃蒙一时插了两句嘴:“我看报告里写着辛迪长官还活擒了一批新种异兽,送至实验区检验异变星能,也算很重的战争贡献。没那么差吧,埃蒙长官。”
埃蒙总长闻言冷笑一声,藻绿的眼瞳阴桀沉郁,声厉似刀:“活擒这批新种异兽的代价是我的兵死了两个营,他们本不该死。辛迪在犯错上很有本事,就和你一样,你庆幸现在不在我身边,不然我会捏烂你的肺。闭嘴听着。”
伊文斯·埃蒙低头不语。
“辛迪在面对新种异兽战略上是不行了。今天新种异兽冲过黑洞之门,明天他就可以躺重症监护室,后天直接盖旗火化!当初想调这种铁砣脑来漫游者服役是我虫生最傻逼的想法,没有之一。”
埃蒙总长转过来看沉默聆听的阿努什卡,商量:“你最近和十大钝刀合作的业务怎么样?有谁拖你后腿?你别和他们浪费时间扯合同,一群刀都拿不稳的软脚虾能顶个**用,估计想压着你当前哨队。晚点我拟一个漫游者和极东的合同过去,你来忙漫游者的军事合同。等漫游者忙完这阵,我分几批教官队下去给你掠阵拓区,无视那批蠢货。你无视他们就自动贴上来,一群欠教训的傻鸟。”
埃蒙总长皱眉,“要是你的战阵还控不住新种异兽,我打算亲自穿过航道去找另一端的主脑兽杀了。我不在的时候,我会让辛迪多和你联系。阿努什卡,嗯?阿努什卡?你在走神吗?”
祸变之年、源源不断涌出的新种异兽、战阵无解、杀不干净的心头之患、漫游者总长主动探查——一项项出自故事中的虚构预言节点,全由现实的埃蒙总长在开会中无知无觉补全了前因后果。
仿佛,漫游者总长的思想与决定都成为了菲特故事中的一个衍生。
会议当时,阿努什卡被这种巧中巧的虚构转现实情况震慑住;一个没有数据支撑,没有科技背书,一个……完全真实的奇迹预言。
阿努什卡的思维凝固一霎,身体其他感官无限放大,会议室的冷气十足,他感到冷气前所未有地笼罩吹来。轻抚过他的手臂、肩膀、脸。好似……雪肤银发的德斯蒂尼此时此刻就站在他身边,双手环住他的肩头,把脸贴在他的脸侧,轻笑着用往日的温和口吻问:吓到了吗?
…
阿努什卡心绪翻涌,止步门边,看着厅内办公桌后的爱侣。时寸瑾正在收拾桌上摊开的纸质资料与记事本。
预言是奇迹,也是一把穷凶极恶,举世无双的武器。
这把武器如果使用得当,异兽潮汐的侵略将不复存在,十年内,异兽族群会成为军团历史中的一个胜利符号,一顶流传族群历史的胜利桂冠。
阿努什卡半生浸在军团规则中成长,他的本能里有着追猎血腥与胜利的习性。
如果拥有预言手段的虫族不是德斯蒂尼。
极东军总长会立刻加入角逐预言者的战场,像追猎一头珍奇的鹿、一只驰骋天空的异鹰、一尾遨游深海的大鱼;抓到以后,折其长蹄,拗断鹰翅,刮鳞断骨,缠上锁链,用以电刑与神经生物科技控制预言者,如同打磨一把战刀,磨平预言者的反抗与迟疑,只保留刀锋般尖锐狠厉的预知能力。
其他的?不重要。没有虫族会和武器沟通。
但现在,拥有疑似预言手段的存在是德斯蒂尼。
他永远不会也不可能伤害的存在。
阿努什卡在门口罚站,努力与燃起来的战争本能、亲密关系中的危机感做抗争。
他清楚自己在爱情与陪伴的课程中学得又急又差。然而,爱侣的银眸如火似光,那爱火太亮太慷慨,使得阿努什卡时常看不清德斯蒂尼微笑后的底线与边界。
那爱火又太温暖,使得相恋的爱侣们因过界冒犯产生心间伤疤,也会被误当成炽热的爱,模糊去了痛意。认为爱亦如此,炽热难忍。
可一旦爱火稍熄,所有热恋期过界的冒犯就会变成退潮后的海崖,在伴侣关系间横生出崎岖尖锐的石刺。阿努什卡绝不想德斯蒂尼为亲密关系所迫,叹息间沉默咽下为难与不适,心生石刺。
不行,控制好,调整掌控与解剖胜利的血欲,调整、控制、压下。阿努什卡抿唇,不着痕迹深呼吸,又想到一个安全话题,正要开口,书桌后的时寸瑾先出声。
“刚结束一场会议?”时寸瑾看了看时间,15日夜间01:20,“今天的会议日程全部结束了吗?”
