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这边试探未果,心不在焉的跟李胜利转了一圈义诊小铺,对于义诊点的规划,老王这边之前虽说参与了,但因为有院里事务纠缠,印象并不深刻。
义诊小铺是李胜利一手打造的,对于各处的布局他还是用过心的,虽说现在这事是王前进跟他干娘在主导,但真正控制方向的人,还是李胜利。
从义诊点到义诊小铺,再从义诊小铺扩散为义诊点,就是李胜利的想法。
在车上李胜利也不讳言,一个街道办,两到三个义诊小铺,义诊点再视情况散到各个居委会,这就是后期的规模了。
对此,老王无可无不可的点头认同了,换了新人之后,所谓的义诊也就名存实亡了,与其说这些点将来是义诊点,不如说成是医学生的实践点更为妥帖。
义诊小铺这样的转身,算是符合如今实际条件的,李胜利的本事,老王没看在眼里,他心里斟酌的依旧是尿病的事。
有些时候,一个病症针对的可能就是某一个人,比如郭士槐在研究的冠心二号。
这在外人看来笼统的医学研究,但在老王看来,这就是目标很明确的有的放矢。
郭士槐那边,麝香保心丸的组方及提纯方法拿出来之后,所需的设备,都在
想及郭士槐的麝香保心丸,老王这边也是有话要说的,李胜利这人,几句话就能让人跑断腿,涉及到了一些细处的东西,他跟郭士槐以及同仁堂的一些人,还是有很多问题的。
因为涉及到了药剂的乳化、混合及提纯,一些大型的药用设备,就不适合在医院安装了,同仁堂的制药车间,还有别的任务。
加上麝香保心丸,上面也明确了保密一说,药厂或是车间,也是个亟待解决的问题。
将制药过程之中可能遇到的问题跟李胜利说了一下,老王这边就坐定之后,只等问题的答案了。
“我说老王,有问题就推出来,不是做事的态度吧?”
扫了一眼只提问题的老王,李胜利没好气的怼了他一句,他这边解决问题的办法简单,但直接说出来,未免有些太便宜老王他们了。
“你的自训班,我可以代表院里,给你拨派一批退下来的医疗器械跟物资。”
老王的明步,让李胜利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话还真是他想说的。
“除了各种彩画跟器械之外,再给我调拨一批旧军装,无非你们给总后打个申请就是了,将来服装统一,也不是什么坏事。”
军装,李胜利这边的缺口不小,王前进能弄出来的只是少数,大宗还得走调拨的。
不管是作为背功的奖励,还是以后统一服装,闲置军营那边,对新旧军装的需求,那是数以万计的。
以后真的办学或是办函授班,军装这类,跟学习用品是差不多的物资,多一套军装,就是多了一层保护,做这些,李胜利当然舍得
“可以!
但要把制药的首尾说清楚。”
对于李胜利这边的说话留一半,老王也是没招,答应他能答应的事,也给出了自己的要求。
许多事,老王知道李胜利清楚首尾,但就是不说,这属于他的心术,虽说不好探究,但涉及到了制药,首尾还是要清晰一些的。
“这事简单,城西城北,有的是军营驻地,有的单位建设水准很高,改一个制药车间还是很简单的。
不要空闲的军营,有驻军的更好,方便保密……”
老王要的首尾,被李胜利一句半说完,他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这茬口也算是灯下黑了,早知道就不问他了,太简单。
中药的制药车间,如今也是没标准的,按照西药的制药标准,以旧改新或许有难度,但旧军营、仓库改做中药车间,还真是没什么难度。
好像是听到了老王的想法,李胜利这边又补充道:
“中医药,虽说对制药车间没有无菌化的要求,但是,能做到还是尽量要做到的。
没有标准,不意味着没有要求,中药丸散也是入口的东西,即便达不到无菌的要求,也得跟食品厂的水平接轨。
同时,对于具体药剂的把握,也不能轻忽,这不仅涉及到了药效,还有成本。
麝香保心丸,是要跟护心丸打擂的,除了药效要上去之外,药价也要打下来。
给郭士槐说一声,芳香温通之类的嗅剂也可以研究一下的。
即便不能做到急救,芳香辟秽还是可以有的……”
李胜利的补充,也不是没原因的,他也怕郭士槐跟老王,找别的药厂代工,这么一来,有些药剂就没法给他们了。
虽说嘴上一直挂着要保密之类,但一些通用药剂,以及紧缺的药剂,李胜利也不介意拿出来,还是那句话,中医大传承,不是他一个人的大传承。
转了小半圈,见老王这边没什么能动性,李胜利就在东华门附近下了车,与其使劲去拽,不如让老王求上门来。
昨晚南楼的病患是个节点,义诊小铺的转型也是个节点,就连麝香保心丸,对李胜利而言也是节点。
这是以点破面的基础,也是他的抓手,许多话上杆子了,效果远不如解疑答问。
南楼病患的隐患很大,不太好提;义诊小铺则是跟赤脚医生有关,是他自己的事;制药,就是极好的抓手了。
现在有麝香保心丸,接下来再弄个芳香温通的鼻通之类,也是顺理成章的,也能有效的降低中成药的价格。
再往后流感药剂的配制也是一个环节,这些,李胜利都是有谱的,有些方子,别人的未必好用,他的,拿出来就指定好用。
这些也能成为迫不得已时的保障,有了四十年中成药的组方在手,只要不是过于跳脱,对他而言自保也就够了。
到了东华门,自然要去信托商店见见刘科长的,上次帮他解决了麻烦,这次也算是一个节点。
工艺品公司还有其他一些单位,想必也有跟刘科长差不多的麻烦,现在解决这些麻烦,虽说已经晚了,但李胜利也不介意多来几次趁火打劫。
与其烧掉或是打了纸浆,留在他手里起码还是个物件,今天出来义诊是其次,躲着领导办公室的人才是正题,在东华门浪费点时间,也算合适。
“哟,小李来了,上次托您的福……”
进了东华门信托商店,李胜利直接跟刘科长打了个对面,这货的感激之词也就来了。
“刘科长,您这是有事儿?”
