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群失魂落魄的法国人离开会场，刘永全自嘲地摇了摇头。
“早相信常总就没这么多事了”
他一边这么寻思着，一边也在好奇，常浩南到底是打哪知道这么详细的信息。
应该说，刘永全此前对常浩南跟自己讲的内容有所顾虑，也是可以理解的
后者从来没出过国，也没见过M88发动机。
但那些缺陷描述却跟真的似的。
哦，不对。
考虑到刚刚艾德斯坦纳和维斯塔俩人的反应。
那TM显然就是真的。
而且。
如果前面那些内容还能解释成情报工作做得好，那么最后一条简直就是魔幻。
法国人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常浩南竟然能知道？
但不管怎么说吧，总之从对面的反应来看，至少震撼程度是拉满了。
“通知下去，让后勤组那边准备晚餐吧。”
刘永全收起本子，对旁边一名本地派过来负责协调的同志说道。
“啊？”
对方一惊：
“这才还不到三点啊，谈判刚开始20分钟？”
刚才法国人提的毕竟是休会，而不是直接结束，换句话说就是还会回来的。
“今天的谈判就到这了，法国人需要一些时间来接受现实。”
刘永全深邃的目光看向门外，他相信在对面的另外一个房间里，法国代表团的心情一定非常复杂：
“说实话，如果将心比心的想想，我觉得哪怕他们到明天能缓过来，心理素质都算得上非常强大了所以去准备吧。”
谈判负责人都这么说了，那别人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快步离开会场。
实际上，刘永全的估计没有错。
另外一间房间里。
法国代表团的十几名成员正面面相觑地看着其他人。
没有人说话。
眼神中都带着七分疑惑和三分戒备。
“维斯塔博士。”
终于有人开口了：
“刚刚那个华夏人他们说的是真的？”
伊恩维斯塔脸色茫然地摇了摇头。
“不是？”
那人确认道：
“那有哪些”
还没等他说完，维斯塔就打断了他：
“是，不是呃”
显然，博士的脑子也正处在混乱之中。
好好组织了一下语言之后，他才再次解释道：
“前面那部分是真的，但最后一条，就是大修之后会有扩展性裂纹的事情，我们确实还不知道，需要回去测试一下。”
而艾德斯坦纳的脸色已经快绷不住了。
他此前确实是觉得，华夏人对于CFM56可能会有一些深刻的见解。
但绝不是这种深刻的方式。
“这还需要测什么哪怕他们说的最后一条是假的，我们也有大麻烦了！”
他说着狠狠拍了拍身边的桌子：
“你们确定到华夏这两天，包括在酒店房间里面的时候，没有人无意中说出来过这些内容？”
众人纷纷摇头。
其中一人回答道：
“先不说我们在入住之后第一时间就查过，并没有在房间里发现窃听设备，就算还有我们没发现的，也不可能在房间里面讲这么详细的技术问题啊”
“既然不是泄密那就有人串通？”
艾德斯坦纳双手背到身后，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快要被烧了。
主要是，刘永全刚才那波表现，确实过于吓人
试想一下，你这边计划作为未来至少20年主力的新一代武器装备，甚至还没正式服役，别人就已经对各项参数甚至缺陷都如数家珍了。
这还玩个P。
艾德斯坦纳一直相信，自己这边虽然菜是菜了点，但警惕性还是有的。
哪怕是参与了M88发动机研发过程的美国人，都不可能知道的如此详细。
但现在他有点拿不准了。
以前光笑话唐宁街十号知道消息的速度不如克里姆林宫。
现在一看
香榭丽舍大街得到消息的速度，也未必就能比得上
这思维一旦发散开来，那就收不回去了。
好在旁边的维斯塔还比较理智：
“我觉得不会。”
“无论是泄密还是串通，华夏人都没道理能渗透到这种程度。”
“但是”
艾德斯坦纳焦躁不安地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子：
“那还有什么可能性？”
“总不能真是他们分析出来的吧？”
维斯塔心说你问我我去问谁，但最后还是摇了摇头，用尽可能笃定的语气回答道：
“也说不准万一呢？”
“我觉得反正已经这样了，那不如就按照他们说的试试”
在阵风项目上面，达索和斯奈克玛虽然是合作方，但两边的利益也并不完全一致。
就像之前达索就想过绕开后者单干，通过挟中自重来让通用电气松口，买一批F404发动机先用着，至少把第一批量产型阵风C给准时准点交付出去。
而现在，作为斯奈克玛一方代表的维斯塔也有着自己的想法。
那就是不管怎么样，先让M88达到堪用状态再说。
至于会不会影响到阵风日后的出口
抱歉，如果出口的阵风上面装的是F404或者其它别的什么型号的动力，那对于斯奈克玛来说就相当于零。
艾德斯坦纳低头不语，心中显然是在天人交战。
他知道这种情况其实没得选，但如果谈判结果如此难看的话，对于他的履历来说绝对是个污点。
“好吧。”
过了几分钟之后，他总算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看样子是下了决心：
“不管怎么说，现在这种情况，确实跟我们最开始的估计有比较大的出入。”
“我個人原则上同意维斯塔博士的意见，不过最终决定如何，还需要看国内的意思。”
实际上，在谈判开始之前之前，大部分外人甚至都认为，就算华夏和法国在大面上都有合作的意愿，但因为缺乏互信，所以只要到了抠细节的时候，就一定会谈崩。
因此，都在等着看乐子。
然而，没有人能想到，这场谈判会以这样戏剧性的方式结尾。
在双方如预估那样僵持了半天之后，局面却忽然急转直下。
速度堪比山体滑坡。
第二天，是全天休会。
第三天，双方突然宣布，已经就联合研发一事达成一致
由于军用发动机的敏感性，不能将尚处在研发过程中的发动机直接交到华夏航空动力集团手里。
因此，斯奈克玛将在华夏挂牌成立一个研发中心，并将M88发动机至少50的开发工作从欧洲转移到这里。
然后，当天晚上，两边就举行了签字仪式
而围观群众们此时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就更别提做出应对了。
直到四天之后，已经耻辱下回播国的艾德斯坦纳突然接到了来自公共关系部门的报告。
“通用电气方面发来消息，表示经过公司法务部门的努力，已经找到了绕开出口限制的方式，所以从明年1月1日，也就是本周六开始，可以向我们提供F404GE402发动机”
艾德斯坦纳看着手中的备忘录气的头皮发麻，连续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制止住了自己把手件撕碎的冲动。
早你们干什么去了？
现在老子拼着身败名裂把合同都签了，M88样机都装机送过去了，你们想起来可以出口啦？
晚啦！
“所以我们要怎么回复？”
站在对面的下属看着艾德斯坦纳阴晴不定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道。
“回复？”
后者气得直接笑了出来：
“告诉美国人不用着急，可以等到我们研发帝国战舰对付银河帝国的时候，再把F404卖给我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