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啊，系统，从来只听过围绕同个侦探发挥聪明才智展开的一系列推理小说，没听过都是同个犯罪分子屡次得逞的系列推理小说，完全不符合社会推崇的正论风气，会被下架封杀的啊可恶！”
白川泉愤而发表暴言。
“邪恶一直战胜正义的内容谁会看啊！……如此的发展走向真是太可悲了，坑货系统你这不是完完全全脱离了当下的行业风气了么，暗黑流派的主角早已经不讨人喜了，人气惨淡跌入地板，毕竟当今可是一个看总裁谈恋爱的小说都人们都会将自己代入悲惨打工人的时代啊！”
前一句委婉指责二选一系统又在迫害自己，后一句要求改善自我待遇。
自己这要求，还算高吗？
白川泉深吸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我想说——永别了吧，没品味的东西！”
说了这么多……白川泉其实只有一个意思。
我，使用者，打钱……啊不，打金手指。
【恭喜！】
二选一系统展现的字符出现的同时，白川泉视野内所及之处，满屏的彩色小烟花层叠炸开，绚烂多彩。
白川泉下意识闭眼，隐晦磨了磨牙，只想离大部分时候都在折磨使用者的异能力能有多远就多远：“系统，你……终于被缅北录用了？”
“放几个鞭炮烟花啊这么大手笔？”
“还是单纯想用光污染把使用者弄瞎？……手段真高级！”
白川泉放弃委婉逐渐骂骂咧咧。
弄巧成拙，又或者干脆就是故意的？
二选一系统和使用者向来对对方抱有百分百的信任心。
正如白川泉从不怀疑异能力想谋杀他的用心，二选一系统也从不愧疚，向来不会因为使用者的指责改变任何作风和具体做法。
少反省自己，多指责他人。如果说白川泉可以切身做到第二条，二选一系统就是第一条的化身。
但凡二选一系统用了心，白川泉怎么也不会相信它展现不出一个使用者视野内能接受的合理画面。
然而，正如上一秒周围的环境如此风和日丽，白川泉实在没想到——
说暗算者暗算者就到，并且苟系统的态度和心虚两个字不沾边。
眼前倒映的内容字里行间展露出的态度甚至可以换成另外一个词——自得。
【你的效率真让人惊讶，在世界裂缝漫游，和它融为一体的感觉如何？】
【前所未有、刺激惊险、趣味横生……】
“……停！”
就怕再不阻止，二选一系统就要在自己视野中报出一连串旅游广告宣传册的常见短语，白川泉的心情已然开始往糟糕的方向发展了。
这叫什么？
哪壶不开提哪壶？
废物系统非得让使用者回想那种糟糕的记忆吗？！
【答案是令人难忘，是不是？】
二选一系统如此我行我素，丝毫不考虑使用者的心理体验。
白川泉垂下眼，轻声开口。
“是啊，令人难忘的旅行。”
“要是你现在用幻术弄出实体，我保证会轻拿轻放，”对于自己的异能力那些明知故问以至于让人杀心渐起……的字符，白川泉保持微笑，“人体的骨骼共有二百零六块。说吧，我的系统，你想要碎成多少段？”
【我明明还赠送了你运费险。】
从视野角落中飘出的文字已经不能用离谱一词来形容了。
这种时候的对话出现毛骨悚然的怨妇口吻，自己和自己的混蛋系统之间，一定有一个有问题。
好在，使用者和他的异能力从来不是一丘之貉。
哪怕是现在，同样能做到力挽狂澜。
白川泉淡淡问：“那么，谁是快递货物？”
——正中目标。
发觉用词不当，二选一系统悔悟之心顿生，立马改口。
【口误口误。你看错了。】
【是——赠送了航空险。】
“这顶帽子？”捻了捻材质柔软的帽边，白川泉的目光隐约一闪，深深叹了口气，“总觉得不该相信你那么好心。”
“长得那么浮夸，一看就不是正经帽。”
“……而且，系统，你听过那个航空险的段子吗？”
【航空险：经营航空运输或其他航空业务的企业或个人向保险公司支付一定数额的保险费，即可在保险期内发生飞行事故遭受损失时得到经济赔偿。】
白川泉的异能力惯是会敷衍和打太极的。
“不是这个啦！用不着向我解释定义，顺便一提，我也不在乎你类比航空险这种东西受益人写的是谁。”白川泉表明自身宽容大量的态度，轻声开口。
“毕竟我也有常识——”
“你到飞机场的路上出车祸的概率，都比坐飞机掉下来的概率高。”
“我可不是怕摔死。如果不是有江户川乱步在身边，反正在路上我就已经结束了倒霉的一生。”
指尖摩挲起宽大的尖顶帽帽边厚实的内衬，体会着手中的触感，白川泉不紧不慢垂下眼，眼睫遮住视线。
【指正一个要点。】
一串字符晃悠悠地从角落冒出来，显得分外娇弱。
白川泉表情不变，八风不动。
谁知道二选一系统现在变为人类形态，是不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呢？以貌取人都信不得，还以字取人？
傻子才会做。
【位于不同世界交集边缘的裂缝之间，没有它的帮助，任何物质都会成为了齑粉状碎片，干脆并且高效，凭空省下了麻烦的计数工作。】
白川泉眨眨眼，笑眯眯地开口：“这么一说，坑货系统，你倒是一个好心人？需要我说一句谢谢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