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时序指着人群,不可置信的问:“这就是你们全部的人?
岭南的百官衙这么大,怎么可能只有区区五十人!”
衙役面露难色,挠了挠头。
“回大人,我们不止有这些人,还有其他的,您确定要见吗?”
商时序不可置否,她当然要见,京城随行的侍卫只有两百人,
再减去路上出意外的,来到之后患病的,只剩下一百人。
满打满算只有一百五十人,岭南这么多村子,
他们何时才能完成大皇子交待的任务。
衙役跑着去找人,却很长时间不曾回来。
商时序心中暗暗期待,这么久都回不来,人应该很多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商时序期待的心已不再,转而怀疑那衙役会不会已经逃跑了。
想到这儿,不知不觉就开始浑身散发戾气
一旁站着的衙役心惊胆颤,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在商时序要发火之前,那个衙役终于回来了。
他前脚迈进来,商时序满怀期待的看着他,
却只见他身后跟着一个老人,
头发稀疏,满口黄牙,还颤颤巍巍的拄着拐杖。
商时序傻眼,强忍着头疼,
从牙缝里挤出几句话:“这就是你说的其他人,这不就只有一位老先生吗?”
那衙役一脸单纯的点点头。
“嘿嘿,回丞相大人,加上这位老先生,衙门的人就全了。”
她预想过最坏的结果,是这衙役逃走,
出乎意料的他没逃,但是领回来一个老人。
“你们岭南已经困难到这种地步了吗,偌大的衙门,连一百个人都找不来?”
说到人,那衙役突然一脸自豪,露出一口大白牙。
“嘿嘿,丞相大人,以前的岭南百官衙可是十分热闹,不算上编外人员,都有整整五百人呢。”
商时序沉思,到底是因为什么,让曾经繁华的百官衙变得如此萧条?
除了大皇子受召回京,以及瘟疫爆发以外,肯定还有岭南郡守的问题。
“汪郡守待你们怎么样,为什么人力缩短这么多?”
衙役摇摇头,刚想详细告知商时序,
就被在一旁站着的老人,一拐杖打在屁股上。
“王大,你瞎说什么,汪郡守待我们宛若亲人,你怎么能如此没良心,
这位大人,你别听这傻小子瞎说,跟老夫来,
老夫时常受到汪郡守照拂,心里十分感激,
就把汪郡守赠予的东西保存,
如今你来了,老夫可要好好炫耀炫耀。”
商时序看出老先生是故意引她进入厢房,
她同时也感觉出,在他们提起汪郡守时,
有人悄悄靠近,试图听到他们的谈话。
现下只有两个选择,聪明如商时序,她当然选择跟老人离开。
“对不住老先生,我还有大皇子的命令在身,
恐怕没时间单独跟你一起去看,
但是我在出发前,会在房间里和亲信商议任务决策,
若是老先生不嫌弃,可以在那时拿给我们观赏。”
老人摸着他所剩无几的胡子,连连点头答应。
商时序在随行侍卫里挑了几个,在路上表现不错的人,
连带着老人,一同前往前院的厢房。
挑了一间还算隐秘的厢房,商时序吩咐跟来的侍卫在门口守卫,
自己带着老人进入厢房。
房门一关,老人就扔掉拐杖,大步流星的走到餐桌旁,
拿起水壶就往嘴里灌“咕咚,咕咚”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
与刚才拿着拐杖颤颤巍巍的样子大相径庭。
商时序先是傻眼,然后快速警惕起来,
是她大意了,这个老人竟然演技这般好,
她是怎么也想不到,年入花甲的老人,
竟然这般的身强体壮,而且还有可能会武功。
那老人喝完了水,用袖子抹了把嘴,
“小后生,你莫要怕我,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商时序退后一步,这人想要攀关系让她放松警惕,
这是万万不可能的,她的手始终放在腰间的匕首上,
她不清楚这老人的实力,不过,在江湖上,
流传着这么一句话:越老越阴险,
商时序不敢轻易试探,只能保持警惕,
一有不对劲,她就拔刀戳瞎那人眼睛,
然后招来门外的侍卫,合力弄死这老头。
“哎,小后生,你看起来很不相信我啊,你小时我确实抱过你啊,
你小姨母名为赵明珠,是清心宗,宗主的嫡传大弟子。”
老人说的头头是道,甚至还能说出小姨母的名字,
商时序动了杀心,在心里盘算该如何弄死这老头,
小姨母为了她已经隐退多年,就连清心宗的新弟子,都不一定认得她,
更别提其他不相关的人,除非,这人真的跟小姨母认识,并且关系还不错。
但也不排除早年追杀过她们,是小姨母的仇家,所以知道商时序存在的可能性。
商时序紧紧攥着匕首,缓慢的拔出来,想要一击毙命。
老人摇了摇茶壶,里面水碰撞茶壶的声音十分清晰。
“唉,小后生,这茶壶里都没水了,
你别再拔你那匕首了,帮我去接壶水,
我给你看个信物如何,这可是你小姨母亲手给我的。”
商时序开始惶惶不安,握着匕首的手出了一层虚汗,
竟然被他看穿了,这无疑对商时序十分不利。
但是他说的信物,小姨母确实跟她说过,
曾经霸剑宗的首席大弟子帮助过她们,
于是小姨母留下了自己的平安符作为信物,
这平安符是小姨母自己做的,会散发出特别的香味,
商时序也有一个,并且贴身带着,
如果这人真的有点话,那他会是谁呢,
“你把信物拿出来看看,我才能去给你找水泡茶,
否则,今日你就别想离开,
就算你杀了我,强行闯出去,以后也绝不会好过!”
老人仰着头,单手高举茶壶,用力往嘴里倒水,
试图榨干茶壶里的每一滴水。
听见商时序这么说,饶有兴趣的转头,
“哈哈哈哈哈哈,小后生,你可真有意思,
你是怎么自信的说出这般大言不惭的话,
我就算真的杀了你,你能奈我何?”
商时序抛出匕首,刀刃擦着老人的脸,直冲他手里的空茶壶。
“彭!”
茶壶应声而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