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么?”萱草十分欣喜的冲其他姑娘招手,“芙蓉说愿意资助我们钱财,让咱们自己做点小生意,要不……咱们一起去求县令大人给咱们开个女户出来吧!”
“可咱们能做什么生意呢?”经过孙府那地狱般的一夜,姑娘们原本对人生已经不报希望了。
谢姝也不知,这年月女子能做些什么,但想来无非就是些刺绣胭脂一类的,她说出来,姑娘们却并不苟同。
“胭脂的秘方我们没有,刺绣的话……缝缝补补还行,我不会绣花。”都是贫苦人家的女儿,从下干体力活多,哪里学过什么刺绣,那是富贵人家的东西。
这倒难住了谢姝,她回身想问问宋珩有什么意见,却没想到胡明宗笑着凑了过来,“姑娘们是想自己做点小生意?”
胡明宗这人风度翩翩,又爱笑,还帮着大家翻了案,姑娘们对他都十分的钦佩。
“刚开始,先找个地方落脚,帮别人浆洗缝补就可以,若是想做生意……开个酒坊倒不错。”
酒曲是朝廷统一发卖的,她们若有资金,酿酒并不算难。
只不过都是贫家出来的女孩子,没什么见识,直接就开酒坊也十分艰难,所以胡明宗才会提议让她们先找个住处帮人缝补浆洗,也算适应一下这县城的生活。
谢姝资助了女孩们一百两,姑娘们在萱草那个老乡的帮助下,租了住处,又由海棠牵头,说她们无论做什么生意,都有一半利润是谢姝的,谢姝本来想拒绝,但宋珩说也是她们的一番好意,未来能不能再见还是一回事儿,如今计较这些,也没意思。
想想也是这个道理,谢姝便没再纠结此事。
安顿好了姑娘们,谢姝也就没在燕回县多待,在吴春花被押解之前她又去过牢里一次,从她那里打听出来了买走硕哥儿的戏班子叫回春班,不止唱戏,也演杂耍,常年在西北的边境城镇中游走。
程老花钱从黑市给他们办了户籍,一路往北去找硕哥儿。
马车、客栈、锦衣华服,谢姝恍惚以为他们真是外出旅游的,但没过几日,程云归便频繁的离开队伍,有时候一去大半日,回来也只与宋珩说几句,完全不与其他人交流了。
谢姝明白宋珩的身份特殊,也清楚自己必须装不知道,但这日天都黑透了,程云归还未回来,前面也没见着客栈,俨见着今晚一行人可能要露宿荒野,谢姝终于没忍住,向宋珩说起了此事。
“程老他……或许得离开一段日子。”宋珩显然不想说实话。
谢姝也没有逼他,只是问起了更现实的问题,“程老可曾留钱在相公身上?”
宋珩皱眉,从怀里掏出个荷包,“应该就是这些吧。”
谢姝接过荷包,里面只装了点散碎银两,还有一百两的银票,倒是足够他们花到云州城去了。
“既然还有盘缠,那咱们是继续往前走,还是在这儿等等程老?”对于这位移动钱包,谢姝打心底里尊敬他。
毕竟追随废帝,也是要有足够决心的。
像程云归这样的财力,要么是老太后生前给的,要么就是他自己本来就拥有,但无论是哪一种,他投靠新帝肯定都要比现在过得痛快。
宋珩推开车门环顾周遭,夕阳落尽,晚霞也被暗夜渐渐吞噬,让人心里没着没落的。
犹豫再三,他这才下定决心,“还是继续往前吧。”
车夫跟着他们也几日了,互相也熟悉,闻言安慰大伙儿,“这一路都没见着客店,估计再要不了多久,肯定就能遇见了。”
宋珩没再说话,只是推开车门,和车夫并排坐到了一起。
“怎么了?”谢姝探出身子询问。
宋珩却只摇了摇头,“没什么,天色太暗,我帮车夫瞧着客店,别错过了。”
自幼养尊处优,他并不是个体贴的性子。
谢姝狐疑的把目光投向路两边,他们走的是官道,越往西北,路边的树木越少,但这一片地形沟壑交错,山丘纵横,确实是人烟稀少。
“估计很快就能找到客店投宿了。”谢姝轻声安慰宋珩,也是在安慰车里的两个姑娘。
她放下车帘回到车厢内坐好,颠簸的马车,晃的人昏昏欲睡,元娘已经睡着了,宋玖也在犯迷糊。
谢姝强打精神,从空间里取出来一杯灵泉水喝下,顷刻间睡意全无,她抻了抻胳膊正犹豫要不要往水囊里加点料给赶车的两个男人解乏,车身忽然一晃,紧跟着就传来了马儿的嘶鸣声,马车跟着就停了下来。
朦胧的天光下,两队人马从后面包抄,将马车围了个水泄不通。
宋珩按住靴子,那里藏着一柄匕首,但这么多人,车里还是三个女眷,他根本一点胜算也没有。
“公子,你带夫人先走!”
车夫将马缰塞与宋珩,一刀扎中马屁股,随即纵身冲向了那些人。
“就凭你,也想来拦我们?”杀手的笑声轻蔑,随即便起了刀剑之声。
受惊的马儿横冲直撞,但那些杀手却不管不顾,一刀刀劈下来半点生机也不留。
宋珩攥紧马缰,一边控制车身一边躲闪那些刀剑,他很清楚,若不能冲杀出去,他定会死在这儿。
元娘在马车蹿出去的一瞬间就醒了,被吓得又哭又叫,然而车身左摇右摆,根本没有时间让她哭,谢姝仗着身高优势手脚撑住车厢才让自己停止翻滚,一把拉住宋玖把她推到角落,可还没等她抓住元娘,车子猛的一翻,元娘直直朝她腰腹砸来。
“抓住窗框!”谢姝赶忙大喊。
可元娘却像没听见一样,谢姝只好一缩身子想躲开她的撞击,但还是被元娘砸到了脚,钻心的疼痛直击天灵盖,她刚才要没躲,这一下她腰就得废。
没有谢姝当肉垫,元娘这一下摔得也不轻,人直接昏过去了。
车厢此时像倒扣在地上一般,谢姝给了宋玖一个噤声的手势,随即撩开车帘朝外看。
这一眼,差点没把她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