“暂时告一段落。”阿努什卡面无表情看地板:“上一场会议是和漫游者。黑洞之门后的情况近来有些不对,总长找我重制改良新战阵。事务紧急,我推掉了1点到2点30分的其他军务。距离下一场会议开始前,现在有70分钟休息时间。”
语毕,金发军雌肃静地站军姿。
时寸瑾神情中的冷淡稍退。年轻的军总长连轴开会,日日盛装,形象管理与造型随时可以登上军宣杂志封面,现在他一做出汇报兵垂眸看地板,闭嘴罚站的僵硬样子
实在像情景喜剧的恶搞。
稳重的军总长亲自踹了一脚自己的闪亮形象,诙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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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今天有谁掉进困惑的兔子洞里了。”时寸瑾将最后一页草稿纸夹进笔记本,透着点不易觉察的调侃:“别罚站了,新兵。先进来。”
门口的罚站步兵抬头,表情仍是肃穆凝神,嘴唇一动,“指挥府没有布置自然景…”“只是一个比喻。”时寸瑾打断道:“过来。”
“好的。”
时寸瑾从书桌后站起,走到厅室另一侧的吧台,阿努什卡悄无声息靠近,军靴踩上爱侣的身影才止步。
时寸瑾在低温柜中选了一瓶酒,又从吧台一侧收纳酒杯的水晶展枝上夹下两支香槟杯,一转身,嚯!一道黑影贴脸立着。
时寸瑾闭了一下眼,阿努什卡半举双手,摆出半投降的无攻击性姿态。
时寸瑾用香槟杯盲敲军雌的鼻骨,“站开。”
阿努什卡后退半步,还是贴得很近。
时寸瑾能闻到阿努什卡身上多种提神冲剂混合在一起的呛人气味。
时寸瑾无语摇头,对吧台后的长沙发侧首示意,缠织的银发如水一般从肩头淌落。灯下,丝丝连连的银发闪着细钻微光,发影融落进如刀般锋利的黑影,阿努什卡分神一霎。
“解答你的疑问之前,能和我详细说说黑洞之门近期的战况吗?漫游者官网已经两周没更新过新闻动态了。”时寸瑾说。
他坐下沙发,开瓶倒酒一气呵成,朝阿努什卡递过一杯。
阿努什卡透过酒水杯壁潋滟扭曲的水光,看到时寸瑾捏着杯身的手指,白指像一匙半凝半化的椴树蜜,轻融在酒中似的。
饥渴从喉间烧起,痒得阿努什卡不适,他才想起连开两场重要会议都没喝过水。
“好的。”阿努什卡坐下接过酒,一口闷,随后端正坐姿,双手放在膝盖上,开始汇报:“从9月底开始,黑洞之门后混乱的引力磁场峰值又攀升了20%。”
“坏事。”
“黑洞旋涡由混乱引力形成,强引力具备弯曲时间的特性,联盟星区一小时,黑洞旋涡可能过去20到50年不等。引力磁场越混乱,时差就会越长,从黑洞旋涡中诞生出的异兽会更强大,变异特性更多。”
看来原作创造异兽潮汐用了高中物理的黑洞引力知识。时寸瑾耐心听着,时而点点头。
“上一次漫游者检测到黑洞之门的引力磁场骤变,猛增峰值是在200年前。”阿努什卡说。
接下来五分钟内,阿努什卡快速利落说完黑洞之门异变近况,最后,他说:“一旦确定新型战阵控不住军雌死亡率,埃蒙长官会立刻启程跨越不稳定的黑洞跳跃点,去杀开启通道的祸源异兽。”
阿努什卡忽然停顿几秒。
时寸瑾正作聆听状,心间思绪千回百转。
目前,他手中的“预言科技”由两部分组成:原著中的只言片语细节,第三任宿主写入档案的战争记录。两者记录都不全,原
著里有名有姓的大战争转折向来一笔带过,原著vv得知时,一切已落幕。
第三任宿主则远离故事中心,活在偏远星区,为抵御异兽入侵来回劳碌奔波,无心关注联盟实时新闻;第三任宿主手札中,关于漫游者军团覆灭的记录只有一行:20年末,黑洞之门防线毁灭,漫游者军团不复存在,自此成为历史符号。
时寸瑾直播写下的漫游者预言,是结合了原著、手札、一部分教官A567早期出兵任务记录所综合杜撰。
漫游者出外勤任务极其频繁,他翻看教官A567的漫游者服役记录,月出勤达到恐怖的72次。即使知道漫游者总长的死亡月,一个月三十天,时寸瑾仍难以辨出漫游者总长的失踪日。
但,现在一听阿努什卡已经收到漫游者总长的新军阵合作需求,时寸瑾心中立刻缩小时间范围:今天是10月15日,阿努什卡十月忙碌,即使不睡觉重制新战阵,也需要10天。
新战阵投入使用需要重新统计死亡率,统计需要7日周期才能比对出稳定数值比,算上整个计划周期,漫游者总长失踪前夕的时间范围就推到了11月2日。
如果新军阵仍然无效,已经损失大量士兵的漫游者总长会立刻启程探索未知黑洞,解决祸患。
保守估计……时寸瑾利用各方消息,心念思考间,圈出漫游者总长的死亡时间节点:漫游者总长极大概率在11月的1-3号左右亲自横跨黑洞冲锋!
