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寄怀面对陈煜示好,没有表示接受,也没有发出愤怒,一双温润的眼眸直直越过,看向房间方向。
陈煜这会根本不在乎催寄怀的态度,想到接下来或许会看到的画面,整个人连脸颊都兴奋得泛红。
这会时间,关紧的房间门已经啪的一声,被催时景从外面踹开。
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房间里的景象出现在眼前。
离房门不远处,一个男人仰倒在血泊里,鲜血还在从他脑袋里不断溢出,旁边是摔碎的花瓶,可以推断出,他是被花瓶砸破了脑袋。
再来不远处,一个男人赤裸上身,一动不动趴在萧辞身上。
萧辞手里捏着一根带血的钗子,眼睛瞪得极大,像是惊吓过度。
一个女人两个男人,被不怀好意锁在一间屋子里,光想想就令人全身发寒。
“萧辞!”催时景万目睚眦,痛心的大喝一声往房间里冲去。
一把将压在萧辞身上的人丢开,才发现那个人被一钗子刺破喉咙而死,再看萧辞身上的衣服只是被扯乱了,倒是没有什么大露的地方。
还好,没有被得逞!
催时景松了口气,打算萧辞拉起来。
他才靠近,原本瞪大眼睛呆呆望着头顶的萧辞就又大喊大叫起来,握着钗子的手也胡乱飞舞。
“别过来……不要碰我……啊啊啊……”
娇小瘦弱的女人,身上沾满鲜血,手上也染有鲜血,衣服凌乱,头发凌乱,脸色苍白如同疯魔癫狂的模样,只需要看上一眼就已经心痛到无法呼吸。
催时景不能放任萧辞胡乱飞舞手里钗子伤到自己。
他冒着被萧辞误伤的风险,眼神坚定地继续上前,寻找机会握住萧辞不安分的手,一边轻声安抚。
“萧辞不用怕,一切都过去了,他们没有伤害到你,我是催时景,我来找你了,我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你,别怕!”
陷入自己世界,被害怕包裹的萧辞怎么可能听得进,“噗呲”一声,钗子划伤催时景的手臂。
钗子入肉鲜血流出,催时景没有躲,也没有管,一双眼睛只是宽容地看着萧辞继续劝:“好了好了,都过去了。”
看着那流出来的鲜血,再看催时景还是淡定,没有暴怒的表情,萧辞一双被迷雾遮挡似的眼睛,终于慢慢清醒,渐渐回过神来。
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还握住钗子的手蓦地一下松开,自责的看着催时景被自己扎伤的伤口:“我……我伤到你了?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没关系,不痛。”看到萧辞冷静下来,催时景勉强朝萧辞露出一个安抚的笑。
“怎么可能不痛?”萧辞伸出手指想去碰触伤口,突然余光瞥到地上的两具尸体,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情绪再次崩溃,身体颤抖地收回手,一双眼睛不安地道:“催时景,怎么办法,我好像杀人了,我还杀了两个,我犯法了。我怎么办啊……呜呜呜……”
一个普通的人,一天之内杀了两个人,情绪很难不起伏波动。
这让的情绪是在合理范围内的。
“真是个傻子,他们要欺负,你这是为了保护自己,根本不算犯法。”催时景心抽抽的痛。
眼前的姑娘真是太可怜了,当初想要娶她,也是想要保护她。
再也无法克制,催时景一把将萧辞揽在怀里,不停轻拍她的后背安抚。
眼前的一切跟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陈煜的兴奋变成阴寒。
他没有想到,萧辞看起来如此软弱可欺,竟然会一连杀了两个人。
死了两个人,他无所谓,在乎的是,他要做的事怎么也成不了。
压抑没得到释放,更加压抑。
陈煜眼里闪过恶意,惋惜地道:“怎么办,催大公子,本皇子没有如愿帮你清理好污点,这个女人口口声声说怀着你的孩子,叫你夫君,现在当着你的面跟你的弟弟搂搂抱抱,是真的一点也不将你放在眼里啊。你就真能咽下这口气?”
“让你操心了!”催寄怀看起来没有要跟陈煜撕破脸的意思。
他表情看起来不悲不喜,只是目光落在催时景跟萧辞抱在一起的动作时,眼里闪过冷沉,终于抬腿朝萧辞、催时景走了过去。
催寄怀站在一侧,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轻轻清了清嗓子。
就是这一声清嗓子的声音,让抱在一起的两人吓了一跳。
脸上还挂着泪水的萧辞抬头在发现催寄怀时,浑身一震,连忙慌乱地推开催时景。
催时景目光落在催寄怀身上闪过一丝尴尬,不过很快敛去。
催寄怀用眼神示意萧辞站到他的身后来,然后语气温和地催时景道。
“时景,现在已经确认你小嫂子安然无恙,以后她待在我的身边,我会照顾她跟孩子。”
这是下逐客令!
可是,萧辞差一点被人玷污,现在严重惊吓过度能叫安然无恙吗?
小嫂子的意思,是催寄怀承认萧辞的身份了,但只能给妾的位置。
催时景怒目而视,觉得自己真的是一点也不认识催寄怀了。
萧辞读懂催时景眼里的意神,只是踌躇的一刹那,就挪步往催寄怀身侧走去。
出嫁从夫,她肚子里还怀着催寄怀的孩子,催寄怀无论怎么样都是她的夫君,由不得她选择。
而且催寄怀口中的那句小嫂子也提醒了她,刚刚与催时景逾越了。
催时景往后有大好的前程,不能因为她被毁。
萧辞在小镇上长大,见识的确浅薄。
她从来没有想过,已经跟催寄怀成亲拜堂,现在还怀了孩子,催寄怀竟然没有想过要她当正室。
在萧辞起身,晃摇着身体走向催寄怀时,催时景一把将萧辞拽住,拉回自己身后,情绪彻底爆发。
“催寄怀你什么意思,萧辞被伤成这样,你难道还要替陈煜做事?今日我就算要走,也必须带萧辞一起走。”
“走不走,选择权在她不在你。”催寄怀看起来脾气很好,望向萧辞的目光中却带着警告,开口问:“你要跟他走吗,他,可是你的小叔子!”
每一个字听拆开来听,并没有什么,合在一起却像一根根锋利的针一样,扎进萧辞的心脏,让萧辞本就惊吓过度,站立不稳的身体晃了一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