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蛊?”
沈娇娇吓得浑身一颤,险些跌落下地。
好在一旁站着孟珲,扶住了她。
她紧紧靠在义兄身上,仿佛只有这样,才不会倒下去。
蛊?这玩意她只在话本上看过。
她还以为是杜撰出来的呢!
孟珲垂眸,见她肩膀轻轻颤抖,似是被吓到了,大手一伸,将人护在怀中。
“钱老,您这话是否属实?”
钱老翻了个白眼,说道:“老夫从不撒谎,该是什么就是什么。”
“蛊是传闻中的东西吧?我听说只在南方偏远小国出没,我朝立国以来,更是从未有过类似的事物,怎么会在小小一个临安城出现?”
孟珲脸色阴沉,他心知钱老不回撒谎,可是……
这要他如何相信?
他的娇娇竟然中了蛊!
钱老再次翻了个白眼,对孟珲十分的不耐烦。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是你没见过而已,井底之蛙可不要坐井观天哦。”
沈娇娇见老头如此勇猛,竟敢三番两次讽刺义兄,悄悄朝他投了个敬佩的眼神。
孟珲倒是不计较这些,经过多日的相处,他早已习惯了钱老的跳脱。
此刻他只想知道要如何解决。
娇娇身体康健,比什么都重要。
“钱老,您有没有方法解决这个蛊?”孟珲问。
沈娇娇也回过神来,连连点头问道:“这是什么蛊?居然会让我在夜里做出一些……奇怪的事情。”
话音越到后面越细微,几乎要听不清了。
莹白的耳朵悄悄泛起红晕。
昨夜那些……她可不敢说。
钱老意味深长地扫了两人一眼,“这种蛊的名字叫情人蛊,一般是女子给男子下的蛊毒,像你们这样的倒是少数。”
“我们这样?”沈娇娇疑惑地抬头看了眼孟珲。
他们这样,是哪样?
“意思就是,这个蛊虫应该是在你义兄身上,而不是在你身上。”钱老耐心解释,“这个蛊想要起效,还有极艰难的条件。”
“什么条件?”
“被下蛊者,若是在子夜见到一个异性,并与之行房事,就会深深爱上这个异性。换言之,若是没遇到异性,蛊虫就会死亡。”
沈娇娇‘啊’了一声,猛地直起腰杆,不敢再依靠在孟珲身上。
昨晚她分明与义兄说清楚了,两人再不纠缠。
结果义兄却莫名来到她的房中。
难不成……这蛊是义兄下的?
孟珲显然看出了她的所思所想,眼眸深沉了几分。
“沈娇娇,收起你那点小心思。”男人冷声警告。
沈娇娇缩了缩脑袋,不敢说话。
义兄智多近妖,定是猜出她在怀疑他……
“钱老,那你看沈娇娇体内还有蛊虫吗?”孟珲直白开口:“我们二人昨日并未行房事。”
沈娇娇眼睛陡然瞪大,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义兄。
等等……这是能说出去的?
不是,义兄是怎么做到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这种话?
孟珲低头看了她一眼,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让她别作怪。
钱老看着两人的互动,忍不住哈哈大笑。
“哎呀呀,看来孟总商没能抱得美人归呢!”
“您别瞎说!”沈娇娇羞红了脸。
钱老一副过来人的模样,笑呵呵道:“医者心中没有那些俗事的,你不必害羞。”
说着,认真看向孟珲。
“你俩虽然没有行房事,但也做了些旁的吧?蛊虫已经活了。”
“这也是为何我一见你们,就说你俩相好。蛊虫成活,会将你二人的气息交融,有经验者能看出一二。”
沈娇娇大惊失色,“怎么就成活了?我并没有爱上义兄啊!”
钱老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反问道:“是吗?”
沈娇娇一阵心虚,下意识攥紧双手,指尖用力到发白。
在钱老促狭的目光下,她用力点头,否认道:“我没有爱上义兄。”
这话说得慷锵有力。
孟珲眸色一沉,紧抿的薄唇昭示着他的糟糕心情。
任谁被心仪的女子当着朋友的面否认,都会这般生气。
沈娇娇更是不敢抬头看义兄一眼。
“嗐,你这女娃娃否认也没用啊,这只蛊虫就是铁证。”
钱老给孟珲使了个颜色,像是在问‘我够意思吧’?
“你有所不知,这颗情人蛊的古怪之处还在于,不仅仅能让被下蛊者深深爱上他人,还能巧妙验出被下蛊者是否爱人。”
“我打个比方,你说你不喜欢他,昨夜又没行房事,蛊虫就会死去”
“除非你对他有情,蛊虫才能通过有情人之间的接触,成活下来。”
沈娇娇目瞪口呆,几乎要被绕晕过去。
这老头儿,可真讨厌。
她!就!是!不!爱!义!兄!
无论他们怎么说,她都不爱!
见她一脸不信,钱老笑着摇头,“你不信?那就等着吧,蛊虫白日沉睡,不会发作,等到了晚上你就死活要缠着他了。”
说着,钱老抬起下巴朝孟珲的方向点了点。
沈娇娇又气又急,脸上红白交加,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
她恨死那个下蛊的人了!
为什么偏偏在她跟义兄说清楚以后,下蛊害她?
孟珲一直没开口,此刻见沈娇娇偃旗息鼓,瞅准间隙开口询问。
“钱老,我听您的意思,这蛊是在昨日下的?”
钱老点点头,“是的。”
“这蛊对身体有伤害吗?”
“能不能将蛊拿出来?!”
孟珲和沈娇娇异口同声说道。
沈娇娇后背一僵,不可思议地抬头看向义兄。
钱老也听出了孟珲的意思,朝他挑了挑眉毛,嘿嘿一笑。
‘对身体有没有伤害’的潜台词,不正是不想将蛊虫拿出来吗?
孟珲面色坦然,先是朝钱老回以一笑,紧接着拍了片沈娇娇的脑袋。
沈娇娇都快傻眼了。
义兄怎么能生出这样的想法?!
他竟想让这条虫子留在她体内!
想到这里,她果断转头看向钱老,哭丧着小脸,哀求他。
“钱爷爷,您别听我义兄的,我要把蛊取出来的,您帮帮我好不好?”
钱老虽然嘴毒,却最见不得小姑娘哭,尤其是这样漂亮的女娃娃。
“放心,爷爷帮你。”
应下后,老人抬头看向孟珲,又是嘿嘿一声笑。
“孟总商,你不走运咯,谁让你学人家柳下惠坐怀不乱呢?若昨晚成事,就难拿出来咯,现在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