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你应该是喝醉了,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催寄怀抿了下唇,面色不改给陈煜倒了杯茶,推到陈煜面前。
“呵!”陈煜垂眸瞥一眼,嗤笑出声:“告诉你催寄怀,不管死的是男人还是女人,死的是十个还是二十个,本皇子都不在乎。只要你别骗本皇子,能让楚宴晔难受就行!”
一晚连杀三人,不是小事。
催寄怀住在大皇子府,何时离开,何时回来,陈煜都一清二楚。
陈煜势力削减,但他还是大皇子,母妃玉贵妃还是陈帝明面上最宠爱的女人,他的势力不能小视。
楚宴晔没有发现催寄怀杀人,那是因为要养虎为患,不能盯催寄怀盯太紧,才让他钻了空子。
既然陈煜没有要究追杀人挖心之事,催寄怀沉吟过后,干脆态度模糊地不再提此事,沉声静气地反问。
“大皇子,之前让你查得吴泰,你查得如何了?”
“吴泰?你说当初跟先皇后有染的男人。”一提起吴泰,陈煜就想了起来。
催寄怀点头:“看来大皇子心里都有了数,那就好办。事情就是这么凑巧,我带回来的这林忠,正是吴泰最信任的手下,又是林云汐继母的夫君。”
“楚宴晔自从接手兵部以来,就一直在查当年先皇被陷害身死一事,不管大皇子将这林忠杀了,或者是给到当年策划谋杀先皇后的凶手,对楚宴晔来说,都是致命打击。”
陈煜闻言沉默的思索。
催寄怀所说,跟他自己提前得到答案一样,否则他也不会给楚宴晔下帖子炫耀,看到催寄怀没有骗他。
在脑中理了理思绪,陈煜抬眼:“你给的两点建议,本皇子都觉是极好用,看来催大公子的本事还是一如当初,接下来你就住在府里吧。好好跟着本皇子,本皇子不会亏待你。”
“是。”催寄怀站起身来,表面恭敬地行了礼。
陈煜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答案,也没有继续再待在催寄怀房间里的兴趣,同样站起身来准备离去。
在他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催寄怀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不过属下还是建议,将那林忠交给谋害先皇后的凶手,这样一来,大皇子就能不费吹灰之力,看楚宴晔跟谋杀先皇后的凶手搏斗,坐收渔利之力,何乐而不为。”
催寄怀自然没有那么好心,真帮陈煜。
他的目的是挑起陈国内乱,只凭一个陈煜跟楚宴晔斗已经不太够分量。
现在自然要拉第三人下场,这样战争才会混乱激烈。
不过将林忠交给谋害皇后的凶手,林忠的性命必然是保不住了。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总是要有牺牲。
催寄怀如此说服自己。
“这事本皇子会考虑。”陈煜脚步顿停了下,没有给出准确答案。
催寄怀目送陈煜离开,关上房间的门,重新坐在桌子边,给自己也倒了杯茶。
现如今,旁溪巫医要的最后三颗心他已经给到。
旁溪巫医更是被他安置在离大皇子府不远的客栈里,答应尽快制出解药。
只要拿到解药,解了林云汐体内的蛊毒,等陈国内乱之时,将林云汐带走。
哪怕还是没有柳媛媛的线索,只要将林云汐带回楚国交给楚帝,他的任务也算是圆满完成。
他很快就能恢复属于自己的荣耀,胜利的曙光就在前方。
催寄怀唇边掀起一抹算计的笑。
谁为棋子,谁为下棋人,他催寄怀一直都是下棋人。
这边。
陈煜离开催寄怀院子后,就一直在想催寄怀的建议。
看楚宴晔跟其他人斗自然爽,在那个人斗不赢时,他还能推波助澜帮一把,彻底碾压楚宴晔报仇。
可是,他也不知道当初谋害先皇后的凶手,究竟是谁。
当初催寄怀以铁面人的身份,让他查吴泰,他查了。
可也仅查到吴泰的职务,和曾经跟先皇后的丑闻,除此之外什么也查不到。
当年的事,当然要问当年的人。
陈煜稍稍思考,脑袋终于开窍,让人备马进皇宫去了。
——
“煜儿!……你怎么来了?不是不理母妃了吗。”
玉贵妃宫中,玉贵妃神色恹恹地歪倒在榻上。
她看到进来的陈煜,眸光闪过喜色,起身想要相迎,随即又想到陈煜这阵子对她的冷漠跟自暴自弃,态度就冷淡了下去,重新歪倒在榻上。
“母妃,儿子有重要的事情问您。”陈煜行完礼,自顾垂首站立,没有理会玉贵妃的埋怨。
毕竟他从小就在玉贵妃压迫中长大,早已经习惯玉贵妃的各种埋怨不满。
“你……”对上陈煜这冷淡的态度,玉贵妃当即想要发难,可随即想到儿子跟以前是真的不同了,自镶阳被处死,就再也没有进宫看望过自己,好不容易来了,可不能再将关系闹僵。
玉贵妃收敛起火气,抚了抚鬓角,挥退左右。
等殿内只有玉贵妃,陈煜开门见山:“母妃,您可知当年构陷谋害先皇后的,究竟是谁?”
“什么?”玉贵妃显然没有料到陈煜会问这个问题,愣了下。
陈煜将楚宴晔在查先皇后,以及在找吴泰,自己手里有林忠的事情,都告诉给了玉贵妃,并也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母妃,是陈晔跟林云汐把儿子害成现在这副模样,那个位置儿子现在也不是那么想了,但这个仇,儿子非报不可。若是您还当儿子是您的儿子,那就帮帮儿子,告诉儿子凶手!”
陈煜的眼眸里迸发出仇恨。
玉贵妃的身体动了动,愣愣地看着自己寄予全部希望的儿子,久久过后才有些迷茫跟颓废。
她的脑子像是被空出来一块,她明明知道当年肯定是有人陷害了先皇后,但那个人是谁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煜儿,母妃不知啊,是真的不知道……”
“您怎么会不知道,您不是父皇最宠爱的妃子,在宫中屹立几十年,就连先皇后当初也要让您三分吗?”陈煜质问。
玉贵妃突然无言以对。
“难道都是假的吗……父皇说是最疼爱儿子,可一涉及利益就毫不犹豫地放弃儿子,连儿子最后的一点血脉也不愿意给儿子留。难道母妃的宠爱也是假的,虚浮表面的,算了……什么也不是……”
陈煜埋怨自暴自弃地转身离开。
不过是一句牢骚,可玉贵妃脑袋就像是被人打了一闷棍。
一些被她忽略想不起来的事情,此时全都往外钻。
宠爱都是虚于表面,那陈帝图什么……
若陈帝真的宠爱她,那为何她除了个贵妃的封号,什么也没有得到呢?
有的说陈帝因为嫉妒先皇后的才华,迁怒楚宴晔。
有的说陈帝因为先皇后的背叛,厌恶楚宴晔。
无论以上哪一种,陈帝都不喜欢楚宴晔。
可为何楚宴晔离开都帝这么多年,陈帝从没有想过重立太子,而是要几个皇子互相为了皇位争斗。
真宠爱这太子之位,不是应该早给到陈煜!
为什么呢。
陈煜跟玉贵妃母子都在想同一个问题。
陈煜出宫后,还没有回府就在半路上接到了楚宴晔邀约的口信。
约他茶楼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