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7章人流如织中
胜利诊所的酒局,也是轧钢厂的李主任对李胜利这个杜家女婿的试探。
对老李而言,嘴上说什么,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行动上的表现。
万一李胜利只是嘴上说说互助医疗点的作用。
李怀德这边,一下给安排许多患者过来,惹了人家小李不舒服,那他老李就要遭殃了。
风雨之中,这也是无数老李的无奈之处,上位从来都不是那么简单的。
触动了鱼虾鳖蟹那样的食物链,剩下的只有被生吞活剥。
风雨延续至今,食物链的关系,也在慢慢向宦途规矩转变,从初级到高级,这也是客观规律之一。
而宦途之上,从来都是掌握了权力的人说了算
李胜利作为杜家的前女婿,至今仍能参与杜家的家事。
而且对于杜家的公子杜鹏说打就打,显然,轧钢厂的子弟小李,才是掌握了杜家权力的那个人。
这无非就是确认杜老爹身后,杜家势力的归属。
对于孙会计的想法,李胜利虽说介意,但也是无所谓的。
经历过之前那位的孙主任,孙会计这边人就不咋好做了。
许多事,同事之间真的能感同身受,很多时候,能拉也会尽力拉上一把。
这传来传去的,真成了我的孩子,我也怕她将来赖账不是?”
时间长了,自己不去想,别人不在当面提,这茬也就算是过去了。
“那就妥了!
有事儿就往我头上栽,但也不能弄的太脏,我妈知道了会抽我。
张股长作保,那也是一颗唾沫一颗钉的。
这场酒局之后,他这个小李说的什么,才是轧钢厂老李的参照。
听到这话,李胜利就知道张股长顺路过来的原因了,就跟他帮人拉纤差不多。
因为这个涉及到了他在街上的脸面,脸面都没了,人差不多也就立不住喽。
因为第二天一早,北新桥的张股长,就借着上班顺路的说辞,来了诊所一趟,说是家具已经连夜备齐了。
诊所晚上的酒局,看着来的人不少,但多半都是之前李怀德安排来过,受过李胜利恩惠的人。
如今突然蹦出李胜利这么一个狠货,说弄掉了孙主任,当天就把人抓了。
喝酒之余,复诊复查之后,李胜利也就明白了李主任试探的意思。
张股长也说了,孙会计今天还会上门致谢,只是说这个的时候,老张这边有些欲言又止。
她要是提什么要求,你差不多点头就是了。
这茬虽说跟张股长有些说不着,但也是之前人爱人真实的表现。
祸从口出,因为几句话丧命,李胜利这边看的无非是时机合适不合适。
街面上,往他这个外伤专治身上泼脏水的多了,也不怕多这一盆了。
“小李,小孙那边经历变故,多少有些魔怔。
有什么话不能说呢?”
看到了老张的欲言又止,李胜利也没跟他蘑菇什么。
无非她一個女人,求的就是个庇护。
“成吧!
但丑话说在前面,她那孩子不能说成是我的。
这年月有了这层关系,基本就是可以托付的朋友了,说是铁瓷也不为过。
有这么个靠山,单位里说闲言碎语的也就少了。
她将来要是赖上你,我一样不答应的。”
你也别急着走,我这还缺点家里用的家具,你一遭让老杨办了。
真有了什么合适的理由,差不多也就把人当场送走了。
张股长这边顺道也表达了,他自己对于李胜利帮孙会计出头的谢意。
“老张,咱们之间的关系,就算不是铁瓷,也是正经的熟人了。
但是,如果谁要是敢当面给他泼脏水,那就跟头天的王伟红差不多了。
你替她遮掩一下,她在单位的腰杆子硬了,许多事也就能挨过去了。”
清楚了老李试探的目的,李胜利也没着急回应。
如果新上来的杨主任再关照一下,孙会计那边的日子也就能凑合过了。
道义,各行各业都有的,李胜利也相信。
现在的人,也真是能为了一句作保的话出生入死。
两人之间的关系,也算是相当亲近的,当日老张家揭不开锅的时候,不就找过他吗?
