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这运动过后身上出了不少汗,尤其衣服宽松后背被风一吹冻的她一哆嗦,要赶紧去把大氅披上才行。
跑到马车边倒是没急着披衣服,先钻进了车厢里,关上车厢门拿出灵石灯,先用毛巾伸进衣服里把汗擦了擦,又把孩子抱起来摸了摸没有尿,就晃了两下。
其实孩子一看到人进来哭声就差不多停了,只是在哼唧,被抱很快就老实了。
对于一个三四个月的孩子来说真的是很乖了,应该也知道自己离开了母亲吧。
她看孩子扭头找,就准备给孩子喂些水,结果孩子喝了一口就不喝了,看来是不渴,想吃奶。
只是奶还要热一下,就先给他把了尿,果然尿了一大泡。
她觉得自己带孩子越来越熟练了,这要是以后有了孩子肯定不会麻爪。
一边给孩子喂奶,一边听着外面的动静,等孩子都睡着了,外面还没有审出个结果来,这大半夜的总在这耽误时间也不是事儿。
虽然用神识看了看四周,对方没有同伙再过来,可再这样下去今天晚上也别想睡觉了,时间长了还不知道又有什么变故。
把孩子放回被子里,让元宝趴在他身边照看着,见他要醒元宝连忙学着倾妍用尾巴轻轻拍打他。
倾妍见孩子在它的拍打下又睡熟了,就披上大氅出去了。
倾妍看了一眼那些尸体和重伤躺在雪地上的人,估计再有一会儿那些人也要被冻死了。
她走到方家父子身边,见那个领头的低着头不吱声,看来还挺有骨气,这是准备来个宁死不屈了。
方正义见她过来,对她道:“孩子没事吧?姑娘也去车上歇着吧,这儿有我们呢。”
倾妍摇摇头,“已经睡了,我让元宝看着呢。怎么样?问出什么来了吗?”
方家父子皱着眉看了地上那人一眼,微摇了摇头。
倾妍看向地上已经血肉模糊的人,果然是亡命之徒,骨头就是硬。
她眼睛转了转,既然在这里问不出什么,那就试试别人好了,她刚刚看到几个已经开始发烧的,趁着对方烧糊涂了,没准儿能问出些什么。
她转身朝着右边一个看上去不怎么嘴硬的人走去,拎着走道火把
用柔和的嗓音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大晚上天寒地冻的不在家里睡觉,跑到这里来埋伏?”
倾妍见他开始没有反应,就又问了一遍,这次声音压的更低,好像带着一丝蛊惑。
男人已经迷糊了,可能是倾妍的声音太过蛊惑,竟然不知不觉的回答了出来。
“这……这里是我们的地盘儿,那……那过往的人和东西就……就都是我们的,人杀了,东西留下……不留后患……”
倾妍一直引导着他说,从对方断断续续的回答中,知道了一个大概。
她猜测着他口中的大人应该是这永丰县的县令,而这些人竟然都是那王口镇的人。
方正义说,他之前来过这永丰县,之前虽然没有宵禁,晚上也是有不少人进不去的,因为城里只有一家客栈,很容易就住满了,那些没有地方住的人只能再往前走。
他们之前是白天路过这里的,所以没有遇到这种情况,没想到这边这么乱
这些人中肯定有人在城里专门盯着,见到有条件好的过来,就会提前过来埋伏,然后杀人越货。
据这人说,他们不劫大商队和官府军需,只劫一些单独或是人少的小客商或路人,因为没有留下过活口,所以才会一直没有被人发现。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碰到这么厉害的硬茬子,一个照面就直接把他们都撂倒了,连个逃跑的都没有。
