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荞沉吟,若今天她只是自己前来,那么这帮人就算是天罗地网,她也有本事逃出去。
但是现在人质在手,让她不得不多考虑一下。
虽然李盛和敖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说话已经跟没带脑子一样,但是白荞念及长眉道人,再加是同一个队伍,她确实无法坐视不管。
白荞:“你现在是威胁我,威胁我留下为你们效力?”
安培簌钦:“过程并不重要,我们只看结果,现在你可以考虑了吗?”
白荞吐出一口浊气,目光落在了李盛和敖斩身上。
李盛看起来奄奄一息,毕竟三人中,他的修为最差,敖斩虽然有精神头,但是依旧不服输的模样,对着白荞,就是一副“我用不着你救我”的神情。
白荞淡淡收回目光,看着安培簌钦道:“我需要一天时间考虑下。”
安培簌钦对此没有什么意见,只是淡漠地耸耸肩道:“好的,当然可以,我们对您还是有着十足的诚意。”
说完,他挥手让站在守门的和服女进来。
安培簌钦指着和服女,语气平淡道:“你好好服务这里,只要白小姐有什么需要,都要满足。”
安培簌钦交代完,扭头离开。
待他离开后,敖斩才捂着下半身嗷嗷叫,他痛地牙齿打颤:“这个狗倭国人,还什么大阴阳师,简直就是老阴比,老6都没他能耐。”
白荞看着敖斩骂骂咧咧的样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白荞:“行了,省省力气吧,人都走了,现在我们下一步怎么办呢,队长。”
白荞也懒得动脑筋,干脆把问题丢给敖斩,然后淡定地夹菜吃饭。
敖斩一双因气愤和突出的大眼显得有些面憎。
敖斩:“还能怎么办,你还真打算留下啊,你行动自由,想跑绝对能跑的掉,赶紧回国搬救兵啊。”
白荞看着敖斩,没想到他所谓的办法竟然那么蠢。
敖斩呼了一口气,继续道:“我好歹是天云山掌门,他们不敢拿我们怎么样。”
白荞瞥看门口哆哆嗦嗦站着的和服女。
她语气平静地询问和服女:“你也是女忍者之一么?”
和服女抿了抿唇,点头:“我叫春日,也是女忍者之一,由美子……是我的姐姐。”
白荞没想到春日是由美子的妹妹,她脑海里不禁又浮现出由美子那忍辱负重的神情。
白荞长叹一口气:“那你知道你姐姐是怎么死的吗?”
春日点点头,她悄悄道:“当时我去后厨传菜,路过房间的时候……看到了。”
“姐姐想带我们所有人走,她说搭上了你的关系,我们很快就都解脱了,这件事被先生发现,先生亲手打伤她,将她送去731军事部队。”虽然没有当场死亡,也和死了一样。
毕竟进入731,就没有人能够活着出来。
在一旁听谈话李盛脸色微变,露出一抹恐惧:“731军事部队还存在?”
李盛随即看到白荞疑惑的脸,立刻解释道:“这个731部队是早年倭国的军事部队,主要负责人体实验,研究毒药等,残害了不少天朝人,并我们的同胞的血肉做研究数据,卖给其他国家,这个部队的残忍程度令人闻声色变。”
白荞微微一怔,看着和服女:“你的意思是由美子被送过去的时候并没死。”
春日应声:“对的,731部队只要活体,哪怕半死不活都没事。”
“我们所有的姐妹只要不中用了,就会送到731军事部队处理,除此之外,阴阳师、灵师中有叛徒,也会被送去做活体实验,像我们这种极限人类或者有修行的人类,都是最好的实验数据。”
白荞虽然不知道活体实验具体会做到什么程度,但从李盛的表情来看,绝对不简单。
白荞蹙眉问春日:“既然你们知道一切,为什么还要任由你的姐姐被带走,她可是因为你们才会落入这个处境,难道你们就不像救她?”
