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嫣在厨房里看着不对劲,赶紧出来看是怎么回事,陆晟直接躲到她身后。
陆嫣一头雾水:“怎么回事?”
陆玉珠叉着腰生闷气:“晟哥哥你为什么躲着我?”
陆晟急得跳脚:“你别瞎叫啊谁是你哥哥?你上边四个哥哥都不够你祸祸啊,你来我家干什么?”
陆玉珠撇了撇嘴:“我爹说让我嫁给你呀!”
陆晟整个人如遭雷劈:“你爹有病吧!谁要娶你啊!”
陆玉珠指着陆嫣撒泼:“你是不是因为她才不想娶我的?”
陆晟觉得跟她都说不通:“你也有毛病吧,咱俩一点关系都没有,有没有她我都不会娶你的!”
陆玉珠支吾了半晌:“那......那我爹说给你做妾也可以......”
陆晟脚下一绊,不可思议地看向她。陆玉珠眼神闪躲不说话。
陆晟气急:“你娘在屋里跟我娘也在说这些屁话呢?”
话音刚落,陆玉珠的娘就让徐氏轰了出来。不用陆晟说什么,徐氏直接把俩人轰出了陆家的院子。
两人都走了,徐氏还叉腰站在院里一副气得要命的样子。
陆晟走了过去:“娘,她跟你说什么?”
徐氏没好气地说:“还能说什么?说想让你纳了陆玉珠,走的时候带她走呗。我直接给她轰出去了。”
徐氏面色不善地转向陆晟:“我不说一辈子不允许你纳妾的话,但纳妾是要正妻允许的,你正经成亲之前要是敢动歪心思我打断你的腿。”
陆晟哭笑不得:“我不会的!我哪有那个闲心给自己添堵。”
徐氏哼了一声,转身回了屋。
陆嫣好奇心起,拽着陆晟问陆玉珠是怎么回事。陆晟也一头雾水,陆嫣只得追着徐氏进屋问个仔细。
其实陆玉珠家也挺有意思的。
陆玉珠上面有四个亲哥哥,她是家里最小的也是唯一女孩,一出生就是家里的宝贝,听这个名字就知道他家里人有多疼她。
因为家里人都不怎么管她,溺爱得很,长成了个无法无天的嚣张性格,又有四个哥哥给她撑腰,小时候算是村里一霸。
她和陆晟岁数差不多,村里岁数差不多大的孩子平时都在一起玩,所以她和陆晟经常一块玩。
陆玉珠的娘有个表哥是读书人,是邻县的举人,自觉自己家高人一等,这也看不上那也看不上。但陆晟是村里唯一的读书人,她爹娘早年也起过心思要来跟陆老大徐氏议亲。
但普通农户家庭确实很难支撑高额的束修费用,镇上的举人要一年十两银子,陆晟只读了一年就不愿意再去了,只在家里自学。陆玉珠家里本来看着好好的读书人突然不读了回家了,懵了。
再加上陆晟本来就身体弱,三天两头病倒,除了读书不知道还能干什么,就彻底歇了议亲的心思。她娘当初来也是跟徐氏旁敲侧击地提过一嘴,徐氏也没当个正事,既然人家不再提,徐氏就当这事过去了。
结果谁想到陆晟自己在家学也学出了名堂,突然下场了然后一飞冲天了,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陆晟已经不在村里住了。陆晟一路童生秀才举人进士,竟然高中了探花郎,还在京城做官了。
陆晟在京城做官了,这件事的性质就变了。
陆玉珠的父亲已经不想着和陆家结亲的好事了,只想着攀上这个关系。哪怕是做妾,也是京官老爷的妾室,比给个泥腿子当媳妇儿强多了。而且陆晟还年轻,前途无量,相貌也拿得出手,就是做妾也不委屈陆玉珠。
陆玉珠那个举人表舅,一直在等着选官。他们县的县丞空悬着,等着要的举人十来个,如果能选上他那是光宗耀祖的事。他们回乡那天村长就隐晦地提醒过陆老大,他家有可能会上门来求着办事。
但没想到他们另辟蹊径,想了这么奇葩一个主意。如果陆玉珠被陆晟纳了,都不用专门去说什么,那上官看在新科探花的份上不得给个面子?这事不就板上钉钉了吗?
所以陆玉珠的爹娘一拍即合,两人都决定来试试水,探探深浅。
要不说女人地位低呢。陆玉珠如珠似宝地娇惯长大,还是被自己的爹娘像个玩物一样送给别人当妾,最后还要说是为了她好。
男孩们被逼着学这学那,从小严格要求,动辄打骂,女孩什么也不用学什么也不用会觉得自己被娇宠了,到最后家业都是男孩继承,女孩毛也没有一根。是啊,不过是当宠物一样养大的罢了,做宠物的就要认清自己的位置,别真以为叫个玉珠就是自己父母的无价之宝了。
陆嫣听完陆玉珠家这点事也是感觉叹为观止,徐氏还反过来宽慰她:“你放心,怀着这种心思的都让我轰出去了。”
陆嫣心里说不上来的感觉。理论上她觉得这跟自己没啥关系,陆晟有纳妾的自由,无论陆晟纳不纳妾她都管不着。但陆晟真的一点这个心思也没有,还是稍微有一些些取悦到她的。
但也只有一些些。她也分不出更多精力在这些情情爱爱上面了。八卦就当个娱乐新闻,听完就算完了。
陆嫣听完就算完了,陆晟完不了。陆晟气得要死,颠颠跑去村长家,跟村长强烈表达了自己的意见:自己免税的那些土地份额,以后坚决不分给陆玉珠家。
村长笑呵呵地答应了,问他:“怎么惹你生这么大气?他家让你给她那表舅找人塞进衙门了?”
陆晟恍然大悟:“他家卖女儿就为了这么个事?”
村长也懵了:“卖女儿?”
陆晟:“是啊,他家要把陆玉珠塞给我做妾。”
村长:“......”
村长已经无语了,拍了拍陆晟的肩膀,表示这就把他家分到的土地份额分给别人家。
陆晟这才算消了点气,走了。
三儿媳孙氏听了一嘴两家的官司,满心都是疑惑,问村长:“爹,陆三家眼光那么高的人家,都要把陆玉珠许给晟哥儿做妾了,这不是好事吗?怎么晟哥儿还生气了呢?”
村长摇了摇头:“好啥啊好,你送礼不看看人家需要啥就瞎送啊?晟哥儿就不是那种人。”
“我不信。”孙氏嗤之以鼻:“他那是还没开窍,这世上的男人就没有不好色的。”
村长斥骂她:“你懂个屁!”
孙氏撇撇嘴:“那也不值当生气吧。”
村长再次摇摇头:“退一万步讲,就是晟哥儿真是那种人,也不能送陆玉珠那样的。那陆玉珠什么性子谁不知道,这事要真成了非得把老大家搅合的不成个样子,这不是结亲是结仇。”
孙氏终于点了点头,似懂非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