“这你放心,咱都是熟人,我来作保。
细致的人多半专一,改头换面投了杜家的李怀德,在李胜利面前,也充分显露了他的细致之处。
你们单位那主任的差事也不是个什么好差事,老杨注定做不长的。
你安心待着,将来,我能推伱一把。
这些个老家具,将来也是值钱的物件。
你我好赖合作过,我就不瞒你了,孙会计那边,你也帮着置办点。
你们两家置办的东西,钱我出,账先记着。
等将来你们手头宽裕了,这笔账要原数奉还,不然到时候我就要收东西了。”
开了个玩笑,敲定了细节。
李胜利就带着张股长,转了一圈后院许大茂家,也就是柳爷住的地方,以及原本聋老太太的屋子。
柳爷这边,没什么讲究,无非好料子的老家具就够用。
聋老太太的屋子,就要稍微讲究一下了,玫瑰椅这类还是要的。
原本屋里的一套玫瑰椅妆台,一看也是精工细作的玩意儿。
这或许跟老太太的来历有关,但人已经没了,深究也没必要的。
聋老太太屋里的家具虽好,但李胜利也没占下。
而是出门跟看家的一大妈说了一下,老易跟聋老太太之间,那也是人爱人的真情。
不管人家算计了什么,老易能把老太太送走,也够格得一个好人的称呼。
老太太剩下的家什,算作遗产也好,算作念想也罢,老易总归还是那个正主的。
张股长走了之后,李胜利就直接给李怀德那边打了电话,借厂里的运输队运家具。
互助医疗点的事,也得让老李过来详谈一下。
昨儿,王前进在一旁,挡住了老李的许多话。
再者,互助医疗点的事,也不是三两句话能说清的。
这次李怀德来的有些慢,北新桥的孙会计,先他一步到了诊所这边。
知道要谈的事上不得台面,李胜利也就带着孙会计,到了原本李家的正屋。
“以后我就叫你胜利吧,我叫孙春梅。
胜利,家里的孩子今年上六年级了。
因为我男人的关系,说是明年要下乡,这就是那混蛋得手的原因。
我长的还不错,算是有模有样,以后你随便就可以了。
即便有了媳妇,不也可以依着那混蛋的说辞,换个口味么?”
看着面前有些自暴自弃的孙会计、孙春梅,李胜利轻轻一叹。
一个下乡一个返城,里面也不知道藏了多少这样的肮脏事。
但这种事他也没招,你情我愿的买卖。
按孙会计的说法,其实主要原因还是源自他的男人,但人死账销,许多话也是没法说的。
&t;divtentadv>“肚里那个还不足一月呢,一副药就能拿掉。
这茬我就能办,事儿我给你说了。
拿不拿在你。
对你我也没什么想法,你愿意打着我的名头,我也让你打,但孩子生下来,可不能安我这边。
咱们有什么说什么就是了,生下来,对你、对你们原来的孩子未必有好处的。”
李胜利的话说完,就轮到孙春梅激动了。
自打肚子有了反应,她也想着寻短,但又怕孩子遭罪,只能强行隐忍了。
如今这年月,堕胎,也不是正经人家该干的事儿。
虽说心里模糊的有点想法,但之前的孙会计,既没门路,也没胆量,真要有这些,也不会让孙主任得逞了。
“真的?
胜利,给我打掉它,我谢您了”
看着跪下去的孙春梅,李胜利也没再多说什么。
没了孩子,她也就没了枷锁,害命与否,其实是跟医德无关的。
真要是让孙会计把孩子生下来,只怕她一生不得开怀不说,孩子将来也会被牵累。
“吃这种药是有风险的,容易不孕,这个你要想好。
我觉着你的岁数也正当年,有机会,还是再找一个好。
起码老来是个依靠,孩子,将来怕是靠不住的。”
用药之前,李胜利也给孙会计做了提醒。
再好的中医也不可能把这类药剂开的丝毫不差,真要是指哪打哪一下精准,那就真的不科学了。
靶向且相对精练的用药,差不多就是中医之中的国医圣手了。
将药剂的剂量,计算到微量,别人不信,李胜利一样也不信的。
“那我先回单位请假。”
现在这年月打孩子也不难,只是家里活蹦乱跳的好打,肚子里的就不好打了。
孙春梅不是没想过这条路,只是现在这年月,去医院打了,真不如把孩子生下来容易,万一被当做了搞破鞋的,那就是又一场灾厄的开端了。
李胜利说这话,对于医生而言也是有相当风险的。
但他跟一般医生不同,是医界霸王,没有法律法规的前提下,这类事,他还是敢做的。
缘于激动,孙春梅的双颊上带了酡红,出门的时候好巧不巧,又遇上了站在前院门口附近的李怀德。
瞅着李怀德的猥琐笑容,孙春梅还给回了一个微笑。
这女人高高兴兴的走了,剩下李胜利只能苦笑应对了。
“胜利,你好这口儿啊?”
