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这小路并没有倾妍想象中的难走,除了路稍窄一点还算平坦,并不是很颠簸。
一边走着,张春花又和哥哥详细的说了一下这段日子的事,还有接下来的打算。
她爹娘前两年都相继去世了,现在娘家就剩下哥哥嫂子还有两个侄子。
她是想着先跟哥哥通个气,哥哥若是有什么为难的就直接说,她亲兄妹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也省的嫂子那边不愿意。
张满仓听完后,直接道:“你这时间赶的正好,咱们家隔壁张杆子家搬到上岗子村他女儿家去了,那院子要卖。
就是窑洞有些破旧,毕竟住了几十年了,不过很便宜,两口窑洞加院子,前面还有一块菜地,就二两银子。”
张春花有些惊喜,没想到这现成的院子都有了,不过也有些疑惑。
“杆子叔一家怎么去他女儿家了?他女婿家能乐意?”
张杆子家一直是他们家的老邻居,她可以说是和张杆子的大女儿张小翠从小玩儿到大的。
只不过后来两个人嫁的村子方向相反,她嫁到了西边玉梁村,张小翠则是嫁到了东边的上岗子村。
其实张杆子他们要去投奔女儿,她倒是不奇怪,因为他们老两口就这一个女儿,不去也没有别的孩子给养老了。
他们之前也是有其他孩子的,只不过都没有养住。
其他三个女儿一个儿子全都夭折了,张小翠
唯一的儿子生下来就是个傻子,之前小的时候老两口还看得住,前年都十岁了,自己跑出去在村边的河坑里淹死了。
当年张小翠出嫁的时候,她那个弟弟还活着,所以也就没有想着要招人入赘给他们养老。
可是让女儿帮衬一下还说的过去,真去女儿那边养老,婆家那边应该也不会同意。
毕竟大家的观念都是儿子养老送终,女儿只要逢年过节的回家看看就行了。
张满仓继续说道:“上岗子村那边也不知道是冲撞了什么,前几个月开始就有小孩子经常无缘无故的失踪,再找到的时候,就只找到了孩子的尸体,而且那尸体的心肝都被挖走了,于是就传说那边后山上出了鬼怪……”
张春花插话道:“那上岗子村出事儿了不是更应该害怕嘛,不搬到咱们这边就算了,怎么反倒还跑到那边去了?”
张满仓无奈的看她一眼,自家妹妹还是这么不稳重,“你倒是听我说完啊,发生了这个事儿,整个村就一起出钱去平原县城那边的灵光寺找了个高僧过来给看看。
结果那个高僧一过来就说是鬼怪作祟,消灭鬼怪他做不到,倒是有个办法可以让鬼怪不能再伤人。
就是用阳年阳月阳日阳时出生的男子的血抹在一个石碑上,然后把碑立在上岗子村后山的入口处。
若实在找不着活的,找个去世的也行,只要迁坟过去后山山口那里也一样。
然后张小翠就想起来,她爹给弟弟张留根算过命,就是因为阳年阳月阳日阳时出生的,他们家压不住这么大的福气,所以才会一生下来就失了魂。
她就跟那边说回来跟父母商量一下,迁坟过去应该不难。
上岗村那边也说了,迁坟他们村会出钱出力,保证再给张留根风光大葬一遍。
杆子叔他们当然是同意的,毕竟以后他们没了还有女儿给上坟,张留根以后可是连个上坟的都没有,这是好事儿。
他们俩同意是同意,不过也有条件,就是他们要去上岗子村那边养老,那边也同意了,这才一起跟着他们过去了。”
听到这里倾妍也忍不住开口道:“那个高僧是真的吗?万一这个方法没有用,他们岂不是会被那边给赶回来?
再一个说,他们难道不害怕鬼怪吗?万一那鬼怪没有被压制住四处伤人,跑过去不是送死嘛?”
张满仓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听说那鬼怪做的几次恶都是朝七八岁以下的孩童出的手,并没有对大人出手过。
现在上岗子村都是把孩子拘在家里头,大人还是正常的出门做活的。
其实主要是杆子叔两口子在咱们这边也没有了别的亲人,亲戚的都出了五服的,确实也没有个照应。
本来若是我在家的话,有事叫一声,我还可以过去帮个忙。
可我几乎成天不在家,家里头就是福你嫂子和侄子,就算他们老两口有事也大多帮不上什么忙。
另外一家邻居和他们家有些龌龊,所以他们早就想去女儿那里养老了,这是一个好机会,要是错过这次,以后真开不了口了。
毕竟当时就是正常的嫁娶,也没说要给他们养老,现在又想让人家女婿养老了,有些张不开嘴。
女婿那边也有一家子,又不是无父无母的,要是无亲无故的,帮忙养着岳父岳母还说的过去,现在就是女婿愿意,人家父母也不一定愿意。
现在好了,有了这个事儿,养老作为条件也算说的过去,所以他们就想着把这边的院子卖掉,带着点钱过去也有个傍身的钱。”
倾妍和张春花点点头,这样确实说的过去。
问了一下上岗子村的地具体方位,倾妍试着把神识探了过去,然后就发现她的神识够不到。
那上岗子村并不是过了张集镇就是,中间还隔着三四个村子,所以离这儿差不多七八里地远。
她只好让丑丑先探过去看看究竟是个什么鬼怪在做孽,竟然挖小孩儿的心肝,这要是能够找出来给他消灭掉,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他们一路聊着天,路程就变得很短,也就十几分钟的样子就到了村子。
相比于玉梁村那边,这边要小一些,也就十几户人家,更没有那么多的人口。
别看这边的村子一个个的看着挺多,每个村子基本都不怎么大,所以人口的密度很小。
相比于镇上人来人往的,出了张集镇之后一路走过来根本就没有碰到过人。
值得一提的是,这边的村名大都带个张字,像张春花他们这个村子就叫做张洼村,村里的人也都姓张,都有些亲戚关系,所以嫁娶都不会在本村,嫁或娶都是去比较远的村子。
据说整个张集镇姓张的几百年前都是一个祖宗的,只是后来慢慢的分开成了许多村子。
所以镇子旁边几个村子名字都很像,除了张洼村还有张家庄村,张湾村,张庄户村等等……
至于是不是真的是一个祖宗,这已经不可考了,至少这几个村子的人虽然同姓,很多都互相没有亲戚来往,没有走动的,所以也没办法证明。
张洼村的窑洞都是靠着南边的斜坡修建的,采光应该很好,窑洞院子前面有的扎着篱笆,有的用土坯或石头来围墙,都不是很高,也就一米五左右,反正防君子不防小人。
院子外面大都是种的一块菜地,有的已经空了,有的盖着一层草帘子,她看了看
还有的地里面还有白菜没有收,就栽在土里已经冻了,背阴的地方菜叶子上面盖着一层雪,看着像一朵一朵的大白花,还怪好看的。
这个时候正是要做晚饭的时候,有不少人都在院子里走动,有的打水有的抱柴,看到村里来了马车都走了出来。
尤其是看到赶车的是张满仓,纷纷放下手里的活围了上来。
“满仓,村里谁家又订了家具啊?你们铺子这是又买新牲口了?这大马可真壮实!”