见刘科长收拾的利利索索,李胜利以为他要外出,这就不凑巧了。
“没事儿,您有事儿?
走吧,到后边聊聊……”
来了大主顾,老刘这边有事也变没事儿了,四下扫了一圈,他头前带路,拉着李胜利就往后面走去。
“我说小李,咱们也是熟人了,我这边就不搂着了。
老家具伱有用项,不知道书画杂项,你有没有兴趣啊?”
来到后院的角落,老刘这边还真是没搂着,直接给李胜利递上了枕头。
玩他们这些行当的,大多数都跟早前儿的琉璃厂有关联,老刘这边松了脖套,难免挂相,请托的人也就上门了。
他要出去,其实也是想找找门路,可现在这年月,能吃下这些东西的,多半都觉察到了不对,早前抢手的东西,现在也成了烫手的山芋。
如今这时候,更是避之唯恐不及,上面已经有些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了。
这年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敢没事儿去触霉头?
“倒是可以,但要附带近代十几位名家的画作,这事能成,我就出手,还是跟之前一样,金条交易。
由头你们自己去想,我只管出钱提货,但丑话说在头里,在东西上糊弄我。
咱们以后可就得好好照量照量了,我这人可没有祸不及妻儿一说。
事情漏了,我一家遭难,你们也别想好过,骗我,也是一样的结果。
有些话不用我细说,金子也不是我一家的,到时候吃了血亏,自然要报在你们这些人的后辈儿孙身上。
至于说一人做事一人当,金子十倍奉还,这茬就算完。
这就是丑话了,做事之前,您得给我他们的字号跟住址,咱们先小人后君子。”
枕头也不是随便能接的,交易之前,李胜利还是先撂了狠话,至于听不听的进去,就是老刘他们的事儿了。
以后,只要不死,他李胜利的势力就会越来越大,真弄假货骗他,过个三四十年再追责也不是不成,有钱也就一句话的事儿。
“这话该说,我原话带到,咱们今儿中午聚一聚?
商量一下东西的种类?”
老刘也算是个半个江湖客,这些话该不该说,他也得听着,跟李胜利说的差不多,不冲别的,就冲他能拿出那些金子,以及弄来羊只,这样的人就不是好惹的。
更别提他还跟厂子、公家的关系不一般,这样的人物,指向性也是很明确的,除了特务就是子弟。
特务,没李胜利这么年轻、嚣张的;这茬就只能往子弟头上套了。
就跟鸽子市一样,总有大家儿的,这些大家儿,哪个都是惹不起的人物。
“这就不用了,我这就看你的面子。
东西你们备好,我让人联系你,你给我个时间点,今天晚上还是明天,亦或是后天,咱们干巴琉璃脆,甭弄那些个虚头巴脑的了。
认识我对你们而言未必是好事,有些人也未必愿意认识我不是?
您去联系人,我去后边库里,看看还有什么能入眼的东西没有。
对了,收据、红章得给我弄好了,别弄些没来路的东西,我也不好交差的……”
见李胜利是个正经的主顾,老刘这边也没先去打电话,而是绕了一圈,把他带进一个仓库,这才去打了电话。
东华门这边的仓库,倒是看不出与之前有什么不同,里面还是摞到屋顶的各式家具。
信托商店是不用票的,也就成了淘换实用器的宝地,这边的买卖,可比供销社热闹多了。
如今是票证的年代,结婚还有个十八条腿的说辞,这十八条腿,可不是指的旧家具,但家里实在不济,凑合一下,也是不得不做的事儿。
条件好了换新的,罗锅上山卖旧的,东华门这样主营家具的信托商店,也是不缺货源的。
仓库里依旧有不少好东西,但李胜利也只能看看了,许多事有节点不假,但做事也是需要有度的,过度了,好事儿也得变坏事。
现在的价格,跟十几年后的价格,对他而言,也没太大的出入。
出手,无非是尽量保全一些,免得将来想要的时候,只余一堆飞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