倾妍和方家父子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决定,直接把这些人都扔到了一旁的沟里,还有气的方家父子都给补了刀,暂时用雪埋起来。
把这片地方的血迹和打斗痕迹也处理了一下,这才驾上马车离开。
他们不能在这里继续待,若这些人只是劫匪,他们解决这些人就解决了,可以说遇上了劫道的正当防卫。
可这些东西明显就是县令的人,若是他们留在这里被发现,惊动了县令,说不定会随便给他们按个罪名抓起来杀掉。
他们只有三个人,明面上对上官府并不是明智之举,就算方正义是个七品将领,与县令品级一样,可现在他们有任务在身手里还没有兵,那就是强龙也压不住地头蛇。
还不如赶紧离开,这些人都死了,周围没有他人,对方也可能不知道是谁干的,其他的问题他们可以以后再过来慢慢查。
因为他们都觉得有问题,若只是镇上居民,就算背靠县令也不可能这么大胆。
而且他们的身手可不像种地的庄稼汉,那狠辣劲儿像是盗匪,埋伏的方式和纪律性又像是官兵,所以其中肯定还有别的。
当然,现在这些人都死了,早晚都会被发现,到时候肯定会引起那县令的警觉,只是这样也没办法,他们三个还带个孩子,真不适合涉险。
说是离开,倾妍也不会放弃暗中查探,若是真等着别人来查,估计黄瓜菜都凉了,就算有什么证据也都销毁了。
反正她和丑丑有神识,在神识覆盖的范围之内都可以探查,说不定真能有什么重大发现呢。
等他们走到下个镇子,住进了一家民居临时改成的客栈,倾妍在县令家没查出什么,丑丑那边倒是有了重大发现。
丑丑:“妍妍,你肯定想不到,那王口镇整个镇子的人,竟然都是前朝的士兵!”
倾妍正用神识查看县令的书房,本来正看的有点儿头晕,听见丑丑的传音,一下子就精神了。
“怎么个情况?前朝的兵不都是归顺本朝或落草为寇被围剿了吗?怎么还隐藏在一个镇子里了?”
丑丑:“我在那镇子里好多户人家的院子里都找到了地窖和密室,地窖都是一半正常一半隐蔽起来的,里面放的除了粮食珠宝银两还有武器。
在那个镇长家的密室里还看到了一纸文书,是前朝的调任文书,原来那镇长以前是这永丰县的守军将领,后来前朝败落,他就带着自己的手下直接暗中把整个王口镇的人都杀了,他们代替那些人的身份在那里生活。”
倾妍疑惑的道:“后面这些你怎么知道的?这些总不会写在文书上吧?”
丑丑:“那镇子北面的有一个土坡,间一下子死那么多人?”
倾妍皱起眉思索道:“也就是说那个镇长才是幕后之人,县令只是明面上的,可以给他们提供方便?那之前埋伏我们的人有身手有出手狠辣就说得通了,估计那人所说的大人不是县令而是镇长。
他们占领镇子并不好好生活,反而暗中打劫路人,总不会是为了养家糊口,肯定是有什么阴谋才对。
可这种小打小闹的肯定不是为了造反,靠这个起事,这得打劫到哪年哪月去,远不如打劫大商队或官银来的收获丰厚,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丑丑:“你就没觉得对方就是为了积累些钱财小日子好过?或许对方没什么别的目的,就是手下变态喜欢杀人,然后顺便劫点钱财花花呢。”
倾妍翻了个白眼儿,“这话你自己信吗?这么多人大冷天的趴在雪地里,就是为了杀人玩儿?
就算我们这有两辆马车,也不一定就有银子吧,这么劳师动众的就劫两辆车,再加少许的银两都不够分赃的吧?”