春日唯唯诺诺地缩了缩脖子,有些怯懦的说道:“我也没办法,我们根本反抗不了,我们这些女忍者的命都是最低等的,只能认命,而且我们……也没求着姐姐救我们,是她自愿的,所以她现在被送到731军事部队,也和我们没关系。”
白荞忽地冷笑,还没吐槽春日,一旁的敖斩就忍不住开口冷嘲热讽:“可真是个白眼狼,真是可惜了那样的极品,我要是你姐姐,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这群姐妹。”
敖斩本来不知道由美子的打算,在听到白荞和春日的对话后,也大概了解女忍者的处境,他对由美子的初次印象不错,所以才忍不住帮忙说话。
春日被说的有些委屈,只能抿着嘴站在门口,不愿再和众人搭话。
白荞现在是走不掉了。
她蹲下身,看着敖斩和李盛,低声道:“明天我会答应他们,作为条件,我会让他们把你们俩送回去,剩下的就看你们的了。”
敖斩对此很不同意,被白荞救还不如杀了他。
李盛则是恨不得敖斩赶紧同意,李盛几次想打断敖斩,但是又有点怕他,只能在一旁附和白荞的话。
李盛:“是呀,掌门,我们留在这里也是拖后腿,先保住我们的命,你没看出来吗,只有咋俩杯下药了,白荞丝毫一点事情都没有。”
李盛面露尴尬地捂住自己的裆部,这里可是男人脆弱的命根子,他这种状态已经疼了一个多小时了,快扛不住了。
白荞深吸一口气,也不想和敖斩再倔强下去。
白荞:“敖斩,我不想再跟你废话,就按照我说的去做,我留在这里,只要我不想,他们拿我没办法,但是你们会给我拖后腿。”
敖斩急了:“我堂堂一个天云山掌门,怎么可能给你拖后腿,你少在这里给我放屁。”
不等敖斩气急败坏,白荞一个手刀直接将人打晕了过去。
白荞一脚把敖斩踢给李盛:“我现在就让春日联系安培簌钦,到时候放你们走,你们回国把这里的情况告诉丰毅。”
白荞知道丰毅在圈内很有影响力,应该能帮得到自己。
李盛立刻点头应下,此时他一手尴尬地捂住自己的裤裆,一手拉着敖斩,讪讪地干笑。
白荞通过春日联系上安培簌钦,随后看到安培簌钦找了几个医护人员将李盛和敖斩带走了。
春日跪在地上,一副恭敬的模样:“白小姐,安培先生说了,让你先在这里休息,明天一大早会带你离开。”
白荞应了声,非常心大的选择休息。
因为倭国没有床,统一的榻榻米,让白荞睡得很不舒服,第二天,她腰酸背痛地起床,春日闻声立刻端来了洗脸水。
春日细心地递送一条毛巾,语气平和地说道:“白小姐,安培先生吩咐过了,需要你空腹,所以没给你准备早餐。”
需要她空腹?
白荞心里觉得奇怪,动作快速洗好脸,随后跟着春日出了酒店。
安培簌钦坐在私家车里等她,一副精致贵公子的做派。
安培簌钦很有礼貌地冲白荞笑了笑:“昨天我收到白小姐消息的时候,我很开心,你做了个很正确的选择。”
白荞也微笑:“所以呢,现在我要被你带到哪里去?”
安培簌钦:“为了证明我们的诚意,我想带你去看一些倭国的机密。”
安培簌钦边说边拿出一根雪茄,随后想到白荞在身边,只能笑道:“不介意我抽根雪茄吧,路途还挺远的。”
白荞:“我很介意。”
说完她仰躺在座椅上,准备睡个回笼觉,毕竟安培簌钦说了,这个路程有点远。
当安培簌钦到达目的地时,白荞还没睡饱,她打着哈欠,饥肠辘辘地起身,一副很烦躁地样子。
她抬眸看着眼前的建筑物,陷入无语中。
安培簌钦竟然带她来医院,真的很莫名其妙。
安培簌钦看出白荞的无语,只是轻轻一笑,眼底闪过精明和歹毒。
安培簌钦:“这里就是731军事部队,白小姐不想去看看嘛,由美子还在里面呢,她不愧是这一批女忍者中的佼佼者,到现在还能发光发热。”
白荞觉得安培簌钦是故意带她来见由美子。
安培簌钦带着白荞大步走进里面,与医院外表不同,这里到处铜墙铁壁,就像是监狱一样,让人很不舒服。
看着安培簌钦带着白荞进来,迎面走来一个白大褂男子,男子带着口罩,虽然看不清五官,但也能出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男人鹰眼透着疲倦,看到安培簌钦时微微颔首道:“簌钦先生,有事?”
