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她应该很愿意听自己说一些事才是,便挑了挑眉,问她:“囡囡绕着弯子说这么多,到底是想说什么?”
陆矜欢也不在乎皇帝会怎么想,直接把自己早就想好的借口告诉皇帝,“其实妾身就是有一点点的私心,自古以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陆矜欢凑向皇帝,整个人都缠了上去,紧紧地依偎在他的胸口,“妾身是个小人物,说话做事总有不得体的时候,陛下告诉妾身这么多,真的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我一个小女子知道那么多,别人拿此来威胁妾身性命该怎么办?”
她娇声哼了哼,“妾身可是很惜命的,可不敢听太多这样的要事,还是这条小命要紧。”
萧奕祈哪里会想得到那么多,最近本就为这些事情烦忧,正好在兴头上便说了出来。
他正想说些什么,陆矜欢又开口道:“陛下您能不能允诺妾身一件事,日后这样重要的事情可千万别和妾身说了,妾身这条命捡回来可不容易,妾身得好好护这才是。”
萧奕祈突然想笑,他从来不知道陆矜欢竟然这样胆小怕事。
但她却因为不想让他开口而冒犯自己,难道就没想过这也是一种罪名吗?
萧奕祈是个坏心眼的,便决定捉弄一下陆矜欢。
故意拉着脸,将人从自己身上拉开,沉声呵斥道:“大胆!便是不想听也不能这样对朕,你可知道,冒犯龙体,也是死罪!”
陆矜欢一副被吓得不轻的样子,赶紧往后缩了缩,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盈满了水珠,看向萧奕祈,“妾身就一条小小的贱命,也不值几个钱,陛下如果真的舍得,便惩治妾身吧。”
“反正妾早就是陛下的人了,当初也是陛下救的妾身,要如何惩治端看陛下的意思。”
这话刚说完,眼泪就簌簌而落。
萧奕祈看着心都揪在了一起,然后赶紧把人抓住搂在怀里,轻声地哄着,“如何就越发娇气了,朕真是打不得也骂不得,现在可好,说也说不得了。”
“现在才知道害怕,晚了!”
陆矜欢自然知道皇帝是同她玩闹,也是将计就计。
她忙躲了躲,整个脑袋都缩在了皇帝的怀里,“妾身本就不是陛下这般圣明的君王,蠢笨一些又怎么了,再说妾身相信陛下肯定不愿意妾身脑袋和身子分开吧,这样得多丑啊。”
萧奕祈看她这样子,觉得说了方才那一番话,仍不觉得解气,用指尖戳了戳她的脑门。
恨铁不成钢道:“你这个蠢的,朕恨不得现在就把你脑袋给搬家!”
“那可不行,妾身这颗脑袋可有用了,陛下您说是不是。”
陆矜欢骄矜一笑,趴在皇帝胸前,嘚瑟道:“要是没了妾身,陛下从哪里去寻妾身这样既好看还会说好听的话给陛下听。”
“不仅如此,日后一年四季妾身都会陪着陛下,让陛下开心,陛下让妾身做什么,便陪着陛下做什么,绝无怨言。”
说罢,她还心有余悸地拉着萧奕祈的大掌,捏了捏,求饶道:“陛下便饶了妾身这一回吧,下回可不敢了。”
萧奕祈看她这般惧怕的样子,想来是真的给吓唬到了,便有些心疼,哪里还想得起来,方才的烦闷之事。
忙拉着陆矜欢揉了揉她柔软的发丝,轻轻哄着,“囡囡平日的机灵劲儿去哪里了,要是朕真的动了杀心,你还能好端端地在这儿?”
陆矜欢看皇帝终于岔开了方才的心事,便也松了一口气,然后故作难受和吃惊道,“陛下可太坏了,为何要这样逗弄妾身,拿妾身开心吗!”
背过身去,装作自己很生气的样子。
萧奕祈却有些怅然若失,抱着陆矜欢不肯撒手,“囡囡,如今看来,不想让你回傅家的人应该是朕,朕有些……”
他是君王,即便是后悔了也不愿说出口来。
陆矜欢哪里不知道皇帝没有说完的是什么话,但是她不能明说,其实她何尝不是和皇帝一样的想法。
但事情就是她现在是过了明面的傅怀瑾夫人,皇后也知道了她的存在。
本来也说好了就要回去傅家,皇后自然也清楚这些事的。
若是皇后像上回一样,让福成宣她进宫,她不在岂不是让皇后猜忌,到那时便得不偿失了。
陆矜欢突然感到十分难过,眼泪也不停地滚落,一会儿便哭出了声。
萧奕祈发觉不对,忙把人捞出来看,那双通红的眼睛便落入他的眼中,他疑惑地问,“囡囡为何还哭了起来?朕不是说了吗,之前说要了你的脑袋只是哄你玩儿的罢,莫要当真。”
陆矜欢沉默地摇摇头,“妾身并不是为此事而难过。”
“二是难过和痛恨那个卖妾身药方子的人,若非是她,妾身也不会和陛下如此要分隔两地,本来就很难见到陛下一次,这回便更难了。”
陆矜欢有些厌弃地往自己身上打了一下,“都怪妾身任性,只是一时生气便回了傅家,现在可好,这些事一桩接着一桩,实在叫妾身难过。”
萧奕祈有心安慰,但是却哑口无言,此事都是因为易真。
易真于他而言有重用,他不能让陆矜欢处置易真,心中也不愿意易真被处罚。
心中其实还是有几分气恼,如若陆矜欢心里有他,理应不该拿这事说话。
可现在确实因为易真,导致他们现在寸步难行,一时间难过说错了话,也情有可原。
陆矜欢哭了半天,发现皇帝根本不愿意搭理她,这不就是哭给泥人看了吗?
心中虽然不忿,但不得不忍下这口气另做打算。
无他,皇帝明显不想触碰这件事,她便什么都得不到。
自然不会费力不讨好,这样的事,陆矜欢不想做。
陆矜欢便想着再找个借口,让两人都有台阶下之时,辛鸢突然在屋外敲了敲门。
“回禀陛下,时辰到了。”
萧奕祈听到辛鸢的声音,明显有几分高兴,觉得她出现得十分及时,忙开口道:“辛鸢,进来。”
辛鸢照常还是将自己亲自熬好的避子汤端进了屋,“夫人,请趁热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