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今天在陆总那边,五个战士腿上的折伤,已经感染化脓了,还伴有坏疽。
这样的伤势,如今陆军总院也没法保证患者的伤腿术后健全,但我可以,而且不是很难。
这种伤势或是这类疾病,我都在慢慢的上手,现在我的中医水平,已经不比董师差了……”
老杜这边说李胜利心思狭小,自家男人反而夸起了自己,让杜骄阳有些无奈,只能拉了他一下。
老杜见过的场面太多,自家男人跟老丈杆子耍这些小心思,没多大作用,弄不好还会适得其反。
被打断的李胜利看了看女混子,再看了看杜老爹,老杜这边沉着脸开了口。
“杜鹃,让胜利说完……”
杜老爹这边知道李胜利的中医水平不错,但听到他对自己的评价之后,心情也很是复杂。
李胜利在野战医院的表现,不仅让杜老爹,还有视察的领导,都以为中医很厉害。
在他们的眼中,李胜利的水平,是不及董师跟祝师的,现在看来这完全是个误会了。
弄不好李胜利的水平,已经成了中医界有数的那么几个,那他在野战医院的表现,就很容易让领导误判了。
“爸,我在中医割治派上的造诣,有点厉害,许多外伤以及陈年老伤,我都可以伸手。
谈及陈年老伤,就涉及到了一些老将,我这边不知道,如果遇上了是该出手还是不该出手。
医者应当不分恩仇,但我在内心修养上,好像还不太过关。”
李胜利说完,杜老爹就低头捏住了眉心,这话说的倒是隐晦,但也确实是个不容避讳的问题。
“杜鹃,给我沏一杯浓茶送到书房,胜利,咱们到书房谈。”
李胜利抛出来的问题,让杜老爹很是头疼,于情于理,医者都不能拒诊。
可李胜利说的人又有不同,能治却不出手,以后会很麻烦的;该治不治,或是不该治的给治了,这是敌友的问题。
中医研究院的老董,四九城的名医,别的不说,年后这段时间,杜家夫妻用了他的调理方子,明显感觉到了中医的好处。
“爸,我这还有一个方子要给领导,但也不是白给。
咱们与北边的关系,怕是没法缓和了,敌友之说游移不定,我想从领导那边要一个去美利坚的名额。
只要开了口子,就让骄阳成为
李胜利这话说完,坐着的杜老爹,跟刚刚起身的杜骄阳,都瞪起了双眼。
戏法还能这么玩,也是父女两个没有想到的,这埋伏打的,跟要挟也差不多了。
“胜利,进书房。
杜鹃,一会儿你也旁听一下。”
有些说辞,不是没有,只是在私下里常说,摆在桌面上,现在还不是时候。
李胜利的敌友之说,可就真是有水平了,如果按照这样的方向,是要影响领导决策的。
有些东西,真就是一层窗户纸,杜老爹觉得李胜利给他戳破了这层窗户纸,在领导那边,作用可能是一样的。
“胜利,你的预测,依据是什么?”
进了书房,不等落座,杜老爹就问起了李胜利说话的依据。
他是杜家女婿,胡沁是不符合身份的,说话必须要有依据。
“三国上说的,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美利坚那边的位置,可不是父死子继的,一任有一任的说法。
安南那边,自海上增兵之后,那边已经开始加大投入了。
势均力敌的两方较力,即便他们是两超,短时之间也是不会出结果的,旷日持久是必然。
他们之间展开了拉锯,那我们的态度,将来也会成为关窍。
一方交恶一方拉拢的状况,必然会出现的,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
战事越是焦灼,对我们自身而言越有利,北事南决或是北事外决,说白了就是远交近攻的手段而已。
爸,这也算是一剂方子了吧?
加上我的伸筋壮骨汤,领导的右手,能活动的幅度就会很大。
换骄阳一个访问学者的名额,应该不难吧?”