…
“埃蒙长官一定会去探查未知黑洞。”沉默片刻,阿努什卡低沉地说,“我在会议上说了你的故事一部分内容,埃蒙长官并不相信。”
时寸瑾想了想,弯弯眼睛,“埃蒙长官训你了?说你被我哄得团团转,连虚构故事都当真紧张,提醒你注意点菲特,别没有被十大军团骗成猎犬,反而为菲特打工。”
“……”
阿努什卡硬邦邦地应道,“埃蒙长官说…”
…
“那个菲特的确有点东西。”
十分钟前。
虚拟会议投影的柯莱斯·埃蒙说,“不然也不能把联盟那群哄成傻狗,溜得满星区乱跑。你和他合作注意点,别没被十大钝刀架住,反而去给一个首都盟虫族打工。”
阿努什卡:“菲特不是首都盟虫族,算盟外阵营。”
“哈。”旁听的伊文斯·埃蒙发出一声鼻音。
“……”埃蒙总长,“伊瓦你再出声就给自己一巴掌。”
伊文斯·埃蒙瞪大眼睛:“?”他伸手指自己,满脸写着:是我惹你不爽??
埃蒙总长接着对阿努什卡说:“菲特是一个很聪明的虫族,比我认识的所有首都盟虫族都灵活狡猾邪性。从他发家到拥有与你平起平坐的资格,据我的情报所知,只用了不到三个月。他一定有一只能嗅到危机与安全的鼻子,一双擅长发现机会和弱点的眼睛,一条能煽动石头粉碎,长河逆流的银舌头。”
“这种虫天生就会有一番作为,天赋垂爱他,
一如天赋垂爱你。阿努什卡,你可以相信他的话,但不能全信。”埃蒙总长严肃地说,“世间永恒的通行证是极致武权,武权的核心是什么?”
“压倒性的威慑与无法抗衡的暴力。”阿努什卡说。
伊文斯·埃蒙动了动唇,没出声。
“没错。”埃蒙总长点头,“我曾花过3个小时研究情报部门送来的菲特情报,他手中握着的锋利武器之一,就是虚构故事与无法被攻破的超前科技。”
埃蒙总长的言辞间透露出一点赞赏,“他混用虚构故事与超前科技,人为制造压倒性威慑,在世虫面前编织一张看似无法抗衡的预言之网,他在创造一张独特的永恒通行证。”
“他几乎就要办到了。”埃蒙总长笑了一声,“菲特和你合作,你对他宽容友善,他从你的宽容中嗅到了时机。他这样写,赌中了,你会更信任他,利用你并从你手中得到更多利益,一步登天。赌不中,一切不过是虚构故事,下次继续。他就是用这种真真假假的手段从联盟挖走好大一块蛋糕。”
虚拟投影的埃蒙总长摆摆手,“阿努什卡,我服役超过70年了,虫生中探索过的未知黑洞跳跃点数不胜数。放心吧,谁死了我都不会死。”
“而且我最近才给阿瑞斯重新换过武器系统,这次巡猎要不辛迪那个蠢货乱排战阵,漫游者还不会损失成这样。”埃蒙总长一念到弟弟,表情再次变差,“总之,别太信菲特神神叨叨的那套过家家。”
“我会把所有战阵记录发给你的战术部门,有成果随时通知我。”埃蒙总长挂断会议视频。
…
时寸瑾听完,心间感叹,世界逻辑自成,所有人物都有了丰富的人生成长经历。上一个给他类似感觉的还是戈贝利尔;戈贝利尔,埃蒙总长,一位近期接触的高等阁下克莱因,这些天骄有着同一套思维观点:自傲自信,熟悉世界规律的运转与社会潜规则,自我意识坚固如铁,难以被三言两语说服。
“但我知道不是这样。”阿努什卡看着时寸瑾,“你是菲特,又不只是菲特。”
年轻的军总长往前探去,一手挑拿走时寸瑾手中的香槟杯,抓过时寸瑾的手,放到胸膛正中,“它早就是你的战利品。”阿努什卡低头,去吻时寸瑾的脸侧,“我有时真希望事情就像埃蒙长官说的那样。”
“你千方百计想要将我紧紧攥在手中,利用我,分食我,汲取我的血肉活命,我们现在缠在一起,未来缠在一起,历史中仍然缠在一起。往后一百年,当任何虫族提起阿努什卡·卡许久一定会说菲特,说菲特就一定绕不开阿努什卡·卡许。”
“会的。”时寸瑾摸了摸枕在颈窝的金脑袋,轻声问:“那么,你相信故事中的虚构历史吗?”