有利木匠铺有一辆牛车一辆驴车,他们都知道,因为离着镇子近,这些人经常去镇子上,偶尔也会看到张满仓赶着车去别的村送货。
包括他们村的人也会去镇上订家具木箱子一类的,自己弄不回来就会让满仓下工了顺便带回来,第二天再赶着车去上工。
所以现在看到这车他们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木匠铺又买牲口了,虽然这马比牛和驴要贵的多,车上还多了个车厢,看着不像是拉货的,反而像坐人的。
张满仓跟众人打着招呼,张春花也钻了出去,也跟着打招呼,她从小在这长大,除非是刚嫁嫁进来的小媳妇儿她不认识,有些的年纪的一般都认识她。
众人见是她回来了,也纷纷跟她问候,知道她婆家人都没了,之前来报过丧的,只道她这是回娘家来了。
倒是没有再问这马车的事儿,以为是在婆家那边借了一辆车回来的,玉梁村比他们村子要富裕的多,马车还是有的。
时间已经不早,又寒暄了几句,大家也就不纠缠了。
张洼村只有一排院子,是东西走向的,张满仓家是里面的一家,等于说每天回家都要把整个村子的人家路过一遍。
没办法,进村的路只有西边那一条,东边是一个深沟,里面有水,还挺深,张杆子儿子就是在那里淹死的。
现在村里的人并不是很多,村里的男子不少去镇上或是不怕远的跑去了县里做短工,准备挣些钱好过年。
留下的多是年纪大的老人或是妇孺,现在地里又没活儿,所以都比较闲。
这一路上可以说是走的磕磕绊绊的,明明就十几户人家,愣是走了小半个小时。
就这都是倾妍和大满小满没有出马车棚子,不然那些大人们逗逗孩子,再介绍介绍她,估计更耽误时间。
倾妍也不准备出去认识这些村民,她在这里也待不了多长时间,最晚明天早上就走了,若是张满仓家住不下,她准备一会儿就回去镇上。
之前看好了,那里有家客栈,卫生条件还行,今天晚上可以住在那里。
一会儿要问问张满仓,看他能不能做出那种雪橇,她也不准备把马车轮子拆了,就准备直接打造一个雪橇形的底托,
下雪的时候直接固定在行,一点儿也不碍事儿。
这个方法还是她之前看到他们修牛车的时候刚想到的,不然要是单独再打造一一辆雪橇车的话,也没有地方放,总不能一路上拖着,也不能直接收进空间里。
那还不如制作两个雪橇支架,平常就收起来困在马车后面,或是收进空间也行,反正别人也看不到。
然后下雪的时候再把它支在
好不容易到了张满仓家的院子,他媳妇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她早就站在那里了,之所以不迎上前,就怕迎上去被人一起拉着问个没完,干脆就在自家门口等着,反正自家男人早晚也要回来,省的被人拉着问东问西的。
张满仓家的院墙还算高,因为这是最靠里面也是最靠边的一家,那边除了水坑就是野地,都是石头还不平坦,高高低低的,一点都不安全,所以他家的院墙算是最高的了。
张大嫂把两扇木门都打开,直接让马车给赶到院子里头去,车肯定不能放在外面,要不然可能还会被人围观。
等车一进院子他们就都从车上下来了,倾妍四人纷纷和张大嫂打招呼。
张大嫂早就看见张春花了,也想到了孩子会跟着一起来,毕竟那边也没别人了,只是没想到还有个不认识的漂亮姑娘。
等两个孩子叫了妗子,张春花给她介绍道:“大嫂,这是杨姑娘,我们能回来全靠杨姑娘相助,不然我们娘仨说不好就被人给害死了。”
张大嫂闻言一惊,也顾不上跟倾妍打招呼了,连忙问道:“怎么回事?谁害你们了?”
这时张满仓把马车停好过来,阻止了两人,先去把院门关上,再把她们带进屋,才道:“这话不要在外面说,让别人听了去不好,除了家里人谁会真正心疼你,只会传你闲话笑话你。”
姑嫂两人连忙点头,张大嫂抱歉的看向倾妍,“真是失礼了,杨姑娘莫怪,你先坐,我这就去烧水沏茶。”
倾妍连忙拦住她:“张大嫂不用麻烦,我车上有水壶,这一路就没有渴着,不用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