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敬的双手接过董师开的药方,李胜利仔细的看了一下之后,将药方郑重的折好,装进衣兜。
药方背后的家庭住址跟工作单位,他也看到了,这样的约定,对他来说也是个机会,需要郑重对待。
“董师,我这嫂子,还需要在这里挂几天点滴。
这边没有熬药的条件,有没有丸散之类,方便服用的成药,以作前期的调理之用?”
李胜利的问题,完全符合董师的想法。
轻轻点头之后,董师尽量将脸上的严肃敛去,换上和蔼的笑容,这才慢慢的开口。
“药你不是带来了吗?
安宫牛黄丸不能用,人参可以用,到药铺再买些参须。
一日三餐每餐进少许,将胃气吊起,吃的也能多一些。
最多七八天,就能用药了。
等患者气虚之症遏制住了,你再带她到我那边复诊。
至于什么时候算是遏制住了,需要你自己判断。”
现场教学之外,董师还留了课堂作业,这个倒是难不住李胜利。
简单的判断一下是否气虚,他还是手拿把攥的。
“董师,劳您出手,这诊金?”
董师这边做完医嘱,李胜利也没有白占便宜的打算。
董师这样的名家,在中医类医院很难碰到,现在跟以后都一样的。
中医大家,需要为中医的传承奋战,成名成家之后,留给中医大家的坐诊时间并不多。
请中医大家出诊,冯大姐这样的人,完全可以。
以肖家的本事,却是难如登天,诊金是必须要付的。
李胜利的讲究,让董师爽朗的笑了起来。
“好!好!好!
遇上了就是缘分,既然你已经买了安宫牛黄丸,那就拿出一粒作为诊金吧。
那边的小姑娘需要一粒,这样手术的风险会小很多。”
李胜利要付诊金,董师也没有拒绝,玩了一手借献佛,又给李胜利做了助攻。
李胜利这边解开纸包,将安宫牛黄丸递给董师,老前辈没有接,而是示意他自己送给那边的冯大姐。
对此李胜利也没有纠结,直接将八角形的药盒递给了面带笑意的冯大姐。
只是病床上的丁岚没有给他好脸色,在他接近病床的时候,狠狠的哼了一声。
没有搭理一脸怒意的丁岚,李胜利转身看向了老老实实坐在一旁的杜长林。
“杜医生,能不能给安排住院呢?”
肖家嫂子张英,身体已经虚弱到了极致,没有几天的恢复,跟董师说的一样,药剂是吃不进去的。
强行喂药,可能会适得其反,只能在陆军总院这边住上几天了。
“可以,张英是军属,可以住院,我这就给你安排。”
肖长弓虽说是复员人员,但肖家还有一个老大肖龙在服役。
杜长林有些牵强的说法,多少有些瞎抛媚眼了。
“不用安排,让她跟岚岚一个病房好了,正好可以一起照顾。”
不等杜长林安排,刚刚接了安宫牛黄丸的冯大姐就给安排好了。
只要张英是军属,她这边安排一下,问题不大。
点头谢过冯大姐之后,李胜利这边也没闲着。
先安排赵家的老二、老三去信托商店通知肖长弓。
又拿出钱票,让赵老大出去买点吃的。
一通忙活下来,几个人都还没吃饭呢。
赵家的老二、老三走了,赵老大却很快就回到了急诊室,并将刚刚的钱票递了回来。
他带上来的吃的,是家里之前准备的一袋贴饼子,来之前海爷就提醒过他们兄弟,不准吃李家的饭。
“小叔,老二、老三,都拿了吃的,咱们赶紧吃吧。”
因为是路上带着的干粮,赵家的贴饼子,做的火候不小,吃起来有些酥脆的感觉。
就着手指头粗的咸菜条饱食贴饼子,对李胜利而言,也算是不错的饭食了。
肖虎那边也不客气,基本就是几口一个贴饼子,‘呱唧呱唧’吃的更是香甜。
三人都饿了,吃相也没约束的,一时间急诊室里,就剩三人狂造的声响。
“妈,我也饿了。”
看着三人猛造,一直很关注李胜利的丁岚,咽了下口水,也想吃点东西了。
“冯大姐,丁岚还要手术,不能进食。”
刚刚让丁岚吃了安宫牛黄丸,已经是马主任容忍的极限了。
手术之前不能进食,主要是怕麻醉过程中,食物堵塞气管。
丁岚作为特殊的病人,他也可以做一些让步,但进食是绝对不能允许的,万一出了事故,倒霉的是他。
“不行!”
