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难免有人发出了调侃:“周大人,您这是请了个色鬼回家冲喜吗?哈哈。”
这样的声音,尤为刺耳。
这不得不让郭正心中有了决断。
他面色冰冷的冲已经乱了心神的郭闵文开口说道:“休妻。”
即便郭正不提,以郭闵文的德行也断然不可能让现在的北宫鲤嫁给自己的。
于是他只能强撑着身子站了起来,软绵绵的说了一句:“抱歉,我不能让你进门了。”
话虽没底气,但却犹如一柄钢刀一般狠狠的扎进了北宫鲤的心里。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甘愿为其付出生命的男人,此刻会变得如此软弱无能。
“郭闵文,你好狠的心。”北宫鲤斥责道。
郭闵文是个及其好面之人,原本北宫鲤的举动以及触碰到了他的底线了。
此刻在被她所指责,自然心里也及其愤慨道:“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个水性杨花的贱人。”
几番争论下来,北宫鲤这才幡然醒悟,郭闵文这样的反复小人,根本就不值得托付终生。
她万念俱灰之时,脑海中很快浮现过昔日叶时念对自己关切备至的场景,那温存的画面,让此刻的北宫鲤倍感珍惜。
就在这僵持不下之际,一个阴柔的声音便响了起来:“皇上驾到。”
这时,众人才反应过来,在郭正的强烈要求下,大周皇帝这次亲临现场为他们主持婚礼。
内侍的声音落下后,只见一身着一件黄金直襟长袍,腰配龙纹宽腰带,手中拿着一串玉感透亮的佛珠男人迈步走了进来。
他便是当今大周的皇帝周云龙,虽说样貌看似粗犷,但却古朴沉郁,让人看着有种琢磨不透的。
陈书音看着周云龙的气色,倒是露出坏笑:【看来干娘成功了耶。】
“愿吾皇万岁。”
见周云龙到场,众人纷纷下跪迎接。
当然,在瞧见周云龙来到此地时,院子里的人便个个心怀鬼胎。
原先处在叶孤烟等人身后的福伯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了。
周云龙看着地上的场景以及衣衫破碎的北宫鲤时,忍不住出声惊叹:“有没有人来告诉朕这是怎么回事?今天不是大喜之日吗?”
郭正擦着眼角上哭诉着:“回皇上,此乃家门不幸啊,我们郭家今日本意是娶亲冲喜,可奈何……却有辱门楣。”
等郭正把事情的经过一一道明后,周云龙非但没有安抚几句,反而直接调侃起来:“郭尚书,看来你是老而弥坚啊,可喜可贺。”
汗颜的郭正连连摆手。
“来来来,让朕看看,让你郭家丢了如此大面子的女子究竟长何模样?”周云龙玩心大起,当即想要一睹容貌。
北宫鲤也很配合的抬起了头。
泪眼朦胧,略带几分憔悴的北宫鲤此刻看上去更加惹人恋爱。
【老色批。】
陈书音心里头暗骂了一句。
周云龙听到了,眼神四下一扫,却没发现谁动嘴,一度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
只不过,也就在周云龙走神这一功夫,原本还表现出楚楚可怜的北宫鲤此刻眼神当中掠过一丝狠辣。
紧接着,整个人犹如弹簧一般瞬间崩起,袖子当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匕首,狠狠朝着他的要害扎去。
【舅,抢头功。】
叶时念会意,一个瞬身便护在了周云龙跟前,大手一挥,直接就将匕首夺下。
“你!”北宫鲤更加没想到,叶时念反应如此迅敏。
郭正见状,瞬间脸色大变。
他先前可是不断求着周云龙来此主持的,可现在新娘却要刺杀皇帝,这一联想下来,岂不是自己成了主谋了?
为了撇清关系,他赶紧眼神示意离她最近的郭闵文。
郭闵文瞬间会意,拔出佩剑,怒喝一句:“大胆反贼。”
可就当他准备斩杀北宫鲤洗清嫌疑之际,一排箭矢顺势而下,当即将其射成了马蜂窝。
“我的儿。”
亲眼看到郭闵文中箭的郭正只感觉天都要塌了。
他跌跌撞撞的跑到了郭闵文身边,随即撕心裂肺的呼喊着叫大夫。
郭闵文整张脸都开始抽搐,无意识的说着话:“那……那天,我要是没有一个人逃走……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说完后,郭闵文便垂下无力的手。
“儿啊!”郭正感觉自己心都快被挖去一块了。
“狗皇帝,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这时,四周已经被一伙手持弓箭的神秘人团团围住,为首的赫然便是福伯。
只见此刻的福伯腰挎双刀,神采奕奕,完全没有昔日的老态。
周云龙仗着有叶时念在场丝毫不慌,反倒是问起福伯:“你是何人?为何要行刺朕。”
福伯果决道:“我为当年北邙阵亡的数十万亡魂,向你讨债。”
周云龙却道:“战争伤亡本属正常,如今两国已重修好,你又何苦再掀起战火?”
福伯反驳道:“当北邙山蟒城,众将都已经开门投降了,却还被你们大周的军士全部活活烧死,这难道也属于正常?”
叶时念立马向周云龙投去诧异的目光。
但周云龙只是漠然的回了一句:“他们,都该杀。”
那只山蟒城的军队是北邙的精锐,若是私下放过,将来必定成为大周的心腹之患。
因此,在叶时念攻破山蟒城,将这些人收押离开后,周云龙便暗中派人解决了这些俘虏。
只是此刻福伯已然怒火上涌,当即下达了指令:“把这里的人全部射杀,一个不留。”
“住手。”叶时念出声制止。
但面对叶时念的话,福伯却拱手拜了三拜:“叶将军,您的为人善良,老朽是看在眼里,但道不同,我很抱歉您被卷入这次风波,若有下辈子,老朽以命相报便是了。”
叶时念对于这些话,心中也是有所触动。
但还是无奈的挥了下手。
只见周围铁蹄声不断响起,短短数秒的时间里面,一支万人的骑兵队已经将整个尚书府给团团围住了。
福伯瞳孔一缩,难以置信:“你一开始就已经布局好的?”
“若你们不出手,便会相安无事。”叶时念看了一眼北宫鲤,言语当中掺杂着几分无奈。
毕竟当初他真的以为这个女子善良且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