“我信你不会骗我。”阿努什卡贴着时寸瑾颈侧,轻呼吸,嗅满树脂芬芳,他低沉地说:“近周我会交接完手头工作,回一趟黑洞之门驻地。”
时寸瑾顿住。
阿努什卡说:“一旦新战阵不顶用,埃蒙长官一定会穿
过未知黑洞,去杀祸首主脑兽。这是历代漫游者军总长定下的军规之一,领袖永远驰于前方,不畏,不退,不败。”
ap;ap;ldquo;我和他一起去。ap;ap;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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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寸瑾捧着阿努什卡的头两侧,将他的脸从自己颈窝里拔出来与之对视。“这就是你看完我的故事,开完会议,仔细思考以后想说的话?”
【在问更详细的预言时间和干脆假装不信预言之间,A567直接选择遵守预言判定的死亡方式!】系统百忙之中抽空出来叹为观止:【时老师,这就是媚眼抛给瞎子看的具体案例吗?】
阿努什卡盯着时寸瑾,“你的故事预言有的准确,有的不准。”
“一旦漫游者总长这条预言被证实,你会承受空前绝后的压力。往后的故事预言对了,他们会高兴到失常,会追猎你。故事预言错了,他们会指责你。之后每一次大规模死亡,他们都会怪罪到你的身上。”
阿努什卡语气变得冰冷,厌恶:“将自己的无能与失责怪罪到别虫身上,永远比怪罪自己更轻松。”他再换语气说:“天赋垂爱你,必然是想让你幸福美满,而不是成为承载无能之辈脱罪的容器。”
“我回去与埃蒙长官一起巡猎,可以护航长官与模糊预言的准确性,同时保护你。”阿努什卡安静握过脸侧的手,轻吻爱侣的指尖,又把时寸瑾的手指摁在自己唇边,让时寸瑾隔着一层浅皮肉,抚摸自己尖锐的犬齿獠牙。
阿努什卡放轻声音,显出些许生涩的温柔:“不能开验证预言这个头。即使是我,我见识到的奇迹降临后,都有过想狩猎预言者的冲动。”
“你不应该…至少不应该暴露得那么明显,漫游者预言这件事你冲动了,天赋垂爱你,你不能不保护它…你明明对我说过。”阿努什卡说。
“枯荣命数各有岁月。有些生命不该现在死去,至少不该是今年,不是这个月,不是现在。”时寸瑾捧着阿努什卡的脸对视,轻声:“而且,埃蒙长官是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长辈,他连接着你少年时光与现在,是你的生命版图之一。”
阿努什卡的嘴唇颤了一下,瞳孔紧缩。
时寸瑾捧着阿努什卡脸侧的双掌用力挤,在年轻威严的军总长形象管理上又砸一锤子,打断阿努什卡正要运转的自责情绪读条。
“我既然敢写,当然会做后备计划。”时寸瑾神情平静地捏阿努什卡的脸,“提问新兵567,故事里的漫游者总长是因为什么原因,不得已要前往未知黑洞?”
