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傅家实在可怕,无论是谁,还是这个地方,处处充满了诡异的气息,实在吓人。
就是皇后将她送进了傅家,如何还能有机会再回到坤宁宫。
她的眼神分明有着几分渴望和害怕,还有纠结。
陆矜欢全部都看在了眼里,却没有和她说话。
然后装作抑制不住地咳嗽。
她这样做是和李石之间的暗号。
李石一听到这声音便赶紧进来把人请走,礼仪规矩倒是没有出错,躬身道:“轻晗姨娘这边请,夫人精神不济,恐怕不能再说话了,需要好生歇息才是。”
轻晗想要和陆矜欢再讲点什么,因为李石这番话,都不好继续留下来。
只能先行离去,再做打算。
等轻晗走了,辛鸢才从里屋的小间里走出来,看着她熟悉的身影,好一阵才回过神来。
她走到陆矜欢跟前,说道:“这人在坤宁宫见过这人,当时并未交流过,就不知道她对奴婢还有没有印象。”
陆矜欢颔首,想着轻晗那边今日见过就行了,往后便不要再见面了。
“我的尸身可都安排好了,要相似些的。”
辛鸢正要说,可是想到了这事,神情有些奇怪,说出来的话,但是没有什么,“易真大人去办理的此事,得的病也是和张御医说的一模一样,到时候还会让人专门在尸身上做些手脚,便算是妥当了。”
陆矜欢暗暗估算这世间,估计还要在傅家停留个四到六天,她就可以永远不回傅府了。
忽然之间心里莫名轻松了起来,神色也很是愉悦。
不过她倒是开心,看着辛鸢脸上的神情很是古怪,一眼就觉得不对劲了。
她忽然联系起来这些日子,只要辛鸢提到易真就是一副古古怪怪的样子。
便开口问道“你这是又怎样一回事,只要说起易大人你就这样,像是被人抓了短处一般。”
辛鸢绷紧了嘴角,没有说话,目光快速地扫了眼陆矜欢,不过很快又躲闪了过去。
她装作很忙的样子,去到火盆子便放炭。
然而不久之前为了让屋里暖和起来,她才加过一次。
就算是面上没有什么,这样的举动也着实奇怪了些。
辛鸢还当以为没有被陆矜欢看出来,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易真大人可是朝廷重臣,又是陛下身边的看重的,奴婢是伺候人的,身份之间定然是不同的,所以要恭敬些才是。”
陆矜欢哪里会信她,辛鸢做了这么些年的宫女,伺候皇帝也是伺候,伺候她也是伺候。
原先没有这些个讲究,现在怎么忽然就变得这样了。
不过她想起了红玉之前对辛鸢和易真之间的猜测,以为辛鸢是心中是看低了自己。
觉得易真身份太高,够不着,不堪匹配。
陆矜欢却没有觉得这有什么,反而劝说道:“你往日和易真是什么样的,我都看着呢。”
“便是你的宫女身份低了些,也不是没有法子。”
辛鸢一听就知道陆矜欢是什么意思,便赶紧打断她道:“夫人,说这话分明是冤枉了奴婢。”
打死不承认。
陆矜欢忽然笑了笑,“什么冤枉?”
“你当初给易真绣那个香包的时候,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可别瞒着我。”
听到陆矜欢说起那个香包,辛鸢忽然就想起了之间易真将那个香包挂在腰间的样子。
那情形一直在她脑中沉浮,散也散不开。
那会儿香包虽说是她亲自绣的,也是她亲自做的。
可是送人的时候,是夫人去给出去的。
她回头去看躺在床上的陆矜欢。
人这会儿还画着行将木就的病容的妆,可能分辨得出她的脸,好看的出奇。
那身段更是世间难得的妖娆魅惑,便是她这个女子,时常瞧着脸都要红几分。
便是陛下那样不在乎女子容颜的男子,竟然也深陷其中。
更遑论易真那样的愣头青了,一时间被迷惑住想来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辛鸢只能强撑笑颜,“夫人可别再用这话来调侃奴婢了,那会儿还是奴婢头一遭给外男做如此贴身的物件,所以才会紧张得手抖了起来。”
“往后到了年纪,奴婢可是要许配人家的,可万万不要将奴婢和易真大人,拿来说笑了。”
陆矜欢忽然愣了愣,之前她本来也没有觉得怎么着,主要是红玉也这么想,她一联系,还以为真的有什么。
看辛鸢如此认真地说着,看着像是不像是撒谎的样子。
忙笑着地赔了不是,“我真是乱牵红线了,竟让你如此忧心,你别生气,就当是我胡扯。”
“我们也只是私下说说,并未和外人说过,你放心,怎么说也不能让你的名声损了去。”
辛鸢瞧陆矜欢竟然还和她这个奴婢,亲自赔不是,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好。
先不管她是不是讲岔了,便是有,她能亲自这般和自己道歉,她如何能真的和陆矜欢闹起来。
辛鸢叹了口气,暗自让自己冷静下来,走到她身边,说道:“奴婢没有生气,夫人可莫要再说了。”
然后随意又插了几句别的闲事,就当这事过去了。
陆矜欢却以为她误会了辛鸢,自然也不好再去惹她生气,便当这事忘了,没有再提起过。
接下来几天,陆矜欢倒是过得稳稳当当。
轻晗那边虽说想要再进来和她见面,不过她都没让人进来。
只顾着在屋里剧烈地咳嗽,把声响传到了屋外。
傅夫人离世那一日,傅怀瑾没有掉眼泪,眼眶都不曾红一下。
一直面无表情地处理着傅夫人的后事,直到那尸身进了棺椁,放在灵堂之上时。
众人都看到傅怀瑾泣不成声的样子。
辛鸢听说过后,立马将这事说给了陆矜欢听。
陆矜欢噗嗤一笑,脑海里想了想傅怀瑾哭泣的样子,摇了摇头,“他这样做,就不怕被人拆穿。”
陆矜欢弯了弯唇,“要知道,在蜀地的时候,傅老爷过世的那会儿,他当着所有人的面,眼眶都没红一下的。”
灵堂已经摆好了,陆矜欢自然也要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