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内·里尔克听懂了教官藏在话语中的暗示:在整个过程中,尼采曾经参与其中,做过某些手脚。于是,才会有了……现在这份竟无一人从裂缝生还的情报。
“那么杀人?”勒内·里尔克站在原地静默片刻,神情自然问,抿着唇角,“也许……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给我答案。”尼采说。
“会有危险吗?”
墨西拿港口的一家成衣店,阳光下玻璃橱窗闪耀着光,收银台后的店员看着拿着绅士杖的大衣男人和身边脱了西服外套拿在手上的朋友说话。
“当然不会。”把手杖放在一旁,亚瑟·道尔自顾自地开口,没有把目光分给身边的人,“只要不会有人做出一些愚蠢的事情。”
“事实上,约翰,非常可惜,不是吗?”
“一个蠢货,往往会得到一个比他更蠢的家伙的仰慕和赞美。”
“事情总是会有这样发展。”
“那么,爵士,我们需要做些什么准备?”
“不,什么都不需要。”亚瑟·道尔灰色的眼眸无意识地扫视一眼店铺外的街道,“你要看得到,地头蛇们已经在准备应付‘意外’了。”
听到这种说法,约翰·福尔斯楞神了片刻。
西西里岛的地头蛇,除却本部扎根于意大利、在欧罗巴大陆这片土地上的异能力者之中颇有名气的“隐秘派”,于更多普通人而言……
正是维持当地秩序的黑手党家族——
彭格列(Vongo)。
“很早之前,我们彭格列家族就已经为即将发生的事态开始准备了。”
萨瓦多尔·夸西莫多对面的青年不复他们第一次相见时爽朗的笑容,早已随着十年间彭格列黑手党的扩张变得笑容趋于完美却窥不见真心。
萨瓦多尔·夸西莫多却知道,乔托·彭格列的内心从来没有变过,金发青年依旧是彭格列家族新建不久那名……第一眼就能看见他的真实模样,无所谓般将游轮赠与新结交的好友的男人。
和异能力者打交道多了,要维持自己的利益,要扩张家族,要保护秩序,离开宝石戒指只是一名普通人的乔托·彭格列只能学会掩饰自己的情绪。
这是乔托·彭格列来到这个世界,明确了他们的目标后,必须学会的第一样东西。
那是什么时候呢,知道了他们必须要做的那件事儿?
乔托·彭格列回想。
从阴差阳错、来到这个存在异能力的世界不久,乔托·彭格列和他的友人们终于弄明白在他们的身上发生了什么。
“当年我们还太年轻,不够理智,所以才造就了那样的结局。我不会怨恨她,她只是陷入了疯狂,眼中只剩下了一个目的。”乔托·彭格列语调很轻地说。
“只是,哪怕正如D所言,我们只是受害者,对于那道裂缝,我们依旧心怀愧疚。”
“这不是所谓不必要的牺牲,而是一切本不该出现。”
“萨瓦多尔,我很感激你能帮助我。”
“这件事儿结束后,彭格列家族终于能停下休息了。”
“……有件事儿我不明白,乔托。”萨瓦多尔·夸西莫多低头开口,“我听说了,你最近设立了一个门外顾问部门。”
“唔,那个啊……”乔托·彭格列金色的眼瞳多了一抹温柔神色,很是放松。
“我并不是打算做什么,萨瓦多尔,相反,我正是不想要做什么,才会新建这个部门。”
所谓的门外顾问,或许在十年前、他们最初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足以影响大局,在如今的彭格列家族,不过是添加了一份保险,多了一位了解信息的咨询顾问。
毕竟,之前的几年,谁也没能猜到,抵达的这个世界,会存在一名穿越者。
比起没有“七的三次方”就无法完整的那个世界——他们的故乡,这个世界,无疑是封闭的,一切都按照固有的情节发展。
归根究底,是由于世界基石的运行形态完全不同!
“七的三次方”借助于指环等实体形态存于世间,为一群人和一些家族组织掌控,创造了无限的可能。
这个世界,世界基石,只是“书”——也许是一本,也许是多册,也许只是一个笼统的称呼。
这份情报极为机密,哪怕是许多国家级别政府机要工作的异能力者,也闻所未闻,乔托·彭格列得知它的形态,完全是出于自己的直觉,将委托交到了合适的人选手上,于是得到了真相。
特别的书。
无论如何,任何一本书籍上,既定的情节和文字,后来者如何能够更改?只能在字里行间增添文字,或是从新的一页上,从头开始撰写内容。
如果不是……
乔托·彭格列短暂失神了片刻,很快定了定神色:“我放出的诱饵告诉我那些人最近也有动静了。”
“如果计划能成功的话儿,很快,这个世界的破损就能开始愈合了。”
“在此之前,萨瓦多尔,我拜托你,能让裂缝里漏出的危险不产生太多的危害吗?”
“我的异能力‘日复一日’能争取更多的时间,其他的,恐怕没有办法,另外,我和蒙塔莱、翁加雷蒂早已经商量过了,会在这期间召集隐秘派的人手防止动乱,免得那时候引起太多纠纷、越帮越忙。”
萨瓦多尔·夸西莫多说完安排,伸手取出一枚纯金打造的耳部饰品,放在两人之间的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