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杜家回四合院,李胜利坐的就是杜骄阳经常用的吉普车了,杜老爹的伏尔加,要不是天黑了,他打电话的时间点特殊,李胜利这边也是没资格坐的。
车上,杜骄阳怀抱两条特供,有些探究的看着自己的未来先生。
这两条烟,今天杜老爹还说要送人的,转眼就成了她上门见公婆的礼品,显然刚刚翁婿两个,在书房里谈的事情不小。
知道是大事,杜骄阳也没在车上直接问,在板桥胡同放下肖家兄妹,她看李胜利的眼神越发好奇了。
“不要问,问了我也不能说,回家问你爸。”
对于杜骄阳,李胜利的了解还不够,但他之前对女混子的印象,就是个藏不住事儿的。
杜家书房里的话,自然是不能说给她听的,万一这女混子为了在子弟面前露脸,莽莽撞撞的张嘴胡沁,那就是麻烦的开始。
“我说老李,你不是上门问罪来的吧?
这事我妈说过我,但我不想太早交给你,我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甘的。”
对于李胜利,杜骄阳虽说好奇,但离看的上眼,还是有段距离的。
不要说杜骄阳、谢公子他们住的大院,铁路、部属的大院也不算,就是轧钢厂的筒子楼家属院,那里的父母,也看不上李胜利这种大杂院的野孩子。
四合院跟大杂院,在他们的眼里,都是一样的大杂院,这地界出来的孩子勉强比城郊的强点,但也多半是野孩子。
一部分人是不重视出身的,但更多的人现在就是重视这个出身,只是不知道风雨之中,他们还重不重视这个?
丁岚的老娘冯大姐,就很在乎这个,谢公子的老娘也差不多。
至于杜骄阳,高高在上惯了,衣食无忧的她能看上自己这个土鳖,好奇、玩闹占了更多。
杜老爹也说过,他让两人的结婚证弄假成真,有老丁头的眼光在里面,如果没有救丁岚一节,只怕杜骄阳这女混子,依旧会拿着那份假结婚证逗自己玩。
杜骄阳跟他说了真话,但李胜利不会跟这女混子说真话。
现在还不到时候,到了时候,搓扁揉圆还是他这个工农子弟说了算。
挺过了风雨,即便杜骄阳跑了出去,夹道仓库跟洼里的东西,也能让她魂牵梦绕。
如果这女混子出国之后,按自己说的来,更是跑不了她。
“差不多吧,我出了力,自然是要回报的,虽说咱们之间战友情更深厚一些。
但现在的夫妻差不多都是这样,你也不要自责,慢慢适应就好。
不舒服就说出来,咱们再慢慢计较。”
李胜利说的轻松,可杜骄阳的心里并不轻松,她可不是王前进那种莽货。
今晚翁婿两人说的肯定是大事,除了这两条烟,自家这位先生,是被家里的杜老爹送出家门的。
这种待遇,杜骄阳很多年没看到过了,显然之前不起眼的小土鳖,已经得到老爸的真正认可,这种认可是可以决定她命运的。
李胜利的人长得还算凑合,但他的出身跟本事,杜骄阳也确实没看上。
强横的李胜利他是喜闻乐见的,因为可以带着她肆意妄为。
但自己这位先生,强横的外表下,却是深不见底的阴沉,这种感觉就是杜骄阳所不喜欢的了。
到了四合院,在热情的婆婆带领下,跟未来的公公见了一面,因为太晚,杜骄阳也没有久留,见过李老爹之后,就直接坐车回家了。
“胜利,这烟……”
对于未来的儿媳,李老爹这边没啥感觉,已经听老婆说过了,是个大官的女儿。
傲气一点,在李老爹看来很正常,虽说觉着有些不现实,但李老爹对于没见过的亲家,还是略带期盼的。
“爸,用报纸包一条,明天送给李厂长,这烟很厉害,他肯定要问哪来的,不要说,笑笑就好。
实在遮不过去,就说我让你带给他的。”
素装的特供,对李胜利的用处不大,混部委、机关,这是底牌也是底蕴,对他而言,无非就是一条烟而已,而且作用还不大,因为他是混农村的。
真论起作用,还不赶四块五一条的大前门,在东四他就是用三条大前门铺的路。
说完,李胜利就拿起另一条烟回屋睡觉了,对他没用的特供,对很对人很有用,或许可以换许多东西。
特供给李老爹抽,不说可惜了,但也有些浪费,而且还不符合身份,对李老爹而言,可能一两毛的烟还比这劳什子特供有劲儿。
李胜利这边睡下了,回到家的杜骄阳,却被杜老爹叫到了书房。
“杜鹃,你那位先生是很有眼光的。
真正的很有眼光,我三十多岁的时候,才有他这样的办事能力,他很好!
你们俩的事,今晚之后就定下了。
恐怕他之前的说的,用金条作价抽你,也不是玩笑话。
我跟你妈,最近要忙很多事,在外面不要太放肆,如今的时机不对。
遇上事情多问问你那位先生,他多半是要走黑白通吃的路子,时机不对,可惜了人才……”
提醒完了女儿,杜老爹挥挥手,示意杜骄阳出去,自己则是在书房里伏案忙了一夜。
早起的李胜利,一早也到了肖家这边,看着肖虎跟赵家兄弟赶着马车,拉着一车家底离开。
他心里也在算计着,等来年开学,赵老二处理好了学校的关系,也该去轧钢厂的医院上班了。
今天,李老爹给李怀德的拿条特供,也不是白送的,赵有喜在轧钢厂的正式工作指标,就是这条特供的代价。
至于王前进给介绍的试车场,李胜利也给肖虎打了招呼,五只活羊,虽说不够练车的油钱,但人情方面是足够了。
现在是年关左近,肉食比平常时候更为稀缺,因为所有的物资,现在这个时候都要保普通居民的年货供应,这也是大前提。
“叔儿,我大舅家是不是也给弄只羊?”