看着面前指手画脚、胆上长毛的金龟婿,杜老爹越发的头疼了。
老丁的眼神是真好,这样的女婿算是可遇不可求了,可是,将自家女儿送出国之后,李胜利的选择也不多。
即便他想选,也是没有自主权的,走了杜鹃,杜老爹这边也会将自家的金龟婿,送还给老丁的。
即便不是老丁,也会有老王、老谢、老马之类,这跟将来有关,容不得杜老爹这边强占。
至于李胜利跟杜鹃,还是那句话,涉及到了出国,在有些时候,关系是必须要厘清的,毕竟今时不同往日。
“杜鹃,你就真的这么想出国?”
看看面前的李胜利,再看看端着茶杯进入书房的女儿,杜老爹张口问了一句。
在他看来,有了李胜利在、女婿也只能服从而已。
“爸,你也不是普通人了,要言而有信,反正我跟胜利已经说好了。”
杜骄阳的回复,也算是犀利,这是之前杜老爹说教她用的。
见李胜利也配合着点了头,杜老爹轻轻一叹,女儿还是眼拙了,可惜。
“胜利,你之前说的,是问题也不是问题。
救死扶伤医者本分,在这方面,你还是不要有压力为好。”
宦途无非交朋友打对头,杜老爹看似没有表态,但也代表杜家表了态,功莫大于救驾,救命也是一样的道理。
“爸,我明白了,只是王前进跟骄阳这边,怕是会惹些麻烦……”
杜老爹的态度明确,这就是大义当前,掩下私心了。
扶危济难,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有些事李胜利不好说,也不敢说,跟杜老爹说的一样,是问题也不是问题。
“有些事,多半都是身不由己的,论功过是非,以后自然会客观看待的。
你还年轻,许多事等得起……
至于王家小子,浑浑噩噩不明事理,即便有些时候做的过分了,长辈们也会宽容一些的。
但宽容不是放纵,这一点,你要心里有数。”
大事说完,翁婿两个就开始了闲聊,涉及到了中医大的新割治派。
也谈起了杜老爹的一些老关系、老战友,当然杜骄阳出国的事情,杜老爹即便不想深谈,李胜利也要提及。
这也让杜骄阳有了插嘴的机会,说了一下李胜利教过她的东西。
见女儿算是有所准备的,有些宠溺孩子的杜老爹,也就提笔记下了李胜利给的药方。
在杜家吃了晚饭,杜鹏才带着酒气回家,这小子已经被调到了轧钢厂。
作为子弟,杜鹏也有先天的优势,几次饭局,他在轧钢厂那边也就有了朋友,熟悉工作环境的速度,自然也会很快。
谢绝了岳父岳母的挽留,说了一声要去陆总那边值夜,这算是正事,也让有些扭捏的杜骄阳松了一口大气。
这次回陆军总院,杜骄阳没有跟车送他,两人也算是真正确立了关系,杜家这边没再拿他当客人。
两人之间,只是有了结婚证,没有实质的行动,那李胜利就是外人;有了实质的行动,即便没有结婚证,这层关系,李胜利也是不得不认的。
即将离开的杜老爹,对于子女的宠溺,也表现在了行动上。
杜骄阳虽说没有工作,杜老爹也给她在前面的筒子楼,弄了一个单间。
杜鹏也一样有一个单间,只是在轧钢厂那边也分了一处职工宿舍。
李胜利要给姐弟俩买房子的事,也得到了杜老爹的认可,现在这时候,狡兔三窟还是要的,这是对自己、对家人的保护。
杜老爹要走,麻烦也会随之而来,身在宦途,哪有全是朋友的道理。
杜老爹夫妇出国了,只怕,杜骄阳跟杜鹏这边,也会迎来一波踩踏,这些就是需要李胜利来处理的事情了。
到了陆军总院这边,看了看伤员的情况,蜞针法对于淤血、脓血算是有特效的。
几个小时过去,之前粗过大腿的患处,已经比大腿小了一圈。
按照这样的进度,明天晚上或是后天晚上,就可以进行简单的正骨复位了。
这样的伤势,正骨复位,也不是一把就成的,慢慢改善,才是正途。
与李胜利的谨慎差不多,陆总这边也是如临大敌的样子,中医有老张守夜,西医有马主任守夜。
作为中医大的观摩人员,祝师也带着五六个人住在了旁边的病房。
李胜利过去看的时候,祝师坐在病床上,正在翻看白天提到的蜞针疗法跟九龙虫志。
别的不说,祝师的学习态度还是要的。
“李师叔,蜞针法,有什么科学依据吗?”
