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笠下,那女子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许久都没有说话。
叶孤烟见等了有一段时间后,便再次追问道:“要是你医治不好的话,那我就另寻名医了。”
终于,女子开了口:“说说,是什么心病?”
“我想问问你,如果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家庭因为另外一个女人的闯入,而被迫分崩离析的话,这样落下的心病,应该如何医治?”
叶孤烟一口气告知后,对方这次沉默的时间比先前更久了。
但叶孤烟这次没催,因为,她接下来有的是时间等待对方给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你就是槿儿姐姐吧,我常听时念提起你,心中对你也只有敬佩之意。”
此话一出,叶孤烟也就证实了眼前之人就是北宫鲤无疑了。
叶孤烟面色凝重道:“你且别管我是谁,我现在是在问你先前的心病如何医治,别忘了,你现在可是人人称颂的女菩萨呢。”
北宫鲤长叹一气,接着说道:“若原本夫妻没感情,没希冀的话,那即便没有另外一个女人的出现,那这段名存实亡的感情,迟早也会走到尽头的。我要是这其中的夫人的话,我不仅不会得心病,还会大方的放手让对方离开,去拥抱更好的生活。”
这话把叶孤烟怀里的陈书音都给惊住了:【拿着绿茶的剧本,说着这么圣母的话,不愧是这本书里面最强绿茶啊!】
即便陈书音没说,叶孤烟也能感觉到对方的段位相当厉害了。
“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也明确告诉你。我是绝对不允许你嫁给时念的,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眼见叶孤烟摊牌,北宫鲤也不想再继续端着了:“这可不是你能决定的了,时念,他的心,现在在我这,我嫁入将军府,只是迟早的事情。”
看着对方将自己当成了木槿儿,叶孤烟倒也没有辩驳,而是撂下狠话:“那我们拭目以待,我若不点头,你即便嫁入将军府,以后也没好日子可过。”
北宫鲤对此毫不在意:“是吗?我们拭目以待。”
从客栈回来后,叶孤烟越发觉得头疼。
北宫鲤给她的感觉就是一只狡猾的狐狸,根本就猜不透它的心思。
不过,叶孤烟到觉得北宫鲤一句话说的很对。
若叶时念和木槿儿没有恢复往日的感情的话,即便暗中除掉一个北宫鲤,后面还会有千千万万个。
正在发愁时,叶时念已经退朝回到了家中。
叶孤烟还想着去和叶时念说道说道关于木槿儿的事情。
但叶时念的情绪却有些不对,一听叶孤烟提起木槿儿的事情,就一脸不悦道:“姐,我今天很烦,不想和你讨论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情。”
知道其原因的陈书音则偷偷告诉叶孤烟:【娘亲,因为舅舅合离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满朝文武全部认为舅舅他忘恩负义,背弃糟糠之妻,故而不断数落。而且他现在心里认为造成如今的言论肯定是舅妈暗中传出去的,你现在说这个,他肯定不乐意听。】
面对这番言论,叶孤烟心里却一阵酸楚。
她别的不敢说,但却可以肯定,木槿儿绝非那种暗中捅刀子的人。
原本准备回屋休息的叶时念,这时又转身说道:“对了姐,明天京城的百香居我请了绿风旗主,到时候你只需要把这个交给他,让他做棋玉的师父,应该就不成困难了。”
看着叶时念递过来的精致礼盒,叶孤烟有些诧异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叶时念直言不讳道:“东海琉璃珠。”
叶孤烟猛然一惊:“这不是当日槿儿的嫁妆吗?”
“是,早些年她就打算送给你庆贺平安生下书音,只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绿风旗主的夫人,痴狂于各式各样的宝珠,相信有这个,让他教导棋玉,就不难了。”
“你明天不去?”
叶时念点头道:“嗯,你们见面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妥当了,明日我还要赴约,还望姐姐莫怪。”
“自然是以你事情为重,明日之约,我自己去也成。”
“我到时会让阿三阿四陪你一起前去。”说完后,叶时念便转身进屋了。
而在叶时念走后,叶孤烟看着手里的盒子,一时之间情绪翻涌不定。
当日虽不是她直接害了木槿儿肚子里的孩子,但确实是与她有关。
可木槿儿非但没有找自己发泄怨气与复仇,反而还惦记着自己。
这样的姐妹之情,又该如何舍弃?
陈书音看着叶孤烟那难受痛苦的表情,心中也暗自下定了决心:这个舅妈她认定了,如果真认不下来,那就换个舅舅。虽然叶时念的颜值真的很让陈书音迷的不行,但比起这样的舅妈,又算得了什么?
马蹄溪。
一辆马车徐徐行驶到这里停下。
马车上,柳媚缓缓走了下来了。
她眼神四下扫了一圈后,心头有些不悦:“怎么都到约定时间了,人都还没出现,老周到底是怎么做事的。”
只是在她刚说完还没多久,一个带血的盒子便被扔到她眼前。
看到这个盒子,柳媚心中可别提有多高兴了。
她第一时间就俯身将箱子给拿到了手里,嘴里还嚣张地念叨着:“叶孤烟,你也有今天,早就告诉过你,和我斗,没有好下场。”
说完,柳媚顺势打开了箱子。
可开箱的刹那,差点没把她当场吓尿:“老周!”
尖叫一声后,柳媚将箱子给扔了出去。
只见一只手一下便接住了老周的首级,文臣扇缓缓从后面走了出来。
“文……文臣扇,你这是做什么?”一眼认出文臣扇后,柳媚顿生不悦地指责道。
文臣扇单手横在身前,恭恭敬敬地弯腰行礼:“好久不见,尊敬的救命恩人。”
听到这样的称呼,柳媚的底气也开始逐渐变大起来:“老周怎么回事,谁杀了他?”
“自然是我。”文臣扇没有丝毫否认,当即应承了下来。
可柳媚却万分不解:“你称呼我为救命恩人,却杀了我们之间的联络人,这,究竟是何意思?”斗笠下,那女子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许久都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