丑丑耸耸肩,它也只是猜测而已,谁知道这些人的目的究竟为何?它又没办法搜查对方的记忆。
虽然它可以搜一些残存魂魄的记忆,可那就像黑鸟吞噬别的魂珠或者内丹才可以,对活人这个方法是行不通的,所以只能在这里胡乱猜测了。
或者可以一直监视着对方,看看对方能不能自己说出来,可这估计不太可能,若是对方那么不谨慎,早就得死了十回八回了。
除非是有个罪名,把那些人都抓起来,然后来个全镇大搜查,那些东西应该可以搜出来,再不行她们也可以帮忙,让丑丑做些小动作就行了。
今天他们杀死的这三十多个人,差不多是那王口镇一半儿的壮劳力了,剩下的多是一些妇孺,是这些人的家人。
王口镇除了镇长家里头有老人,是那镇长和县令的爹娘,其他人那些应该都是后来娶的老婆,孩子也都还不大,最大也就十几岁,所以别看镇里的人不少,却只有中年人和孩子,并没有什么老人。
这样一来也是很稀奇的,可能他们也是怕被外人发现这些,所以才会想办法拒绝外人进入镇内。
像那个收费的关卡,应该不是单纯的为了敛财,最有可能的是为了阻止人进去。
再加上镇里没有客栈,住户也不欢迎,那肯定就不会有外人在里面留宿,他们那些人就更加安全。
就是那些人娶的妻子估计也不是附近的人家的,不然娘家就在附近难免要经常来往,一来二去的早晚都会有所发现。
现在这个时代,娶远一些的媳妇几乎都能和娘家断了,最多过年回去一次,再远一些,几年都不一定能见着。
还有不少逃荒的买卖人口的,直接把人买回来,更加不用担心了,有那家里死绝了的,直接娶一个孤女根本不用怕她把自己暴露出去。
妻子孩子这些有时候是防不住的,尤其是枕边人,稍微细心一点的就可能发现,就算愚钝的,经年累月下来也不可能发现不了一些端倪。
而如果对方没有退路的话,大概率的会加入,毕竟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对方不但不会说出去,有了孩子之后,为了保护自己和孩子,她们还会尽量的帮忙遮掩。
倾妍躺在床上想了半天,觉得这事儿还是要捅出去才行,她倒是想要告诉方家父子,但是这话要怎么说呢?总不能说她有神识,可以隔空探查的吧?
可是不说的话,这些人留在这里总归是一个隐患,不说别的,就劫财害命这一点就死不足惜。
若是这些人就在那里隐居,不作恶的话,她肯定是不会管的,可这些人明显就不安分,经常在路边杀人越货不说,那整个王口镇的人也含冤待雪啊。
几百条人命啊,若不是跟方家父子在一起她都想去替天行道一把了,丑丑说过,杀这种人只有功德,没有罪孽。
这次他们是杀了一部分人,可谁能保证剩下的那一部分不会继续干这些事儿呢?既然碰上了,当然要管一管了。
跟丑丑商量了一下,丑丑倒是没有意见,它之前没有顾到倾妍这边就是通过空间去那边吸了把怨气。
那里虽然构不成万人坑,也算是乱葬岗了,不光是那些镇上居民的,还有被他们杀死的过路人的,尸体都埋在了那里,可以说是怨气很重的地方了。
只是不知是不是那些人专门找人看过,那块地方还真是镇压魂魄的好地方,一旦埋在那里,直到魂魄消散都成不了厉鬼为自己报仇。
若不是数量太多,估计怨气都形不成。
所以它是她们这边解决完了才回来的,当时的情景和审问结果都是听倾妍描述的。
丑丑:“我觉得你可以用言语引导他们往镇子有问题的方面想,到时候只要方家父子发现问题,就能去查。
当然要强调那整个镇子都不是什么好人,让他们重视起来,派更多的人去,只要去了,虽然那些地窖密室的看似很严密,可真要搜查的话,其实也是能找出来的。
毕竟他们那些不是什么机关大师设计的,只是自己在家挖的而已,只要找到入口,一查一个准儿。
这段时间我可以分点神识盯着,若是对方有异动,我就把密室那些东西都收起来,等人去了再放进去。
若是这些人发现都跑了更好,我可以让他们直接葬身狼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