有马主任的医嘱,冯大姐果断的拒绝了丁岚,虽说女儿已经几天没有正经吃饭了,但现在医嘱最重要。
肚子饿的难受,还要看李胜利他们狂旋,丁岚心里不由的多了对他的恨意。
“有方,你们如果回家,那十包衣服先留下,我跟老二说过,你们问问家里的意见。
肖虎,这是钱跟药方,等你家里来了人,就去抓药,药方一定要保存好。
我先回家一趟。”
吃饱之后,李胜利抹了下嘴,就开始安排接下来的事儿。
嘱咐了赵老大,点了五十块钱连同药方一起给了肖虎。
又跟董师、冯大姐打了招呼,他才离开急诊室。
回家的路上,李胜利也琢磨了一下今天的付出与收获。
肖家算是一个不得不踏进去的陷阱,好在吃亏是福,虽说了不少钱。
但也遇上了丁岚,让他从统哥那里学了鬼门十三针,这种救命的针法,后世所传不多。
许多秘传的针法,都因为传承不继,消失在了短暂的时间长河里。
能一下得到十三种救命针法,收获之大,比野地里的那块金砖有过之而无不及。
至于董师给的机会,却不符合李胜利诉求。
老老实实的学医,以后老老实实的坐诊,好一些,到了老年著书立说,一眼看到余生,乏味的很。
虽说跟师学艺不符合他的诉求,但董师的手艺跟本事,还是要学习一下的。
至于怎么操作,他心里也没什么计划,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一路想着事情,回到了四合院,家里依旧只有老妈韩金一个,东西还是摆在屋里没动。
显然没个合理的解释,她是不会收下这些东西的。
“妈?”
没有进屋寻找,李胜利只是站在门口喊了一声,脸上带着担忧的韩金,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说说吧,金子跟现大洋是哪来的?
就知道你小子没憋好屁,在家一呆半个月,出去就惹出了捅破天的大事。”
经过大半天的煎熬,韩金也没跟上午一样,说出分家这样过分的话。
而是压抑着自己的脾气,问起了东西的来路。
“妈,我真是救了海爷之后,用捡到的东西,在洼里村换的。”
金块的出处不能说,李胜利心里一转,就把金块的出处归到药箱那边了。
但他有些小瞧老妈的见识了,因为关心儿子的安危,韩金这边的思路也格外的清晰。
“你救了那个海爷,我信了。
说说在哪捡的东西,捡的什么东西。”
既然儿子说了是用捡的东西换来的金块,韩金这边就不纠结金块。
出门捡钱、捡东西,这个是可以理解的,但捡到能换一大块金子的东西,韩金这边是不信的。
李胜利把自己在东城武装部仓库,捡到麻袋的事原原本本说了。
又把拿着狗皮大衣,换药箱、犀角杯、现大洋跟书籍的事儿说了一遍。
把金块归结于药箱之内的暗格所藏,这个解释,在李胜利看来,还是说的过去的。
所谓药箱的暗格,就是底层衬板之下的空间,这只是正常的结构而已。
李胜利只能赌老妈不熟悉药箱的结构。
听完李胜利的解释,韩金脸上的表情有些纠结。
东西已经被儿子换了,送回去显然是不可能的。
东城武装部的仓库,她是知道位置的,从里面丢出来的麻袋,她也大概知道是因为什么。
因为家里有个在轧钢厂上班的工人,占公家便宜的事,即便没做过也是听过的。
就跟让人不怎么待见的傻柱,隔三差五的就往回带饭盒一样。
里面的东西,在厂子的门岗说的过去,但在四合院住户的心里说不过去。
虽说厨子不偷五谷不收,但像傻柱这么明目张胆的拎着饭盒馋人,还是有些说不过去的。
“我信了你说的话。
但是占了人家这么大的便宜,德行上说不过去的。
那块金子有半斤沉,能值一千多块,这事儿你怎么说?”
听到老妈韩金的问话,李胜利转着眼珠琢磨了一下。
自己这位新妈,虽说为人凶悍、脾气也差,但道德品质没的说,是个能为子女做表率的好母亲。
“妈,这次救了海爷,我觉得我有学医的天赋。
芝麻胡同的柳爷,因为腿脚不好出不去,也想让我跟他做个学徒。
这次还换了不少的医书,我看这就是老天爷赏饭,想要让我做个大夫。
等我学了本事,遇上了没钱看病抓药的患者,只要我力所能及,一定尽力诊治赠药。
那块金子,就当是老天爷给我的本钱吧!
换东西的那个赵老敢,我也给他治好了腰伤,算是一报还了一报。”
儿子李胜利的解释,算是符合韩金的心意,听完之后她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这种挽救德行的说法。
但对于儿子跟柳爷学艺,她的心里还是存疑的。
“芝麻胡同的柳爷,那是出了名的心黑手艺差,你跟他学艺,可别学他的心黑。
胜利,咱们有了那块金子,家里就不愁吃穿了,不能拜个别的师父吗?
咱们家就这么大的本事,没办法给你找工作,你愿意学医,也是个营生。
就是柳爷这人,真不是什么好人,跟着他学医,妈怕你走了歪路。”
当娘的人就是这样,刀子嘴豆腐心,儿子没有饭辙的时候,她担忧儿子怎么吃饭。
有了饭辙之后,又怕儿子学坏,面对儿子,做娘的心里多半都是纠结的。
“妈,中医大夫收徒,那是很严格的,咱们如今就有柳爷这么一个机会。
您放心好了,我只跟着柳爷学艺,不学他的心黑手艺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