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权即使没买卖上的事情要忙,他也不懂村里摆酒席的礼数。
所以,这事王洪城不出面帮衬,他真的会两眼抓瞎,光靠李素琴一个农村妇女,在农村这个地方不好使。
还是那句话,农村这地方,摆酒席招待来道喜的人,礼数不能被人家挑拣了。
那就会被村里人传出去当成笑话说,一群婆子们,闲着没事时,村头村尾的唠你家的不是。
“这孩子,你这说的哪里话,你家的事就是二叔的事,大哥不在家,我这個当二叔的应该的。”
王洪城说道这里,顿了下,语气愧疚的说道:“小权啊,二叔之前对不住你,你别往心里去,咱们有骨血连带关系,打折骨头连着筋。”
王权笑着点点头,“都是小事,没啥,二叔你别往心里去。”
那次的事情王权当时心底,的确不痛快,可过后他就没在计较啥了,毕竟,是自己亲人。
王权也不在乎那点钱,只是,事情王洪城做的的确不对劲。
“嗯,你回屋吧。”王洪城深一脚浅一脚的在村道上朝村子西头走远了。
王权瞧着他二叔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漆黑的村道上,他才转身回家。
吃完饭,王权跟老四核对了这段时间,家里蔬菜大棚收支情况,和收购二凯子,三晃荡,还有二叔家,三叔家蔬菜支付出去的钱。
老四手里拿着黑色木质大算盘,噼里啪啦的计算着,最近这几天的支出钱数,和收入钱数。
正常老四王艳是一周一核账,所以,此刻自家三哥来查账,她只需要把最近不满一周的账目计算一下就完事。
再把之前的往一起一拢就出来了。
收入,支出,余额一下都算出来了,老四给王权看着她算完的账目。
王权坐在老四屋里的书桌前看了一遍,“还行,记录的还算细致。”
“钱数要每天跟账目核对啊,你别落下了,还有就是工人的工钱都要记录清楚了,别弄错了,发了钱记得让人家签字。”王权提醒老四。
王艳点头,说道:“好的,三哥咱记住了。”
“嗯,三哥九月份就去京城读大学了,家里你最大了,日常你除了记账核算好钱,之外,你也要知道每周定期去镇上把收入的钱存到银信用社。”
“需要用时,再去取出,家里不能存放多的现金,还有就是你要记得帮助三哥照顾老五和小六,还有咱妈。”
老四点头,答应道:“三哥,这些咱记住了。”
“老四啊,你9月份开学就上六年级了,三哥这几天去省城问问,看能不能明年把你转学到省城上初中。”王权寻思了下,原来他是打算将老四,老五初中都弄到省城念的。
毕竟,省城的教学质量肯定比农村的好,他们菱角堡小学的乡村教师,学历是小学毕业。
小学毕业教小学,教学质量可想而知。
可老四去省城念书,家里这边的事情,她又照顾不上了,记账倒是可以让老五记,可算账王权就担心了。
老四一听,去省城上初中,她眼睛都歘歘放光,省城她不止一次去过,那宽阔的大马路,楼房,尤其那里的姑娘都是穿花裙子,的确良衬衫,骑自行车的,这些都是老四羡慕省城的原因。
“不管你,明年能不能去省城念初中,你都要记住认真刻苦学习,才是关键。”王权知道自己小学初中也都是在这里念的啊。
后来,也考上县城一中了啊。
“嗯,咱记住了,太好了。”王艳高兴的原地转了个圈。
“别高兴太早了,三哥这几天去省城的教育局问问。”王权觉着这事要是问不成,老四非得情绪低落不可。
这丫头挺要强的,不然成绩也不能那么好。
老四点头,“行,没事,去不上咱明年就去镇上念呗。”这话老四说的倒是挺轻松的。
王权点头,继续说道:“你和老五马上放暑假了,记得经常去咱家的铺子里帮忙干干活。”
“成,后天返校,作业都发完,咱就带着老五去省城帮忙。”老四乐颠颠的跟王权说着。
“行吧。”王权也没问她这个期末考了多少分,觉着自家四妹差不了,成绩差点的是老五。
王权起身回了老屋,大热天的屋里虽然没烧火炕,可是热啊,头几天下雨了,屋里火炕还湿漉漉的。
这又热又湿的,根本住不了人。
陆涛在老屋后头,王勇搭的门板上躺着呢。
碍于,王权家有俩妹妹,他还穿着半袖上衣呢,躺在门板上半睡半醒的样子。
王权回屋找了两件棉布背心,扔给陆涛一件,“换上,明个让大姐给你做件新的。”
王权的背心旧是旧点,但是李素琴都给洗的干干净净。
陆涛也没介意,脱了半袖,换上背心。
王权把老屋后门又卸下来一块门板,地上摞起来400高的砖块,把门板放上去,简易的床就搭好了。
从屋里拿出两枕头,毯子,夹被,俩人躺在门板上凑合睡一宿。
白基伟的车停在村头,他瞧了这村子半响,黑灯瞎火的也没看出啥稀奇的,“这家伙,就是出身在这种穷山恶水的地方啊?怪不得那么狭隘。”
“这种人思想和脑子都有局限性,傻。”他最后总结了下王权。
车子停在村头到了晚上十一点钟,白基伟坚持不住了,他吩咐司机走,为啥他会舍得走呢?
因为饿跑的,白少爷也是人啊,不吃饭也会饿,而且,上次刀伤后他的身体一直不如从前。
车队掉头回到镇子上,临街的饭店都打烊了,大半夜的80年代也没后世的夜生活,谁家铺子这个时间段还会营业。
气的白基伟在车里一顿骂王权。
车子继续开到县城,才找到饭店,保镖们都饿的不行了,他们嘴上不敢说,心底暗骂:“白基伟你个傻逼,大半夜的在村头守着,饭都不吃了啊?”
“人家回家吃饭,喝酒,睡觉的,咱们就跟着你这个大少爷喝西北风啊?”
一群保镖敢怒不敢言。
王权不知道这事情,白基伟也不知道保镖们的心底活动。
这一宿,陆涛虽然是睡在屋外的门板上,但是,他却睡的很凉快。
第二天凌晨四点,王勇就开着三轮车载着王娟回省城了,铺子得早开门做生意。
王权六点才醒,起来喊陆涛洗漱,去前屋吃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