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①
婚书即成,姻缘天定。
没有八抬大轿和十里红妆,可婚礼依旧热闹,每个人都可以从对方的眼中看出幸福。
喜宴上的酒是陆风特意酿的,跟着酿酒的老师傅学了好久,那段时间每次从老师傅家门口经过都能听见老师傅骂他不成器。
林淮晚可是天天担心。
既担心陆风被老师傅骂生气了,一刀解决了对方。
又担心陆风实在不争气将老师傅气出个好歹。
最后还是她偷偷的帮着作了弊,这才酿出了一坛不会毒死人的。
今天这坛酒就被放在喜宴上,当做合卺酒。
洞房花烛喜腾腾,今宵才子配佳人;
吃酒要吃交杯酒,撒帐要说百花名;
春撒桃杏花,夏撒百合花;
秋撒黄菊花,冬撒腊梅花;
公婆撒的椿萱花,弟兄撒的紫荆花;
姑娘撒的蔷薇花,夫妻要撤合欢花;
花开盼的早结果,明年养个大头大脸的胖娃娃。②
众人笑闹作一团,最后还是林淮晚一夫当关,将想要闹洞房的人全都赶不出去。
“今天可能是我家箬柳的大好日子,你们别把新郎灌醉了!”
陆风的小弟们一脸佩服的看着林淮晚。
这个怀城的老少爷们们会酿酒,也会喝酒,一人敬一碗,他们这些兄弟们实在是要招架不住了。
百姓们还是听林淮晚的话的,这才笑嘻嘻地放过了陆风。
要知道寻常时候的陆大人总是黑着一张脸,像是黑面罗刹,旁人都不敢上前和他说超过三句话。
如今终于有能为难为难这陆大人的地方,百姓们还不可得劲儿的往上凑。
“行了行了,这里就交给我们了,你赶快进去吧。”
林淮晚将满身酒气的陆风赶到了一旁梳洗。
自己带着陆风的小弟将来喝喜酒的百姓们送回了家中。
等到林淮晚回到自己房间时天色已经微微亮。
她瘫坐在地上。
不经历这一遭她是真不能理解,为什么那些人说结婚是一件很累的事情。
如今她恨不得化身一条咸鱼。
“诶!”
下一刻,一道身影出现在她的面前,遮挡住了她看月亮的眼神。
“我送你进去。”
话音落下,林淮晚的身子腾空而起,竟然是被人直直的抱了起来。
两世头一遭有人敢这样对她。
可她偏偏不觉得恼,还有心思笑闹。
“看来我这一手医术的确是了得,小郡王现在都能抱起我来了。”
封墨宸看着那张与自己近在咫尺的脸,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
“晚儿的医术天下无双,就算是宫里的御医也比不了。”
林淮晚听得开心,却也知道封墨宸没有在哄自己开心,他说的可都是实话。
“不知道姑娘考虑的如何了?”
将人放在床榻之上,封墨宸突然问道。
林淮晚直到他说的是白天求婚之事。
“等到我们平定了岭州,再嫁我一次好不好?”
少年的眼神是那样的赤诚与热烈,仿佛是夏日里的暖阳,势必要融化冬日的风雪。
林淮晚以前从来不觉得誓言是什么靠得住的东西,可如今她却想用全天下最重的誓言来答应少年的求婚。
脑中思绪万千,千言万语,最后只化成了一个字。
“好。”
薄唇落下,带着夜里的清凉,还有那诱人的酒香,像是最勾人魂魄的鬼魅,让人沉溺其中,心甘情愿。
第二日,整座城都是静悄悄的。
黄昏十分众人才醒,慢慢悠悠的走出来,嘴里说的依旧是昨天的喜事。
箬柳和陆风一大早拜见完文大人和文夫人之后,就想来小院儿看看林淮晚,但是小院的门锁紧闭,两人福至心灵,十分有默契的没有打扰院中的安宁。
屋内的林淮晚早已经醒了,她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睡颜堪称绝色的封墨宸,忍不住用手戳了戳他的鼻尖。
下一刻自己的手指被人攥住。
“醒了?”
“嗯。”
带着刚睡醒时的绵绵音,封墨宸一睁开眼就忍不住红了脸。
连带着耳朵都在泛着红。
林淮晚实在是没有见过他这样容易害羞的男人。
“晚儿饿了吗?”
封墨宸坐起身,身上的痕迹清晰可见。
他慌张的套上了里衣,将满身的春色遮于衣袍之下。
“确实饿了。”
“那我去给……”
他的话音还未落下,唇就被封住了。
昨日的缠绵涌上心头,他伸出手抱住了面前的细腰。
“确实饿了,谁让小公子长得如此秀色可餐。”
等两人从房中收拾妥当出去之后,又已经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住在小院里的只有他们两个,两人简单的弄了饭菜,一出门就看见了在自己门口转来转去的陈寻。
封墨宸一把牵住了林淮晚的手。
他可没有忘记,在流放途中林淮晚曾经夸陈家小郎君长得好看。
陈寻忍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将一本册子交给了林淮晚。
“这是林三公子做的账册,里面包含了四季香皂,橡胶车轮,还有新研制的橡胶鞋,外面的纷争差不多要结束了,等春天一到,整个岭州就要乱起来,到时我们若是没有足够的武器和药品,很难支撑长久。”
这些是陈寻本来早就想说的,可林淮晚想将商队交给陆风,陆风又在筹备着婚礼,这才一拖再拖,直到今日。
林淮晚当然知道事情不能再拖了。
只是人家刚刚结婚,新婚燕尔的就让人跑出去走商,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那我这两日收拾好便启程。”
林淮晚本想着过个两三日再说,结果陆风的声音乍然出现在身后。
林淮晚看过去,只见陆风牵着箬柳的手。
“和她在一起去哪里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