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卫大人尽管说!”见太医迟迟不开口,程氏心里实在是牵挂裴天青,有些着急上火。
而太医这才满脸尴尬的开口。
“皇孙这是……阴虚火旺啊。”说出了口之后,太医感觉轻松了许多,对这些也没那么难以启齿了。
而这一句话,却是把在场几人都雷的外焦里嫩。
尤其是程氏,她满脸错愕的看着床上的裴天青,久久说不出话来。
“皇孙今年也该有二十岁了吧?府中还没有侍妾通房吗?”太医关切问道。
程氏则是满脸尴尬的摇了摇头。
太医写了一张方子交到程氏手中,嘱咐道:“照着方子煎药,一日喝三副,要不了几天就痊愈了,只不过这事……”
太医说着顿了顿:“皇孙年纪也不小了,长公主平日里也留心着点,府中也该有通房侍妾了,别的公子哥这个年纪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而程氏借过方子来草草看了几眼,确认没问题之后才交给白枝,让她去太医院拿药来,面对卫太医的关切,程氏满脸尴尬的点了点头。
心中更是有些自责。
的确是她没注意天青府中的事了。
而太医这句话说出口时,小宫女也刚好回来,她来回跑了一路,这会正气喘吁吁的把宿清也迎了进来。
而宿清也一进门就听到了太医让程氏给裴天青添几个通房侍妾的话来。
她抿了抿唇,心下有些黯然,可面上却不动声色。
她走上前去,朝着程氏跟裴韶规规矩矩的见礼。
程氏是正儿八经的长公主,裴韶则是有封号的昭华公主,身份尊贵,而见到宿清也,程氏这才见到救星似的,急忙让宫女把她扶了起来。
看着面前英姿飒爽的女子,程氏默不作声的打量着。
而卫太医早就极有眼色的退了出去。
宿清也依旧是一身黑色劲装,头发梳成了利落的高马尾,一根不长不短的发带束着,面容姝丽却不施粉黛,跟其他闺阁女子相比,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美。
程氏在心里斟酌着话语不知道该说什么,而裴韶却是眼睛一亮,急忙上前牵住宿清也的手,仰头看着她甜甜一笑。
“宿姐姐就是韶韶的大嫂嫂吗?”
宿清也一愣,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她反应过来了刚想反驳,这时,床上的裴天青正巧又迷迷糊糊的唤了几句。
“……宿清也……宿……清也……”
宿清也张了张口。
行了,这下彻底是哑巴吃黄连,有苦也说不出了。
而程氏见状,则是伸手轻轻把裴韶拉了回来,语气有些嗔怪。
“韶韶,不许乱说。”
裴韶扁着嘴哦了一声,模样有些不情不愿,她躲在程氏身后不出声了。
“威武将军不要介意。”程氏略带歉意的朝着宿清也柔柔一笑:“韶韶小孩子心性。”
“长公主言重了。”宿清也见状急忙站起身来,朝着程氏拱了拱手:“昭华公主性子更是直率可爱。”
程氏一笑,并不再继续接话,宿清也坐在椅子上,浑身上下似乎有蚂蚁在爬一样,哪儿都不舒服,更是说不出的不自在。
她犹豫着刚想出口告辞,程氏就牵着裴韶站起身来。
“天青这孩子平日里就闷,没什么朋友,也不怎么爱说话,既然天青跟威武将军感情甚笃,这会他高烧不退,就麻烦威武将军先在这儿照拂一二了。”
她抬眼柔柔一笑,语气是江南女子的温婉柔和,但到底是上位者,其中又带着些不容置喙的意思。
“韶韶年纪小离不了人,天青的药也抓回来了,下人手脚粗苯,做着这事我不放心,我去给天青亲自盯着煎药。”
宿清也张了张口,想着拒绝的措辞,但是目光一转看到了一旁躺在床上烧的满脸通红,看上去可怜巴巴的裴天青,她口中拒绝的话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左右不就是照顾一会。
“这儿又清也照拂着,长公主放心去。”宿清也急忙起身向程氏行了一礼,应了下来。
程氏带着裴韶出了房间,连带着一起离开的还有几个宫女,只有两个宫女守在门口等着吩咐,房内只剩下了躺在床上的裴天青跟满脸尴尬的宿清也。
而宿清也这会更是坐如针毡。
“裴将军?”她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奈何浑身难受,只能起身踱到了床榻边上,看着安静躺在床上的裴天青,她试探着喊道。
可毫不意外的,躺在床上的裴天青一点反应都没有。
看着他那张平日里一直冷硬着的俊脸,这会带着病气看上去倒是虚弱可怜了,活脱脱一个病美人,宿清也有些入了迷一般,不受控制一般的抬起手朝着裴天青脸上抚过去。
而正巧这时,裴天青蓦然睁开了眼,目光凌厉警惕,看到凑在他面前时的宿清也的脸时,裴天青有些愕然,身体这才松懈下来。
“……你怎么来了?”许是许久没喝水的缘故,裴天青嗓音有些喑哑。
而宿清也满脸尴尬,抬着的手继续摸下去不是,就这么拿开也不是的。
但裴天青就好像根本没看到她即将放到自己脸上的那一只手一般。
宿清也顿了顿,最终还是选择把手收了回来。
她有些不敢直视裴天青。
“韶韶说的对,这些事情的确是陈夫人你做的有些过了。”
皇上这么一说,妇人就更加慌乱了,她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陛下,臣妇知错了,臣妇以后再也不敢了,求陛下饶了臣妇这一次吧!”
皇上却没有立刻开口,而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陈夫人,你可知错?”
妇人连连点头,“臣妇知错了,臣妇以后再也不敢了。”
“既然如此,那就罚你禁足一个月,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过错吧。”皇上淡淡开口道。
妇人闻言连忙磕头谢恩,随后就被宫人带了下去。
看着妇人被带走,陈国舅也松了一口气,他连忙跪在地上开口道。
“陛下,微臣也知道自己有错,请陛下责罚。”
皇上却没有立刻开口,而是看着陈国舅意味深长的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