顾家,也是许多半大小子、姑娘,到了岁数心里涌起的情愫。
看着一脸希冀的肖凤,李胜利摇了摇头。
“那五根金条,是你娘跟你大舅的事,你不要参与其中。
你那大舅妈,不是个好的当家人,别跟他们走的太近,容易被牵扯进别的事情。
许多时候,眼光跟眼界,不仅决定一个人的未来,还决定一家人的未来。
你要看好的只是你大舅,娘亲舅大,至于其他人,且看且说……”
身边没了人,李胜利决定回家开馆坐诊,轧钢厂的互助医疗点,跟居委会义务卫生站的牌子都下来了。
虽说以后坐馆的是屁都不会的弟弟李建设,但头一次开门,还是得他这个主导者坐诊的。
万一头一天就被人砸了招牌,他跟李怀德不就成笑话了?
到了家里,叫上为了避免挨揍正在努力攻书的弟弟李建设,带着肖凤这个小茶妹,稍微收拾一下,四合院的医务室,就算开门营业了。
看着斜倚在屋里的两块牌子,李胜利也不着急挂牌匾,这事儿一看李怀德的意思,二看居委会的意思。
收拾完了,李胜利在松木办公桌后坐定,直接就是一愣。
许久不露头的统哥,给了他一个任务。
‘美好的一天,从做个好人开始。
义务接诊五十人,奖励:中医割治基础。’
这任务对李胜利而言就很简单了,在居委会这边,倒座房只是义务卫生站,上个药、挑个刺就挺复杂了,包扎跟皮外伤缝合,李胜利也不算陌生。
至于轧钢厂的互助医疗点,则是骨伤为主,这点更是骨伤科李鬼手的强项。
“建设,去一趟居委会,找找赵主任,就说咱们的义务卫生站,年前就算开始营业了。”
支使走因为被打扰背医书,脸上有些不情愿的弟弟,李胜利也抬脚到了丁大爷的传呼电话这边。
电话自然是打给李怀德的,作为轧钢厂的互助医疗点,李胜利这边不缺什么东西,即便是断骨接续,有两根夹板,也就够用了。
打石膏,只是防护措施而已,互助医疗点,旨在一个看病不钱或是少钱。
一根绑腿、几根棍子,对李胜利而言就够用。
实在不成的那些,中医骨伤也有打绷带的法子,鸡蛋清加布条,跟打石膏差不多的,舒适度还好一些,只是如今的费有点大。
打石膏,李胜利一样也会,只是嫌拆解麻烦,不怎么愿意用。
李胜利治骨伤用的东西不多,但居委会的义务卫生站,还是需要一些药品绷带的。
人家割了手,你总不能让人晾着不是?
大致说了一下需要的医疗物品,李怀德那边也很积极,说待会儿过来一趟。
回到倒座房,见肖凤在假模假式的擦桌椅,李胜利可不想真的让她当大丫鬟,就直接开口斥道:
“用不着你做这些,去背自己的本草,上次的功课还没检查。
正好这两天在城里,让你娘给你检查功课,在她身边唠叨一下,也能让她轻松一些。”
李胜利本想让肖凤去买台旧的收音机,但想到风雨,这茬也就放下了。
以后的广播,并不适合张英来听,听了只会肝气郁结,毕竟张英跟娄晓娥一样,属于要改造的一群人。
时候不大,李建设就带着居委会主任赵三妮来了,大致说了一下自己所擅长的正骨。
李胜利也给了赵主任自己的坐诊时间,无非年前年后这段,等弟弟李建设坐馆的时候,就只能上药、包扎了。
知道轧钢厂的李副厂长要来,赵主任这边,也就磨蹭着不肯走了。
对居委会,李胜利这边不怎么在乎,只要李怀德还在,这边就不是威胁。
因为周边居住的轧钢厂工人不少,即便有了风雨,李主任也是可以威慑这边的。
跟居委会赵主任尬聊了一会儿,李怀德就进屋给李胜利解了围。
居委会的家长里短,李胜利真是不怎么感冒,街上这些人,一个肖虎收拾起来就绰绰有余了。
山神爷可不是白叫的,真触怒了肖老虎,只要混在街面而且手艺不够,再嚣张也没屁用,因为没法自保。
比凶恶谁能比的过山神爷?让一个人或一群人,失声的办法,在李胜利这里不要太多。
还是那句话,相安无事才好。
跟李副厂长、赵主任一起卸了卫生所该有的一些常用药跟器械,李怀德几句话就打发走了赵主任。
“胜利,那条烟……”
素装的特供烟,李怀德是知道的,他听王前进说过李胜利的一些根底,家里丈人厉害,只是他这边无从探查而已。
“求您办点事,洼里村的赵有喜,您给安排到车队?
他会开车……”
有了马店集的威慑手段,这次李胜利就比较直接了,赵有喜算不错的,给他安排个正式工,将来或许有用。
“正好最近一段时间,厂里要运煤,正缺司机呢。
这两天就让他去轧钢厂找我吧……”
想了一下,李怀德这边就拿出了正当的理由,这年月,司机也是稀缺的工种。
师带徒,出一个能用的司机,两三年的时间最少了,人笨一点,五六年都不一定能拿到驾驶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