坐在病床上的祝师,一声李师叔,让病房里的中医大教授们,一齐站了起来。
白天,李胜利一直称呼祝师的,众人以为李胜利是晚辈,现在看来,两人之间的关系完全是颠倒的。
再听老祝的问题,显然,人家这师叔也不是白叫的。
“祝师,谈科学依据,就要谈谈凝血酶了。
有凝血酶,自然就要有相应的溶血酶。
溶血酶,现在好像还没有什么相应的科学论文,但事有正反,溶血酶,也是个不错的课题,如果可能,可以试着让部里帮你们发一下论文。
至于论文怎么写,找一找凝血酶的论文,做好了相应的试验,这玩意儿就是依葫芦画瓢,不算简单,但也绝对不难。
破血逐瘀,中医早有方剂,四物汤里的桃仁逐瘀,当归尾破血,典籍之中早有记载。
水蛭,也有这种作用,破血通经、逐瘀消癓就是药效了。
蛇毒也有此类效果,东北的蝮蛇应该最好,那边有个蛇岛,想必你们听说过吧?
令人血流不止的媒介,就算是溶血酶了,这种物质在植物界跟动物界存在方式多种多样。
但老话说的好,万变不离其宗,有了中医典籍的记载,溶血酶大概作用在什么器官,你们这边不就有眉目了?
至于具体如何,还需要你们去仔细研究,我都说了,你们署名的时候,也麻烦不是?
溶血酶此类药剂,在跌打损伤之中有作用,更大的作用还是改善心血管疾病,这是个新的领域,值得新割治派投入精力。
随着生活水平的好转,心血管疾病也会成为常态,如今生活条件较好的人,已经出现肥胖跟尿病了,这是趋势……”
祝师的一个问题,引出了李胜利的长篇大论,而且处处是机锋。
站起来的几个中医大教授,因为准备仓促,只将李胜利的说法记了一个大概。
扫过几遍之后,一个个抓耳挠腮的就想深究一下。
“李师叔,您这一说就是宏篇大论,我是记不清楚的。”
得了同事们探求的眼神,祝师同样想要深究一下,可惜李胜利却不想给他们上课,还不到时候呢。
“记不住,就是你们运气差了,回去自己好好攻书吧。
你们是新割治派的中坚,书中自有黄金屋,想要,就自个儿去找。
祝师,杜长林你也见过了,让他交接一下,准备去中医大那边上学吧。
人家的关系要给处理好,他这算是在职深造,别给人弄没了饭辙。
经过这次治伤,你们新割治派的
这玩意儿新奇,也有实际的说服力,这段时间,跑跑各医院的关系,预备点病患,到时候更有说服力不是,别一上课,被学生问个屁墩,自个儿塌了架子。
等你们开课的时候,水蛭应该哪里都有,记着,使用水蛭之前,必须要消毒。
这玩意儿,最好自己培育一些,别跟这次一样,弄太大的水蛭,水蛭太大不好掌握逐瘀的过程。
如果水蛭附体不下,撒盐或是用火烧一下就好。
中医并不是全无缺憾的,消毒灭菌以前就缺了手段,这也是新割治派的基础之一,可以作为
调侃了祝师等人,李胜利也顺手给了祝师他们安排了新割治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