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30日,14点30分。
琼省陵水机场。
午后的日光中,六架战术飞机停在跑道旁边的停机坪上,一字排开。
周围的地勤正熟练地从旁边停着的电源车和气源车里面把电缆和压缩空气管接到飞机上,准备完成起飞之前的准备工作。
在稍远一些的位置上,四架属于空军的歼8D战斗机则在机棚里面进行着类似的过程。
由于空军型号飞机在涂装和一些零部件的表面处理上并未特地考虑过盐雾环境下的使用问题,在这种海滨机场会显得更加脆弱,因此它们把东道主的四架歼8C给挤到了临时停机区。
而同样属于空军的两架伊尔78大型加油机则实在没有与其体格配套的设施,只好用雨布包裹之后停在外面。
按照计划,为了避免跨军种指挥带来的协调问题,这些空军飞机将不会直接参与作战计划,而是前往琼岛以南约650公里的位置建立加油区,接应返航过程中油料不足的海军航空兵编队。
与此同时,位于跑道尽头塔台下方的飞行简报室内。
近40名参与本次筑堤行动的机组成员刚刚吃完午餐,开始进行飞行前准备。
相关的任务细节,所有人早就已经在无数次的训练和模拟中烂熟于心。
与最早的计划相比,最大的改变在于,过去一个多月的时间里,172厂和电子14所发挥出了惊人的效率,将第二架完成改造和测试的歼轰电7提前交付部队,给了攻击编队更加灵活的操作空间。
因此总共6架飞机在接近对方的海浪97舰队时会拆成两个部分。
师长唐一平将驾驶10号机,带领另外一架11号机和最新交付的、战术编号为21的电子战飞机保持在原来的飞行高度,吸引敌舰队注意力。
而另外两架歼8C,加上最开始那架战术编号为22的歼轰电7则会在距离目标50-60公里的位置下降到超低空,执行本次任务中最重要,也是风险最大的任务——飞越对方舰队上方并拍下英国人的反应。
王炜上尉的12号机将会在机腹携带一个照相侦察吊舱,用于记录整个过程。
一小时后,下午三点半,最后确定了各自任务的飞行员们完成换装,分别登上了属于自己的座机。
作为疑兵的一架运8J首先启动发动机滑向跑道。
按照作战设想,没有自卫能力的它并不会直接飞入任务空域,而是在海鹞飞机的作战半径边缘徘徊,吸引敌舰载航空兵的注意力,并且在有需要的情况下,使用那部从英国进口的搜水2000MS雷达为友军指示目标。
尽管五天前出港的164静江舰和552戎州舰已经接近了任务海域,它们将完成对敌舰队的搜索和跟踪,未必需要一架航程本就紧张的飞机去大海捞针,但这架运8J实际上还肩负着更高层面上的一次战法演训任务。
那就是模拟一架预警机,指挥其它6架直接参与作战的海军航空兵飞机。
当然,指挥也是模拟的,真正的命令将始终由陵水机场的塔台发出。
但对于初次接触空中指挥所的华夏空军而言,这也算是一次巨大飞跃了。
为此,刚刚从重伤中痊愈归队的海军航空兵部副参谋长康世俊专门登上这架飞机坐镇。
“把通话频道设置到55.7兆赫。”
耳机中传来塔台中的指示声。
“收到。”
12号机座舱里面的王炜语气沉着,同时把电台频率调整到了塔台需要的位置。
这是一个常用于电离层散射通信的波段。
华夏海军不可能在一个月之内部署一套数据链系统,所以驱护舰队和航空兵之间还是无法直接通话,但得益于一具以“气象研究”名义放到高空的通讯中继飞艇,塔台可以充当二者之间的沟通媒介。
做完手头上的事情之后,他重新抬起头,目送着那架运8J离开跑道,并消失在遥远的天边。
那正好是正东的方向。
王炜知道,就在700公里之外,一场全体华夏人等待了近一个世纪的仪式正在紧锣密鼓地准备之中,而他们此前一个月,和未来几个小时里付出的所有努力,最终目的都是为此保驾护航。
不惜一切代价。
……
“粤江,收到前方舰队发来的消息,他们在北纬9度08分、东经112度12分位置与一艘RN军舰接触,判定为22型护卫舰,并且雷达捕捉到了4架固定翼飞机起飞后爬升的目标信号。”
“粤江收到。”
唐一平的声音已经很难维持平静。
虽然并没有直接捕捉到对方的主力舰队,但既然连051D上面那部低空搜索雷达都能看到刚刚起飞的海鹞,说明那艘航空母舰距离不远。
是时候起飞了。
六架准备已久的飞机几乎同时启动了发动机。
随后连在机体上的管线被飞速撤走。
“粤江,请求起飞。”
“允许起飞,并预祝你们凯旋。”
12具发动机同时发出咆哮声,并一架接着一架驶上了滑行道。
唐一平带领的三架飞机首先起飞,然后才轮到王炜带领的另外三架。
总算进入起飞位置之后,后者做了个深呼吸,然后戴上氧气面罩。
由于在青唐省的训练中表现出了优异的水平,因此他最终被选为挂着侦察吊舱进行拍照任务的人选。
这是王炜自从加入筑堤行动任务组之后就梦寐以求的事情。
作为一名飞行员,他的文化水平比军舰上或者坦克里面的大头兵要高上一些,因此知道华夏海军和皇家海军之间也算是大有渊源。
尽管不是什么善缘。
不仅仅是1840年的那一次。
还有1953年,刚刚诞生不久的人民海军就在粤江口外用一艘运输船改装的炮艇赶走了妄图挑事的RN舰艇。
那是海军成立后的对外第一战。
现在,又过了四十多年,他非常愿意再次给不长记性的英国人一个教训。
王炜左手缓缓将节流阀推动到底,接着松开刹车。
随着机体微微一震,战斗机开始了迅捷的加速。
短短几百米后,他便感觉到了飞机强烈的抬头倾向,于是顺势拉起飞机。
上尉回头看了一眼,确定僚机赵毅也已经跟着自己起飞。
只有那架22号歼轰电7还在跑道上滑行。
不过这本来也是他们训练成果的一部分。
两种型号三架飞机共用一条跑道。
虽然已经换装这架新飞机有大概4个月的时间,但王炜每次起飞的时候还是会感觉到一种不真实感。
性能提升太明显了。
在之前的对抗训练中,面对蓝军歼7E和歼8D的组合,一对二都能不落下风。
尽管外形和他过去开的歼8B没有太大差别,但是作为飞行员,他能感受到这是内在完全不同的两个型号。
新的歼8C完全没有一架截击机在低空和起降过程中应该表现出的笨拙。
即便现在它带着两具副油箱、一具照相侦察吊舱和两中两近四枚空空导弹,仍然可以只用很短一段跑道就起飞升空。
推力更加充沛的发动机当然发挥了一定的作用。
但据说这大部分都是机翼前缘那条开缝的功劳。
“要是确实如此的话,那设计师可真是个天才,用这么简单的办法解决了老型号上面最让人头疼的问题。”
王炜把注意力重新放回正前方,一边收起起落架一边这样想道。
康仕俊副参谋长是1996年8月在一次飞行训练中遇到事故,跳伞时受伤的。
这个名字书友们可能不太熟悉,但他当时驾驶的歼教6后座上还有一个年轻飞行学员你们肯定听说过,叫戴明盟。
(本章完)