安培簌微笑:“我想来看看昨天送来的叛徒,是个女忍者。”
男医生点头:“好的,她刚刚做完实验,在病房里,这位是……”
男医生说着把目光落在白荞身上,他能敏锐的察觉到白荞身上有股强者的信息。
男医生的眼里迸发出绿光,活脱脱像是饿了十天的黄鼠狼看到了鲜美多汁的鸡。
安培簌钦微笑,金丝眼镜在光影下将所有的情绪掩盖。
安培簌钦:“她是我们的新成员,叫白荞,是天朝人,实力很强。”
男医生的眼睛更亮了几分,连连主动和白荞握手,微笑道:“来吧,白小姐,731军事部队欢迎你,来吧,先来抽一管血。”
白荞整个人傻眼了。
抽血?为什么要抽血?
安培簌钦微笑解释:“每次来731军事部队拜访,都要抽血,这也是我让你空腹的原因。”
白荞明了,想起之前白小亦在医院,每次抽血检查都要空腹。
只是……她看着男医生,觉得这次抽血并非那么简单。
男医生笑眯眯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白荞虽然心有疑惑,但还是很配合地去做了抽血。
白荞看着在细管里的血液,忽然想到,731部队本就是研究人体的,其中这几年更是研究了不少修道者身体。
会不会他们想要研究白荞的身体,这个血液就是蓝本。
白荞想到这里,本能地蹙起眉头。
男医生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离开过白荞的血管,他满眼闪着光,异常兴奋地说道:“白小姐,你血液的色泽真是漂亮,就像是红宝石一样,而且……”
他捧着针管,摘下一侧地口罩,深深地吸了一口,满脸陶醉地说道:“你的血液里有一股香味,就像是桃子一样,真好闻,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研究了。”
他迅速地戴好口罩,眼眸认真地盯着白荞,一瞬不瞬。
白荞冷冷扫过男医生的脸,哪怕刚刚只有一瞬间,她还是看的很真切。
这个男医生的面相自私自利,出身条件较好,父母身亡较早,家庭成员简单。
最主要的是,这个男医生手上沾染了很多血魂,可他身上有一些厉害的物件,那些血魂只能围着他转,根本近不了身。
白荞目光幽深,这时候安培簌钦缓缓走过来,双手很轻易地搭在白荞的肩膀上。
安培簌钦微微一笑:“怎么样,抽血结束了吗,我们想去看看那个叛徒。”
男医生点头,立刻收敛脸上的表情,随后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钥匙,直接丢给了安培簌钦。
男医生:“房间在左回廊的右手边第一个,这是钥匙,记住了,别乱走,你知道的,我的实验都是要人命的。”
安培簌钦点头,拉起白荞离开。
白荞捂住扎了血眼的伤口,将止血棉丢在垃圾桶里,随后她侧头看着安培簌钦:“你们拐弯抹角,就是为了拿到我的血液样本吧,可惜,没什么用。”
安培簌钦的笑容一瞬间凝固在嘴角,却没有否认。
白荞淡淡道:“走吧,去看由美子的最后一面。”
安培簌钦垂眸,率先引路,带着白荞来到一扇铁门前,白荞注意到路过的地方可以看到好几个铁门,每一个都必须要用钥匙打开。
安培簌钦用钥匙开锁,推开铁门时,发出了腐朽的“吱啦”声,宛若老太太的哀嚎,透着死腐的气息。
白荞抬头,一眼看到里面的场景。
破败的木床上躺着一个浑身赤裸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