阿努什卡的胸膛剧烈起伏两下,勉强镇定地回答:“祸变之年,出现难以封锁的黑洞跳跃点。变异的新种异兽越来越多,故事总长杀不过来,只能尝试跨过黑洞,去杀开启黑洞的主脑兽。”
“如果,漫游者军团能杀得过来呢?”时寸瑾轻问。
“黑洞之门后的黑暗外域无边无际,漫游者军团暂时做不到同时堵3个以上的大型异变点。”阿努什卡认真地说:“军雌不是充能就动的战甲,是有□□极限的,漫游者可以高强度堵一时,但不可能
一直这样蹲守。异兽群种具备一定智慧,它们知道要怎么磨军雌的战力和耐力。”
ap;ap;ldquo;是啊,军雌毕竟不是充能就动的战甲。??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时寸瑾轻笑,“如果堵门的战甲团全部换成由AI系统操作的A级战甲军?”
“你是说现在市面上火爆售卖的AI战甲系列?”
阿努什卡皱眉,“这种AI战甲需要输入写好的战阵代码才能启动,如果要切换不同的战阵迎敌,必须由军雌手动操作,它们无法完整识别异兽潮群的走位,灵活性非常差。而且,如果临时变阵,这些AI战甲会先执行一套收阵模式,才又启动另一个战阵程序,中间浪费时间最短都要30秒。”
阿努什卡摇头,带着时寸瑾的手转了两下,“我用3秒就能扭转一场胜负。”
“30秒,足够异兽潮汐冲碎AI战甲团好几个来回。市面上的新式AI只能用来当盾墙拖延时间,用在联盟区内辅助十大军团还行,用在黑洞之门的外域,浪费金卢和机甲配置。”阿努什卡客观地说:“智能AI的共性,只能执行定好的命令。”
“灵活性已经不是问题。”时寸瑾说。
“前几天,菲特和首都盟的简宁签了合作协议。曾被赫菲斯城雪藏的杀戮AI主机现在在我手里。”时寸瑾停顿两秒,“我的科技团队拆解研究杀戮AI,沿用杀戮AI的底层代码做了一套全新的智能AI系统。”
【累死了!我讨厌杀戮AI的智能!一开机就无差别放病毒!要不是我的主机是您!它的病毒影响不到虚拟意识,开机第三秒我就死了!我永远讨厌虫族的科技!】系统在时寸瑾脑域嚷嚷。
“这套全新的AI系统,算力每秒x百亿亿次,实时跟踪达到微秒级的定位、识别、瞄准。算力加持下的切换战阵程序的时差几乎为0。”时寸瑾看着阿努什卡一字一句地说。
阿努什卡头一瞬没明白,下一秒,他失力捏得时寸瑾轻嘶一声。
“西比尔之眼?”阿努什卡难得有点怔愣,喃喃:“战争AI…西比尔之眼?”
时寸瑾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重点。它不具备杀戮AI的智能迭代性,我的科技团只保留了杀戮AI的追踪计算和识别敌我的程序,我重新设置了核心密钥,它只会将异兽识别成清除目标,用于抵御异兽入侵。”
时寸瑾的声音变轻、变缓,就像念睡前故事一样,有一种轻盈的魔力:“只要把它的软程序加载进AI机甲的主机,一台、两台…一万台、十万台,联盟境内,火力全开的军工高等星能在24小时内产出万台制式A级战甲。”
虫族社会最成熟的工业体系,军工说第二,没有存在能评第一。
“一个百万数的AI战甲团,只需要一个活着的军雌做指挥官,这些不知疲倦、不怕磨损、算力灵敏的AI战甲会是世界上最好用的科技武器。明白吗?这种AI战甲团的兵力成本只要一位打过大战争的漫游者做指挥官。”
“AI军团和漫游者的磨合期一过,漫游者堵无法关闭的黑洞跳跃点会像打全息
战争游戏一样容易。”时寸瑾温和地说,“故事中,异变的黑洞跳跃点无法被封锁,那就不封锁了。”
阿努什卡表情都木了,他和时寸瑾对视,像一只被水银炸弹炸愣的蛾。
时寸瑾捧着阿努什卡的脸,温和的眼神是那么的认真,“我庆幸…”
阿努什卡木木地望着那双温柔的银瞳。
世间谁都畏惧异兽强盛至极的血肉之躯,它们可以无防护肉身穿过混沌引力区,内脏可抗过无数弯曲的引力拉扯,星能各异,生生不绝,屠戮不尽。从历史诞生起,异兽就是虫族的头号心腹大患。
世虫皆畏惧、憎恨、苦恼异兽澎湃旺盛的生命。阿努什卡也不例外。
