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命案

温酒让跟着温雪来的江家司机送来要用的东西,开水从编竹篮做起。

满屋子十几名孩子笑容不绝,动手能力很强。

“温老师,你看我编的蚂蚱!”

最小的小男孩举起小小的草蚂蚱。

温酒毫不吝啬夸奖,“小满真棒,编的好好!”

也想给妈妈看蚂蚱的江随安抿唇。

把手里歪歪扭扭的蚂蚱藏起来。

下一秒却进了温酒怀里。

“岁岁藏起来做什么。”温酒伸手,像个讨要玩具的孩子,“妈妈很喜欢,可以送给我吗?”

江随安仰头,只能看到温酒弯起来的漂亮眼睛。

他犹豫着递过去,有些失落,“可是它的头是歪的。”

送给妈妈的第一个礼物。

他想送个最好的。

“岁岁,好的礼物不需要看它的外表和价值,心意永远是最重要的。”温酒亲亲他的额头,轻笑,“当然,还得看人。岁岁就算送一片叶子,妈妈也很开心。”

【是呀,最重要的是心意。我最穷的时候没钱给我爸过六十大寿,亲手做的长寿面一点肉都没有,我爸吃得又哭又笑。】

【温酒挺会教小孩子的,我看她身后的孤儿院孩子也很开心。】

【她一个豪门大小姐怎么会用竹条编这么多东西?】

【是挺奇怪的,我奶奶也会编竹条,那时候家里穷,就拿出去卖。】

感受到额头的温热。

江随安鸦羽般的睫毛颤了颤。

妈妈亲他了。

他腾地起身,把蚂蚱给温酒,跑下去钻进同龄孩子里。

掩盖通红的小脸。

温酒托腮笑,看破不说破。

剩下的时间她又教他们做饭、用木头雕东西、画画和刺绣···

“好了,我教完了,剩下的就看你们的兴趣和坚持,如果学会,可以做些东西攒钱上学。”温酒拍拍手,把粉笔放下,认真道:“光凭好心人捐赠和你们院长妈妈一个人,是供不了你们每个人上完学的。你们以后更要学会多靠自己。”

孤儿院的孩子低下了头。

紧紧抓着各自手中的东西。

【温酒干嘛要给小孩子树立这么悲观的人生观,她自己在有钱人家里长大,又不明白这些孤儿的苦楚。】

【她也太恶毒了吧,哪有打击人自尊心的!】

【温酒说的是现实!孤儿院的孩子本来就无依无靠,不自学靠自己,进了社会怎么生存?】

网友开始争执不一。

“这波我站温酒,我就是孤儿院长大的,幸运遇到好心人资助上完学进咱们公司,但除了我,孤儿院里的其他人因为没钱连初中都上不了。”女职工狠狠共情。

“小钱,别说了。”旁边的同事拉她。

钱玲激动还没降下去,转头还要说,“温酒会的可多了···”

“咳咳!”

江逾白身后的总监看不下去,瞪了钱玲一眼,“平时工作量不大,太闲了是吧?”

他转头恭敬道:“江总,您下来视察辛苦了,以后我一定好好整整风气,提高员工工作效率。争取让寰宇再上一层楼。”

江逾白目光顿在电脑屏幕上温酒柔和的笑脸,抚上右手腕的佛珠。

久久不语。

吓得所有人低头浑身冒冷汗。

“这综艺不错。”

他说完面色淡然离开。

众人松了口气。

“妈妈,阿森哥哥绣的月亮好漂亮!”

江随安跑到温酒面前,拉着他去看,语气昂扬,看得出很喜欢。

“你看,月亮它好像在动!”江随安指着布上的月牙。

最后面高高瘦瘦的少年不过十三四岁,见到她有些羞赧,抓着手中的纱布笑道:“温老师,岁岁说的太夸张了。”

桌上黑云纱布绣着弯弯的月牙,色彩淡雅却又鲜明。

十分生动。

【太漂亮了吧。】

【风一吹好像真的月亮,在云雾里半遮半掩。】

温酒手摩挲绵密的针线,摇头,“他说的一点都不夸张,针脚密集整齐,色彩搭配很好,你学过刺绣?”

“温老师,阿森哥可厉害了,平日我们顽皮弄破的衣服,都是他补好的!”

活泼的小女孩晃着她长袖上的蝴蝶。

的确轻盈好看。

是个极好的料子。

温酒笑道:“你愿不愿意和我学苗族刺绣?学好了可以做衣服,成为服装设计师,你很有天赋。”

她大概看了一圈。

这里的大多数孩子身上穿的衣服都是有所改动的。

改的很成功。

阿森猛地抬头,眼中的惊喜呼之欲出,“真的、可以吗?”

“当然。”温酒道。

“阿森哥不好了!院长妈妈从山坡上摔了下来!”

外面传来焦急的声音。

腼腆的少年听到后拔腿跑出去。

教室里其他的孩子也纷纷跑出去,温酒抱起江随安跟着,看到人群里面躺地上不省人事的院长。

慈祥的眉目上满是血迹。

【我天,流了这么多血。】

【快打120啊。】

温酒朝着节目组大喊,“导演,人命关天,快让随行的医务人员过来!”

医生提着医药箱跑过来,包扎好。

“失血太多,不行了。”医生摇头道。

年纪小的孩子哇哇大哭,大点的孩子红着眼抱住他们。

【出人命了···】

【好惨啊,以后这些孩子可怎么办?】

院长躺在阿森怀里,双眼慢慢失去焦距,紧紧抓住他的手,“月牙···月牙儿······”

死不瞑目。

“院长妈妈!”阿森眼泪夺眶而出。

温酒把江随安的脸捂在怀里,手轻轻拍着他的背。

接下来。

兵荒马乱。

沈明报了警,直播却没有中断。

所有人不敢出孤儿院等着警察来。

温雪她们四个人在教室里安抚着孤儿院孩子。

阿森和几个孩子把院长抬到她生前的屋子,出来天都暗了,蹲在门口发呆。

在原地不动的温酒看着,心中一痛。

看到少年这个样子,让她想起自己以前不得不扛起孤儿院生活的重担。

“咔嚓——”

紧闭的院门外传来声响,温酒目光一暗。

她对江随安柔声道:“岁岁,妈妈有点事情要出去,可不可以和景姨姨糖糖玩一会?妈妈保证很快回来。”

江随安不安地抓住温酒的衣领,“妈妈会有危险吗?”

温酒笑道:“当然不会啊,你忘了,妈妈最厉害。”

她把儿子交给景游,让沈明把拍她的摄像大哥收回去。

翻墙出去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