见院里没人,老李这边也放下了主任、厂长的矜持,跟李胜利说起了荤话。
可话一出口,老李的脸色随之一变,这话说的早了,可也赶的巧了。
因为要帮着孙会计遮掩,李胜利这边也没开口,只是矜持的笑了一下,不赞同也不否定。
“胜利,院里小秦”
老李的不妥之处,就是跟院里秦淮如的关系。
轧钢厂比她长的好看的姑娘是有,但这么好看的寡妇可就这一个。
如今玩寡妇,也是风险最低的搞破鞋了,姑娘,老李也不怎么敢玩,风险太大。
如今触了杜家女婿饭盆里的饭食,老李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没个准信儿了。
“她生的孩子有点多了”
这话,李胜利也没法回,只能似是而非的点了一下。
“我试着还成”
“您的锅,您自己刷,我还年轻机会多着呢!
正好,两好凑一好,诊所周燕妈,原本是机械研究所的,现在可以出来工作了,我让她过来?
你作为轧钢厂的主任,还是可以问她的研究方向的。”
郑佩兰那边的保密,只是对李胜利这类普通人而言的。
遇上李怀德这类部属企业的主任,保密就分等级了,一些可以说的,李怀德也是可以听的。
至于李胜利,只要是有保密等级的,他就没资格听。
“成!
先看人,再说事。”
老李想把秦淮如推出来,除了李胜利的原因之外,也有身体的原因。
李胜利给他的虎狼药,脱胎于五石散,尽些矿石类的药物,药毒性是很大。
常吃,虽说不至于吃死人,但会把人掏空的。
以老李这样的岁数被掏空了,那也就是真的空了,补不是补不回来,但也是旷日持久的营生。
等慢慢补回来了,家伙事儿可能也真就不好用了。
回到诊所,让周燕把她妈找来,李怀德见了郑佩兰之后,也不得不佩服杜家女婿的眼光。
对比一下周燕的年纪,就知道这位岁数偏大。
但实际看上去,可比秦淮如年轻,而且扭扭捏捏的更勾人,这还饶着一闺女,就更好了。
接下来,因为要问到郑佩兰的专业,李胜利就让两人去正屋谈了。
“师父,我看这位李主任瞧我妈的眼光不对”
对于李怀德狼一般的眼神,周燕这边也有感觉,觉着老李不是好人。
“我的人,他不敢。”
这话李胜利也是故意说的,有了孙会计这茬,也就不差一个郑佩兰了。
有他这段时间闯出的名号罩着,庇护这两人平安走出风雨,绝对是够用了。
错非这俩还能再碰上些不知死的,那到时候也没办法。
他说出去的话,总不能当着徒弟的面,再坐回去吧?
听了师父李胜利的话,周燕这边也是面色一红。
昨晚家里老妈说了许多不该说的话,无非是男人女人之间那点事。
周燕总归是个姑娘,虽说有些认命的无奈,但昨晚的夜话,想起来还是很让人羞恼的。
看到周燕的表情,李胜利心里也是一阵无奈。
就跟现在的供给一样,人与人之间除了能拿出真情实意之外,第二靠谱的就是男女关系了。
实际情况也是这样,郑佩兰、周燕娘俩,除了他们自己,也实在拿不出能让人瞧得上眼的东西了。
但在李胜利看来不是这样的,他虽说对有些人下手无情,但对中医师,以及那些做过贡献的人,还是很没底线的。
郑佩兰如果能研制点有用的东西出来。
李胜利送她们家一场富贵也是轻而易举的,比如现在花个千八百的给他们置上一堂红木家具。
“年纪轻轻的,脑子就没点有觉悟的东西了?
睡你?
你个天天不洗澡的货,我可受不了那味儿。”
不洗澡,也是李胜利怼女人的大杀器。
这话一说,周燕泫然欲泣,躲在一旁的听墙根的冯侠,也是耸着鼻子在自己身上闻来闻去。
至于大大方方看戏的柳爷,一样摇着头心里叹着李胜利这孙子大煞风景,不过这道理还真是道理。
当年柳爷年轻的时候,八大胡同里的女人,都是一天洗三遍的。
按自家传承人李胜利说的去想,柳爷的鼻端好似也多了些味道,让老头一阵阵的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