但现在,有个存在,轻轻的,愉悦地说:“我庆幸异兽是血肉之躯。”
阿努什卡的喉咙下意识滚动,身体僵硬,五感又一次放大,再次沐浴到会议室里被冷气吹过的虚幻战栗感。
这个存在笑着:“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战争优势。当抵御者持起接近无限的科技屠刀,这群明白死亡与恐惧,需要进食来维持活动的异种怪物就能被永生永世驱逐在黑洞之外。”
命运(destyap;ap;ap;fate)捧着他的脸,温和地说:“没送过你正经的礼物,新的AI系统,就当我送你的第一件礼物。”
“如果你想把礼物用得其所。”时寸瑾看着瞳孔缩成细点,蝶须硬直,小羽须炸开到根根分明的阿努什卡,他失笑到有点维持不住惯用的温和声调,“…咳,11月之前,送一部分更换过辅助系统的AI战甲团去漫游者驻地,请那位超级唯物主义长官与新AI战甲团磨合几天。11月1号就可以开始为堵门做战前准备了。”
“只要漫游者总长不过门,故事只是故事。”时寸瑾说,“别担心,我永远不会让自己陷入绝境。”
阿努什卡看着时寸瑾。
五分钟过去。
阿努什卡还在看时寸瑾。
时寸瑾:“?”他抬手在阿努什卡面前晃了晃。
阿努什卡伸手抓住时寸瑾摇晃的手,摁在自己胸膛前,时寸瑾的手指动了一下,为掌心下猛烈跳动的震感诧异。阿努什卡的心跳得几乎撞破皮肉和军服,冲进他的掌心,阿努什卡的心热烈的和面无表情的冷脸完全相反。
阿努什卡张嘴,时寸瑾能听到细细的牙齿碰撞声。
“德斯蒂尼,”阿努什卡艰涩地说,“用鳞尾触须连接我的精神。”
时寸瑾:“…。…?”
“……不真实。”阿努什卡闭了闭眼睛,呼吸颤抖,“一切都不真实,我要感受你的精神连接。德斯蒂尼,我最好的梦都不会有这种情况。……在回来之前,我想了很多,到底是要深究预言细节去护航埃蒙长官的死亡预兆,还是装作无知,等待虚构故事的时间节点逝去,相信埃蒙长官不会死在经验之中。这两种情况都糟糕。”
“但现在被完美解决了。”阿努什卡沙哑地说:“自小开始,一旦我开始对什么产生期待
,事后结局永远不会太好。在我诞生过的所有期待中,只有你……只有你永远符合期待的定义。”
“即使是这样,现在这个完美解决的方案也太不真实了。”阿努什卡低头,捉起时寸瑾的手,混乱地亲着爱侣的掌心,“……德斯蒂尼,我们相拥,链接我精神,我要感受你的真实……我的休息时间还有半小时。德斯蒂尼,同意。”
【A567啊!工作要专心!你前程不想想热期!?】系统震惊。
不。时寸瑾调动鳞尾,听着阿努什卡时急时停的呼吸,看着阿努什卡表情失控的脸,手中贴着那颗急跳的心。银鳞尾钩蛇游缠上阿努什卡的手臂,沿着手攀至后颈,尾鳞半绽,露出莹亮的嫩黄色神经触须。这是吓到了。
【…也是,唯物主义战士被神秘学狠狠击碎世界观。】系统嘀咕一句:【怎么到您这儿LA567就那么容易被吓…一天到晚的,反差怪…又开始嘬我时老师…真真是讨人嫌的夜猫舌,天不亮就叫春儿L…】系统切断宿主视角,嘀嘀咕咕回去忙AI战甲工厂。
20分钟后。
沙发上。
“够了。”时寸瑾用尾钩触须神经控制阿努什卡结束接吻,声音沙哑道:“更新过的AI战甲团就在菲特的辖区工厂,你找个时间,亲自带一支AI战甲去演练试手。”
“知道了。”阿努什卡躺搂着时寸瑾,脸贴着爱侣的下颚,迷乱地潮湿轻吻。一动不动。
“将军。”时寸瑾伸手敲了敲阿努什卡的肩章,示意他注意身份。
“……还有十分钟的非工作私虫时间。”
“困了,我明天早起开会,现在是夜间2点。”时寸瑾说。
“早会?和猫眼?不是定在晚上?”
“临时调整会议时间可以避开一些注视。”时寸瑾想到猫眼议会漏成筛子的信息防护,笑了一下:“还好那边的阁下全天都有空。”
阿努什卡这才松开控制爱侣不给起身的双手。
时寸瑾直起身,滑坐到沙发一侧,重新给自己倒了杯酒润喉,才几秒不到,腰间又滑过一臂弯。
“还有件事。”阿努什卡翻身坐起,从时寸瑾背后探头,下巴尖压着爱侣的颈窝,问:“你明天去赴会,除了惯例的安保团,你要不要重新挑一个随行助手?”
阿努什卡想都不想,直言:“之前跟着你去的那个红发雌虫完全不顶用,遇事只会缩头。埃蒙也不行,脾气和毒腺一样糟心,我重新给你安排新副官?最近我练出3个会看眼色也懂打圆场的,分2个给你。”
“重。”时寸瑾推了一下颈边的金脑袋,“不用了。我继续带埃蒙副官。”
阿努什卡:“?”
“你带他不如带我。”阿努什卡说一半就开始查看指挥环的日程表。
“啪。”时寸瑾打了一下腰间收力的手臂,“明天的小会性质私密,那位参会阁下在邀请函里写了,身边只随行一位信任的陪同者。”
“上次签字会,埃蒙副官拧碎了那位阁
下的手,我随行带他?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他是过去道歉的。”时寸瑾想起和猫眼议会的协商,伊文斯·埃蒙的当面道歉自然也是合作条件之一。
“对面阁下带的随行者是谁?”阿努什卡只好问道。
“简宁。”时寸瑾说。
“……”阿努什卡侧头,用鼻尖撞了一下时寸瑾的左脸,“真的不能再加有个名额?”
“?”
“简宁。”阿努什卡声音很低地嗤了一声:“他追猎过你…菲特。如果不是你通知我放行,简宁永远不可能进极东。”
“不行。”时寸瑾温和地说,“副官埃蒙冲动,你也要跟着热血一把?将军?”
“知道了。”阿努什卡沉默几秒,挤出一句:“简宁能被那个猫眼阁下请来随行,关系肯定密切,应该是那个阁下的雌君选项之一。”
“简宁的发家史充满了投机与站队,历代简宁一旦确定能压中更重的筹码,会毫不犹豫舍弃手中的好牌。你用德斯蒂尼·沙利叶的身份出行,要警惕简宁的话术。”阿努什卡说,“他有一条危险的舌头。”
时寸瑾隐约听出点不太确定的东西,失笑:“这位简宁家主还没成年。”
阿努什卡:“你今年…”“回去工作。”时寸瑾又推了一下肩头金脑袋,“今晚放一批通关名额给南十字星区的科技家族和东区的赫菲斯,不要卡他们了。极东区军工厂生产的制式机甲功能基础,让这群科技党入驻发光发热。”
“哦,好。”阿努什卡埋首爱侣肩侧,呼吸一下,兜满一肺树脂香气,“早上我回来陪你吃早餐。”
…
“哇。”瓦伦丁降下一半车窗,向外望去,观光车速下,他能看清天际景观车道外的天空与地面。
天际景观车道外,极东主星的第二辖区地貌是亘古不变的原始雪域。
地表雪域纵横整个大陆区板块,雪景辽阔苍丽,厚雪覆盖连绵起伏的山峦,山峦间又缭绕着终年不散的银雾。一望无际的地平线隐入雪光中,朦胧美丽的冰雾模糊了天与地的界限,遥远的雪域尽头,隐隐有着碎金般的光晕跳动,那是早晨缓缓上升的极东星人造太阳。
“我总算知道菲特为什么要把原定的晚间小会调整成晨会了。”瓦伦丁目光流连窗外,一点都舍不得移开。
银雾金光浸泡着早晨的极东第二辖区,世间光明澄净,架空天际的景观车道由特殊玻璃制造,瓦伦丁乘坐景观车驶过早晨的雪域天空,仿佛遨游过幻想国度。
“晨景超漂亮。”瓦伦丁转头看弗兰,“一起来看看?”
车内另一侧的弗兰·简宁盯着智脑环,手指不停。“再等一会。”
“第五个再等一会了。”瓦伦丁抱怨一下,他望着窗外,边欣赏边问:“是有什么大事件发生了吗?你从早餐到现在一直抱着智脑环。”
“算是吧。”弗兰·简宁头也不抬,“15号凌晨4点,极东区的官网海关办事处更新公示名单。有一批南区的科技家族和赫菲斯城入境了。就在15分钟后,
极东官网的星网合作办事处也更新了一次。”
“除去原本就在传要和极东合作的十大军,新的合作公示名单上还多出了漫游者军团。漫游者军团独立联盟之上,从不与联盟各派签明面合作合同。漫游者与极东存在纸面合作协议,”弗兰·简宁意义不明地笑了两声,“联盟要被漫游者和极东的合作吓死了。”
“联盟各派势力现在到处打听消息,想知道漫游者和极东的合作项目。”弗兰·简宁轻笑一声,“不少求到我这边了。”
瓦伦丁:“……”死了,完全听不懂。我没睡醒之前脑子竟然能快到和弗兰聊这种大格局话题吗??
“是…是吗。忙啊,忙好,忙点好。你忙,你忙。”瓦伦丁快快结束话题,低头抠自己的智脑环,心烦意乱地翻下载好的室友原文看。
弗兰·简宁敲打虚拟键盘的手指不着痕迹顿了一霎。
瓦伦丁竟然没有抱怨听不懂?
车窗外,银雾缓动,当雪雾融化,金雾抚过雪域山脉,人造太阳爬上中天,猫眼的仪仗队也抵达了目的区的浮空天际停泊区。
仪仗车队滑入车道专属入口,远远的,瓦伦丁在空阔巨大的停泊区见到另一队声势浩大的车队。长长的蛇形车队全是军制黑车,车队两旁十米一辆骑警,车队上方悬停着安保专用的小型巡察机。只是远远一眼,瓦伦丁马上问身边的守护者,“那些骑警都是高等种吗?竟然连身高都一模一样。”
一直忙工作的弗兰·简宁闻言抬头,顺着瓦伦丁那一侧开着的车窗看过去。
坐在阁下身侧的蛾种守护者回:“不只是守护者,您注意看那些骑警的臂章。”
两方车队逐渐靠近,距离短至五十米时,护航车队的极东军雌对第四军打出禁止靠近的手势。瓦伦丁借机看清了极东军雌的臂章。“和四军的不太一样…多了一颗六芒星?”
“六芒星是漫游者的徽章。”守护者低声,“那一批车队所有安保力量都是漫游者出身的极东军。”
“啊!”瓦伦丁望着那边轻呼一声,伸手猛摇守护者,“开门开门!走走走!”他没有回头叫着,“弗兰!准备一下!德斯蒂尼下车了,我们要走啦!”
远处。车队车头是一辆豪华长轿车,一位极东军雌站在车后门,先开了一把黑骨伞,将伞举起,才弯腰开门。
漆黑的车门打开,一抹白影出现。
瓦伦丁这边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好巧不巧,极东军雌的站位挡住了白影身形半边,军雌举着的黑伞宽大,又挡住了白影的上半身。
白影只在黑军服与黑伞间露出一点白西装,还有一只戴着白手套的左手。
白影没有马上转步朝他们方向,而是先敲了敲头车副驾位的镀膜黑窗,镀膜车窗降下半面,里面似乎有个虫在和白影说话。
又半分钟,极东军雌忽然举高了宽大的黑骨伞,露出伞后的白影与车边情况。
德斯蒂尼站在车边,而头车副驾半降的车窗后,坐着一位黑发银瞳,没有触须的虫族。
黑发虫族和银发虫族同时看向猫眼仪仗队,长相不同,眼瞳却是同系银色,一暗银,一亮银。乍一看,黑发亚雌与银发雄虫莫名有几分亲缘感。
黑发亚雌对猫眼仪仗微笑示意,随后又抬起脸,用手遮住嘴的位置,与半倾身的德斯蒂尼低语几秒。
德斯蒂尼点点头,黑发亚雌露出一个温和微笑。镀膜车窗回升,头车很快重新启动,先行离开。
“哇,好像黑手…唔。”瓦伦丁忽顿,转移话题似的与身旁的弗兰小声:“奇怪,德斯蒂尼不请菲特先生随行吗?”
一旁的守护者轻声提醒:“菲特先生与加里阁下是一个辈分,此行小会属于您与沙利叶阁下的同龄私交,菲特先生是不参与的。”
瓦伦丁顿住,蔫了一秒又飞速振作,还有一个德斯蒂尼!万一老乡是德斯蒂尼呢!他点点头,目不转睛期待望着那边,嘴上还在和弗兰叨叨:“菲特和线上投影不太像,用了全息换脸?你上次和菲特开会,他是这张脸吗?银瞳?菲特是胡蜂亚雌诶!啊。”
瓦伦丁忽又一噤,超小声和身旁的弗兰快叫:“那个举伞的极东军雌,就是他捏碎了我的骨头!他怎么又来了!”
极东的队伍开始与猫眼仪仗队汇流。
面色平静的沙利叶阁下走在队首。
瓦伦丁精神有些紧张,没有发现,他的好友一直都没有回声。
一旁的蛾种守护者倒是瞥了简宁家主一眼。呼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